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茶山雀

绛葩玉蕊一般奇,共斗浓芳雪霁时。群雀惊寒栖不定,振翰欲上万年枝。

柯潜(1423—1473)明状元。字孟时,号竹岩,莆田城厢区灵川镇柯朱村人。生于明成祖永乐二十一年,卒于宪宗成化九年,年五十一岁。性高介,邃于文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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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头颅,早已觉、飞腾景暮。愁眼看、蜂黄蝶粉,草烟花露。莫做阳台云雨梦,休怀渭北春天树。怅城_、多少踏青人,红尘路。
怀古恨,凭书诉。倾国貌,障羞妒。记山阴陈迹,群贤星聚。对景裁诗真漫与,看花不饮成虚负。问落红、千点总随流,归何处。
俗阜知君德,时和见帝功。
况吾生长老,俱在太平中。
此日登史阁,高风孰可追。
学期明主佐,道许后生师。
余岂能自信,公真不我欺。
微躬托所厚,惭愧异新知。
鹿鸣旧籍晚重看,翰墨场中兴久阑。
同榜诸郎皆举首,老夫安得不衰残。
三提相印代天工,邓国归来耀本封。
此日神仙丁令鹤,几年霖雨武侯龙。
酬恩定得祠黄石,谈道须期会赤松。
莫虑故乡陵谷变,武当依旧碧重重。
闻有池塘什,还因梦寐遭。攀禾工类蔡,咏豆敏过曹。
庄蝶玄言秘,罗禽藻思高。戈矛排笔阵,貔虎让文韬。
彩缋鸾凰颈,权奇骥騄髦。神枢千里应,华衮一言褒。
李广留飞箭,王祥得佩刀。传乘司隶马,继染翰林毫。
辨颖□超脱,词锋岂足櫜。金刚锥透玉,镔铁剑吹毛。
顾我曾陪附,思君正郁陶。近酬新乐录,仍寄续离骚。
阿阁偏随凤,方壶共跨鳌。借骑银杏叶,横赐锦垂萄。
冰井分珍果,金瓶贮御醪。独辞珠有戒,廉取玉非叨。
麦纸侵红点,兰灯焰碧高。代予言不易,承圣旨偏劳。
绕月同栖鹊,惊风比夜獒。吏传开锁契,神撼引铃绦。
渥泽深难报,危心过自操。犯颜诚恳恳,腾口惧忉忉。
佩宠虽緺绶,安贫尚葛袍。宾亲多谢绝,延荐必英豪。
分阻杯盘会,闲随寺观遨。祇园一林杏,仙洞万株桃。
澥海沧波减,昆明劫火熬。未陪登鹤驾,已讣堕乌号。
痛泪过江浪,冤声出海涛。尚看恩诏湿,已梦寿宫牢。
再造承天宝,新持济巨篙。犹怜弊簪履,重委旧旌旄。
北望心弥苦,西回首屡搔。九霄难就日,两浙仅容舠.
暮竹寒窗影,衰杨古郡濠。鱼虾集橘市,鹤鹳起亭皋。
朽刃休冲斗,良弓枉在弢.早弯摧虎兕,便铸垦蓬蒿。
渔艇宜孤棹,楼船称万艘。量材分用处,终不学滔滔。

古木閒岩坐入禅,碧萝飞处一灯悬。萧萧天籁千峰月,梦落秋潭午夜泉。

飞构凌空际楚天,远临衡霍见湘烟。阁中歌舞今谁在,芳草春波似昔年。

柔丝牵不住,眉尖小、一蹙又斜阳。问红雨洒愁,几番离别,绿蘋漾恨,何代苍茫。

子规说、麝迷青冢月,珠堕马嵬妆。苔卧锦钱,横抛芳影,燕冲帘蒜,偷觑柔肠。

前欢真如梦,流莺懒风日,枉媚银塘。担阁背花心性,泪不成行。

叹楼空杜牧,浓阴乍满,人分结绮,落粉犹香。拈合一春滋味,弹出伊凉。

黄河浩浩不可航,腰壶欲渡何其狂。
妪挽翁衣愿无渡,忠爱深言反逢怒。
河流滔滔翁溺死,老妪搏膺泪如雨。
行人劝妪莫痛作,痛伤之极能断肠。
古来复谏多不祥,鸱夷浮江吴国灭,
老臣疽背霸王歇。

