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袁中郎县斋守岁

江左平畴白浪遥,赁舂空寓伯通桥。
蓬门岁计羞藜糁,花县春情惜柳条。
梳发镜中霜易輠,寄愁天上雪难消。
流光不为浮生住,挑尽寒灯夜倍迢。
明苏州府太仓人,名昌先,以字行,更字以新。工诗,近体歌行,酷似其舅王元美。为人倜傥,重然诺,有河朔侠士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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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龙兼折桂,归去当高车。旧楚枫犹在,前隋柳已疏。
月中逢海客,浪里得乡书。见说江边住,知君不厌鱼。
君不见昔时同心人,化作鸳鸯鸟。和鸣一夕不暂离,
交颈千年尚为少。二月草菲菲,山樱花未稀。金塘风日好,
何处不相依。既逢解佩游女,更值凌波宓妃。精光摇翠盖,
丽色映珠玑。双影相伴,双心莫违。淹留碧沙上,
荡漾洗红衣。春光兮宛转,嬉游兮未反。宿莫近天泉池,
飞莫近长洲苑。尔愿欢爱不相忘,须去人间罗网远。
南有潇湘洲,且为千里游。洞庭无苦寒,沅江多碧流。
昔为薄命妾,无日不含愁。今为水中鸟,颉颃自相求。
洛阳女儿在青阁,二月罗衣轻更薄。金泥文彩未足珍,
画作鸳鸯始堪著。亦有少妇破瓜年,春闺无伴独婵娟。
夜夜学织连枝锦,织作鸳鸯人共怜。悠悠湘水滨,
清浅漾初蘋.菖花发艳无人识,江柳逶迤空自春。
唯怜独鹤依琴曲,更念孤鸾隐镜尘。愿作鸳鸯被,
长覆有情人。
舞衣叠翡翠,海月挂珊瑚。
香满流苏幄,相迎问醉无。

远山高树思悠哉,重倚危楼尽一杯。谢守已随徵诏入,鲁儒犹逐断蓬来。

地寒谩忆移暄手,时急方须济世才。宣室夜阑如有问,可能全望未然灰。

数竿苍翠写生绡,寄我公斋伴寂寥。
不待雪霜常凛凛,虽无风雨自萧萧。
嗟予心志俱憔悴,羡子文章骋富饶。
嗣以嘉篇诚厚贶,远惭为报乏琼瑶。
日长渐觉逍遥乐,何况终朝无事人。
安得遂为无事者,人间万虑不关身。
晻澹洲烟白,篱筛日脚红。江喧过云雨,船泊打头风。
艇子收鱼市,鸦儿噪荻丛。不堪堤上立,满眼是蚊虫。
青衫经夏黕,白发望乡稠。雨冷新秋簟,星稀欲曙楼。
连鸿尽南去,双鲤本东流。北信无人寄,蝉声满树头。
醉来脱宝剑,旅憩高堂眠。中夜忽惊觉,起立明灯前。
开轩聊直望,晓雪河冰壮。哀哀歌苦寒,郁郁独惆怅。
傅说版筑臣,李斯鹰犬人。欻起匡社稷,宁复长艰辛。
而我胡为者,叹息龙门下。富贵未可期,殷忧向谁写。
去去泪满襟,举声梁甫吟。青云当自致,何必求知音。

充闾佳气有云飞,知是神人抱送归。墓上梦徵名将剑,江边泪认逐臣衣。

悟开心学源源活,遁入禅机渐渐非。第一山阴流派别,天泉四语證王畿。

顿失笑,迷悟理全差。富贵荣华君活计,寂寥潇洒我生涯。

高枕卧烟霞。

长生趣,清兴果清嘉。暇伴延龄千岁鹤,闲观不谢四时花。

何处觅仙家。

吾道日中天,万古焉能灭。惟君善化人,时雨成春雪。

三高祠前秋水波,客来吊古悲且歌。季鹰鲁望桑梓敬,蠡也笾豆理则那。

生为越人身相越,百计谋吴吴乃灭。真忧乌喙将无情,兔死狗烹肝脑裂。

飘然携家湖海游,捧心人与同扁舟。越人誇功铸金像,于吴孰曰非仇雠。

行装重宝久弥厚,清高之风绝何有。奉尝堪笑木肠儿,忍睹荒台麋鹿走。

江风肃肃枫叶寒,扣舷折我青琅玕。灵胥怒抉海潮起,殷若雷鸣过雪滩。

居止次城邑,逍遥自闲止。
坐止高荫下,步止荜门里。
好味止园葵,大懽止稚子。
平生不止酒,止酒情无喜。
暮止不安寝,晨止不能起。
日日欲止之,营卫止不理。
徒知止不乐,未知止利己。
始觉止为善,今朝真止矣。
从此一止去,将止扶桑涘。
清颜止宿容,奚止千万祀。
大道连国门,东西种杨柳。葳蕤君不见,袅娜垂来久。
缘枝栖暝禽,雄去雌独吟。馀花怨春尽,微月起秋阴。
坐望窗中蝶,起攀枝上叶。好风吹长条,婀娜何如妾。
妾见柳园新,高楼四五春。莫吹胡塞曲,愁杀陇头人。

