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榻迎曛下,归轩肯夜阑。多君心尚尔,为客鬓俱班。
露气添新酒,花香入薄餐。娟娟天上月,聊得共长安。
昔同下榻轩中眠,此夕复来惊五年。世故恍然如梦寐,物华端可喻云烟。
两公何忧发俱白,唯我自笑心无缘。但看梅花颜色好,岁寒仍与月娟娟。
望秋月。秋月光如练。殿曜三爵台。徘徊九华殿。九华玳瑁梁。华榱与璧珰。
以兹雕丽色。持殿明月光。凝华入黼帐。清辉悬洞房。
先过飞燕户。却殿班姬床。桂宫袅袅落桂枝。露寒凄凄凝白露。
上林晚叶飒飒鸣。雁门早鸿离离度。湛秀质兮似规。委清光兮如素。
殿愁轩之蓬影。映金阶之轻步。居人临此笑以歌。别客对之伤且慕。
经衰圃。映寒丛。凝清夜。带秋风。随庭雪以偕素。与池荷而共红。
临玉墀之皎皎。含霜霭之濛濛。?天衢而徙度。轹长汉而飞空。
隐岩崖而半出。隔帷幌而才通。散朱庭之奕奕。入青琐而玲珑。
閒阶悲寡鹄。沙洲怨别鸿。文姬泣胡殿。昭君思汉宫。
余亦何为者。淹留此山东。
爆竹声喧箫管奏。佳节年年,又到元宵候。灯火六街明似昼。
一檠独坐听寒漏。
豪兴而今非复旧。老去时迁,愁攒眉间斗。冷淡繁华都阅透。
梅花许我同清瘦。
尝谓:文者,礼教治政云尔。其书诸策而传之人,大体归然而已。而曰“言之不文,行之不远”云者,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,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。
自孔子之死久,韩子作,望圣人于百千年中,卓然也。独子厚名与韩并,子厚非韩比也,然其文卒配韩以传,亦豪杰可畏者也。韩子尝语人文矣,曰云云,子厚亦曰云云。疑二子者,徒语人以其辞耳,作文之本意,不如是其已也。孟子曰:“君子欲其自得之也。自得之,则居安;居之安,则资之深;资之深,则取诸左右逢其原。”独谓孟子之云尔,非直施于文而已,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。
且所谓文者,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;所谓辞者,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。诚使巧且华,不必适用;诚使适用,亦不必巧且华。要之以适用为本,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。不适用,非所以为器也。不为之容,其亦若是乎?否也。然容亦未可已也,勿先之,其可也。
某学文久,数挟此说以自治。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,其试于事者,则有待矣。其为是非耶?未能自定也。执事正人也,不阿其所好者,书杂文十篇献左右,愿赐之教,使之是非有定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