墙根有地一弓许,人言可种数十竹。翁来只作三年留,仅比浮屠桑下宿。
竹成须待五六年,我已归乡卜新筑。园夫笑谓主人言,不如锄苗种罂粟。
二月春风上翠茎,三月轻红照深绿。嫣花落尽罂不空,碎粒圆时粟初熟。
乳膏自入崖蜜甜,满贮醍醐饮僧粥。与其种竹供后人,孰若栽花资老腹。
人间作计真眼前,万事皆尔真可怜。十年种木尚不肯,百年种德知何缘。
倚锄自顾颇羞涩,病眼对花空惘然。
山僧分粟配蒿藜,百亿须弥一钵携。但得十方罗汉饱,不辞身作老金鸡。
灵质自化育,英姿藉炉锤。虹光衡煜煜,晨曦纵焞焞。
紫霞煽虚燄,青渠晕幽蕤。在镕未云卜,跃冶讵其宜。
能函大钧体,伏型韫神奇。何当错宝铦,戮妖血荒陲。
鸿秘已出柙,勋用吾未知。痎市碎砧斧,交易方纷披。
泉洞迷藏草没梯,倚岩千佛坐高低。叠襟山色周回峭,隔树江声隐映齐。
宋刻梁文江令笔,龙蟠龟戴上元题。栖霞只是枯禅宅,尔许头颅向里栖。
清词曾寄,楚江头、俯仰又成今昔。想见当年挥彩笔,摇动三江七泽。
凡桂洲前,青云楼下,剩有烟霞迹。灵岩玉洞,真是神仙窟宅。
何时双舄飞来,一筇相伴,共领看山敕。却把平生诸翰墨,留记名山石室。
我爱桥翁,江南才子,一代文章伯。山中无事,芳尊但少佳客。
绛蜡凝黄,琼枝缀蕊,一夜微香初逗。月冷云封,霜欺雪压,刚是峭寒时候。
几度临风看,怎玉骨、这番消瘦。绮窗纸帐轻笼,殷勤珍护知否。
独鹤也应闲守,想皓腕轻攀,冷香盈袖。伴我孤吟,一般清绝,不许春风吹逗。
忍记年时,红紫零落,那堪回首。插向铜瓶,岁寒标格如旧。
履世躬逢三圣王,悬弧五度荷穹苍。抱怀纠郁长如结,毛发萧疏渐有霜。
闷过园林聊玩日,閒谈轩岐摄生方。蓼莪遗咏多惭负,敢向堂前强举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