倚遍阑干日又曛,一重蕉影上帘昏。啼莺到晚犹依树,飞絮如烟肯化尘。

香欲烬,酒愁温。落花还学远游人。宵来雨是春归路,不比刀环梦未真。

灵鼍击鼓夜支更,淅淅淋淋一片声。南国雄开东海胜,奇峰峭挟怒涛迸。

可怜浩劫成焦土,已转熙春兆太平。应是名山乞奇策,故教风雨阻行程。

同泰金钱赎帝子,江南好佛生欢喜。云光说法天雨花,缤纷四面飞红紫。

吁嗟雨花不雨粟,空使台城鬼夜哭。登台不见讲经人,西风吹澹秋山绿。

山人日昨匡山来,双屩尚带匡山苔。谭山说水神转健,白日口角生风雷。

方舆万里若指掌,听者如堵皆颜开。梁清溪头倏言别,更踏何处烟霞堆。

达人游陟先海岳,潢池培塿胡为哉。何时重饮惠泉水,我欲与究玄黄胎。

越水乘春泛,船窗掩又开。好山沿岸去,骤雨落花来。

岸影樵人渡,歌声浣女回。沧浪无限意,日暮更悠哉。

  龙泉多大山,其西南一百馀里,诸山尤深,有四旁奋起而中窊下者,状类箕筐,人因号之为匡山。山多髯松,弥望入青云,新翠照人如濯。松上薜萝,纷纷披披,横敷数十寻,嫩绿可咽。松根茯苓,其大如斗,杂以黄精、前胡及牡鞠之苗,采之可茹。

  吾友章君三益乐之,新结庵庐其间。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,蛟龙潜于其中,云英英腾上,顷刻覆山谷,其色正白,若大海茫无津涯,大风东来辄飘去,君复为构“烟云万顷亭”。庵之东北又若干步,山益高,峰峦益峭刻,气势欲连霄汉,南望闽中数百里,嘉树帖帖地上如荠,君复为构“唯天在上亭”。庵之东南又若干步,林樾苍润空翠,沉沉扑人,阴飔一动,虽当烈火流金之候,使人翛翛有挟纩意,君复为构“清高亭”;庵之正南又若干步,地明迥爽洁,东西北诸峰,皆竞秀献状,令人爱玩忘倦,兼可琴、可奕,可挈尊罍而饮,无不宜者,君复为构“环中亭”。

  君诗书之暇,被鹤氅衣,支九节筇,历游四亭中,退坐庵庐,回睇髯松,如元夫巨人拱揖左右。君注视之久,精神凝合,物我两忘,恍若与古豪杰共语千载之上。君乐甚,起穿谢公屐,日歌吟万松间,屐声锵然合节,与歌声相答和。髯松似解君意,亦微微作笙箫音以相娱。君唶曰:“此予得看松之趣者也。”遂以名其庵庐云。

  龙泉之人士,闻而疑之曰:“章君负济世长才,当闽寇压境,尝树旗鼓,砺戈矛,帅众而捣退之,盖有意植勋业以自见者。今乃以‘看松’名庵,若隐居者之为,将鄙世之胶扰而不之狎耶,抑以斯人不足与而有取于松也?”金华宋濂窃不谓然。夫植物之中,禀贞刚之气者,唯松为独多。尝昧昧思之:一气方伸,根而蕴者, 荄而敛者,莫不振翘舒荣以逞妍于一时;及夫秋高气清,霜露既降,则皆黄陨而无余矣。其能凌岁寒而不易行改度者,非松也耶?是故昔之君子每托之以自厉,求君之志,盖亦若斯而已。君之处也,与松为伍,则嶷然有以自立;及其为时而出,刚贞自持,不为物议之所移夺,卒能立事功而泽生民,初亦未尝与松柏相悖也。或者不知,强谓君忘世,而致疑于出处间,可不可乎?

  濂家青萝山之阳,山西老松如戟,度与君所居无大相远。第兵燹之余,峦光水色,颇失故态,栖栖于道路中,未尝不慨然兴怀。君何时归,濂当持石鼎相随,采黄精、茯苓,烹之于洞云间,亦一乐也。不知君能余从否乎?虽然,匡山之灵其亦迟君久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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