丘邻雨止散青烟,白叟相违已隔年。忽遣大儿三角结,打门来觅社神钱。

离愁乱春鸿,客心醉江柳。送君官亭路,忍把官亭酒。

远别自足悲,况是平生友。行期似可缓,何即遽分手。

鸥鹭鸣上下,云帆递先后。望望不尽头,落日三江口。

茂洪囏险扶倾厦,安石从容抗怒蛙。
习俗风流犹未改,短辕丝竹璧微瑕。

前山雨退花,馀芳栖老木。卷藏万古春,归此一窗竹。

浮光泛轩槛,秀色若可掬。丰腴当夕餐,大胜五鼎肉。

时事薄黄虞,糟丘聊与娱。秋花成密幄,夜席负高嵎。

妄梦如惊柝,词名已滥竽。殷勤今夕酒,为尔滞行軥。

三径逍遥总一家,还将僮仆事桑麻。林边静坐听啼鸟,树底閒谈舞宿鸦。

遣兴耽欢秋后菊,忘怀却是社前茶。回头翻笑劳劳者,奔竞红尘强自誇。

问竖曾闻日几回,龙楼深处正徘徊。招贤不藉留侯策,豫教常悬贾谊才。

鹤驭风清调玉烛,蓂阶气盎接蓬莱。微臣更有承华颂,留对君王次第开。

千山皓兮方晓,五湖冰兮复雪。尽大地兮无瑕,如寸心兮不涅。

  臣前蒙陛下问及本朝所以享国百年,天下无事之故。臣以浅陋,误承圣问,迫于日晷,不敢久留,语不及悉,遂辞而退。窃惟念圣问及此,天下之福,而臣遂无一言之献,非近臣所以事君之义,故敢昧冒而粗有所陈。

  伏惟太祖躬上智独见之明,而周知人物之情伪,指挥付托必尽其材,变置施设必当其务。故能驾驭将帅,训齐士卒,外以捍夷狄,内以平中国。于是除苛赋,止虐刑,废强横之藩镇,诛贪残之官吏,躬以简俭为天下先。其于出政发令之间,一以安利元元为事。太宗承之以聪武,真宗守之以谦仁,以至仁宗、英宗,无有逸德。此所以享国百年而天下无事也。

  仁宗在位,历年最久。臣于时实备从官,施为本末,臣所亲见。尝试为陛下陈其一二,而陛下详择其可,亦足以申鉴于方今。伏惟仁宗之为君也,仰畏天,俯畏人;宽仁恭俭,出于自然,而忠恕诚悫,终始如一。未尝妄兴一役,未尝妄杀一人;断狱务在生之,而特恶吏之残扰。宁屈己弃财于夷狄,而终不忍加兵。刑平而公,赏重而信。纳用谏官御史,公听并观,而不蔽于偏至之谗。因任众人耳目,拔举疏远,而随之以相坐之法。盖监司之吏以至州县,无敢暴虐残酷,擅有调发以伤百姓。自夏人顺服,蛮夷遂无大变,边人父子夫妇得免于兵死,之而中国人安逸蕃息,以至今日者,未尝妄兴一役,未尝妄杀一人,断狱务在生之,而特恶吏之残扰,宁屈己弃财于夷狄,而不忍加兵之效也。大臣贵戚、左右近习,莫敢强横犯法,其自重慎,或甚于闾巷之人,此刑平而公之效也。募天下骁雄横猾以为兵,几至百万,非有良将以御之,而谋变者辄败;聚天下财物,虽有文籍,委之府史,非有能吏以钩考,而断盗者辄发;凶年饥岁,流者填道,死者相枕,而寇攘者辄得。此赏重而信之效也。大臣贵戚、左右近习,莫能大擅威福,广私货赂,一有奸慝,随辄上闻;贪邪横猾,虽间或见用,未尝得久。此纳用谏官、御史,公听并观,而不蔽于偏至之谗之效也。自县令京官以至监司台阁,升擢之任,虽不皆得人,然一时之所谓才士,亦罕蔽塞而不见收举者,此因任众人之耳目,拔举疏远,而随之以相坐之法之效也。升遐之日,天下号恸,如丧考妣,此宽仁恭俭,出于自然,忠恕诚悫,终始如一之效也。

  然本朝累世因循末俗之弊,而无亲友群臣之议。人君朝夕与处,不过宦官女子;出而视事,又不过有司之细故。未尝如古大有为之君,与学士大夫讨论先王之法,以措之天下也。一切因任自然之理势,而精神之运有所不加,名实之间有所不察。君子非不见贵,然小人亦得厕其间;正论非不见容,然邪说亦有时而用。以诗赋记诵求天下之士,而无学校养成之法;以科名资历叙朝廷之位,而无官司课试之方。监司无检察之人,守将非选择之吏。转徙之亟既难于考绩,而游谈之众因得以乱真。交私养望者多得显官,独立营职者或见排沮。故上下偷惰取容而已,虽有能者在职,亦无以异于庸人。农民坏于繇役,而未尝特见救恤,又不为之设官,以修其水土之利。兵士杂于疲老,而未尝申敕训练,又不为之择将,而久其疆埸之权。宿卫则聚卒伍无赖之人,而未有以变五代姑息羁縻之俗;宗室则无教训选举之实,而未有以合先王亲疏隆杀之宜。其于理财,大抵无法,故虽俭约而民不富,虽忧勤而国不强。赖非夷狄昌炽之时,又无尧、汤水旱之变,故天下无事,过于百年。虽曰人事,亦天助也。盖累圣相继,仰畏天,俯畏人,宽仁恭俭,忠恕诚悫,此其所以获天助也。

  伏惟陛下躬上圣之质,承无穷之绪,知天助之不可常恃,知人事之不可怠终,则大有为之时,正在今日。臣不敢辄废将明之义,而苟逃讳忌之诛。伏惟陛下幸赦而留神,则天下之福也。取进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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