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咸用,唐,生卒年不详。族望陇西(今甘肃临洮)。习儒业,久不第,曾应辟为推官。因唐末乱离,仕途不达,遂寓居庐山等地。生平事迹散见宋杨万里《唐李推官披沙集序》、《直斋书录解题》卷一九、《唐才子传》卷一〇《殷文圭》附。咸用工诗,尤擅乐府、律诗。所作多忧乱失意之词。为善写“征人凄苦之情”,有“国风之遗音,江左之异曲”(《唐李推官披沙集序》)。辛文房则诋为“气格卑下”(《唐才子传》)。与修睦、来鹏等有交谊,时有唱酬。作诗颇多,《直斋书录解题》卷一九著录《披沙集》6卷。《全唐诗》存诗3卷。
夫当今生民之患,果安在哉?在于知安而不知危,能逸而不能劳。此其患不见于今,而将见于他日。今不为之计,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。
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,是故天下虽平,不敢忘战。秋冬之隙,致民田猎以讲武,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,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不乱,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不慑。是以虽有盗贼之变,而民不至于惊溃。及至后世,用迂儒之议,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,天下既定,则卷甲而藏之。数十年之后,甲兵顿弊,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,卒有盗贼之警,则相与恐惧讹言,不战而走。开元、天宝之际,天下岂不大治?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,豢于游戏酒食之间,其刚心勇气,销耗钝眊,痿蹶而不复振。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,四方之民,兽奔鸟窜,乞为囚虏之不暇,天下分裂,而唐室固以微矣。
盖尝试论之:天下之势,譬如一身。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,岂不至哉?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。至于农夫小民,终岁勤苦,而未尝告病。此其故何也?夫风雨、霜露、寒暑之变,此疾之所由生也。农夫小民,盛夏力作,而穷冬暴露,其筋骸之所冲犯,肌肤之所浸渍,轻霜露而狎风雨,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。今王公贵人,处于重屋之下,出则乘舆,风则袭裘,雨则御盖。凡所以虑患之具,莫不备至。畏之太甚,而养之太过,小不如意,则寒暑入之矣。是以善养身者,使之能逸而能劳;步趋动作,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;然后可以刚健强力,涉险而不伤。夫民亦然。今者治平之日久,天下之人骄惰脆弱,如妇人孺子,不出于闺门。论战斗之事,则缩颈而股栗;闻盗贼之名,则掩耳而不愿听。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,以为生事扰民,渐不可长。此不亦畏之太甚,而养之太过欤?
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。愚者见四方之无事,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,此亦不然矣。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,岁以百万计。奉之者有限,而求之者无厌,此其势必至于战。战者,必然之势也。不先于我,则先于彼;不出于西,则出于北。所不可知者,有迟速远近,而要以不能免也。天下苟不免于用兵,而用之不以渐,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,一旦出身而蹈死地,则其为患必有不测。故曰:天下之民,知安而不知危,能逸而不能劳,此臣所谓大患也。
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,讲习兵法;庶人之在官者,教以行阵之节;役民之司盗者,授以击刺之术。每岁终则聚于郡府,如古都试之法,有胜负,有赏罚。而行之既久,则又以军法从事。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,又挠以军法,则民将不安,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。天下果未能去兵,则其一旦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。夫无故而动民,虽有小怨,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?
今天下屯聚之兵,骄豪而多怨,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,何故?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,惟我而已。如使平民皆习于兵,彼知有所敌,则固以破其奸谋,而折其骄气。利害之际,岂不亦甚明欤?
渊明乃畸人,游戏于尘寰。南窗归徙倚,宇宙容膝间。
岂不念斗米,折腰谅匪安。是非无今昨,飞倦会须还。
国器青云姿,逸志追孔鸾。曲肱数椽底,尚友千载前。
规模琴书室,料理松菊缘。心游万物表,了觉函丈宽。
念君方适越,昔至谁云然。要知丘壑志,本出轩裳先。
琐闼丽宸居,追飞不云艰。回车莫待远,泉石闻此言。
到地春风不肯閒。南枝吹尽北枝残。吴宫多少伤心色,占得墙东几尺山!
红尘一骑露华香,不管卢龙道路长。谁信御前供玉食,不呈妃子不先尝。
君不见苏秦昔上秦王书,嫂不下机妻不炊。青灯长夜股流血,黄金六印何累累。
又不见陶渊明,富贵视之鸿毛轻。腰宁不折五斗米,归来篱菊秋盈盈。
周君妙年江海客,几度吴花醉中摘。蒲帆半幅风飕飕,长啸一声江月白。
我家亦在蒲海头,此时春酒浓如油。堪怜千里尚飘泊,恨不共买东归舟。
扫辙深居日闭门,栖鸦流水傍江村。寥天已惜鹓鸾逝,危幕徒憎燕雀喧。
荐士旷怀六一老,投诗长吊汨罗魂。萧条委巷难旋马,多感元龙枉过存。
映水列轩窗,林峦森在瞩。塘坳聚落花,溪流出茅屋。
十载羁湘两鬓华,轻装细雨出长沙。半帆红日催归客,一路青山送到家。
江上忍攀新种柳,篱边待看故园花。同舟琴鹤增行色,情话蓬窗兴倍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