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缕曲 新凉

海国秋生早。向晚来、潇潇疏雨,濛濛斜照。不耐罗衣凉似水,弹指中元过了。

添一种、悲秋怀抱。往事凄凉频入梦,梦回时、彻夜虫声闹。

灯焰小,窗纸晓。

愁来窗下翻残稿。感知音、般般怜惜,同心同调。天半龙门高许入,也算三生修到。

□到此、闲愁都扫。准备花前联雅集,算良辰、只有中秋好。

金缕奏,玉尊倒。

清江苏常熟人,一说上海人,字佩珊。巡道归朝煦女,监生李学璜妻。诗画俱佳,与席佩兰为闺中畏友,互相唱和,名播艺林。晚年卜居沪上。有《绣馀吟》、《听雪词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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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山好,凡事看来轻。一壑尽由侬饾饤,三才不欠你称停。有耳莫闲听。
静地里,点检这平生。著甚来由为皎皎,好无巴鼻弄醒醒。背后有人憎。
荼醾结屋是何年,风雨摧颓为怆然。
飞似绿珠楼上坠,困于毕卓瓮间眠。
门前碍路旋移来,压架欹斜缘作堆。
三月半时花正好,十年前是手亲栽。
幽香早被风偷递,小蕊那禁雨急催。
尽数折为神佛供,免教飞去卧苍苔。
禁林成宿忝,愚谷负深归。
未识前途远,容知昨日非。
巧劳真物役,静胜乃天机。
君看琴中意,何尝在玉徽。

一棂霜月一篝灯,残梦新诗两不成。唤醒少年湖海意,五更枕上听潮声。

自寿一杯,休行吟泽畔,兀坐山隈。笑穷兵独舞,干戈载戢,却胡长啸,铅椠何才。

归去独兮,呜呼老矣,生入玉门何日哉。新春好,且提壶沽酒,共赏花开。

催花击鼓如雷。酒色似、蒲桃初发醅。任天河水泻,流干银汁,月轮桂老,撑破珠胎。

岛上红云,洞中香雪,醉倒花娘锦被堆。与君约、这醉乡深处,不饮休独。

碧梧庭院露华清,一叶翻阶鹤梦惊。
绿发方瞳玉堂客,蝇头灯下写秋声。

青苔翠竹吾人好,穿径诛茅野老家。岂为素封增橘树,还知避世种桃花。

会因丛桂留骚客,却忆安榴逐汉槎。已有风光催物色,定甘羁旅待年华。

吾观天下理,聚散不可期。纣聚尘台财,武王乃散之。

财聚则民散,古语岂吾欺。财散则民聚,君人所宜思。

此理自分晓,而人多自迷。矧兹聚敛臣,为利日孳孳。

财乃民之命,民则邦之基。观风亦何人,能无采吾诗。

萧疏菀柳寺门前,别色相看一黯然。十月繁霜凋客鬓,重城残雨上离筵。

心同张翰思吴日,事异梁鸿去汉年。别后云山未相间,尺书犹有雁南旋。

含羞倚醉不成歌。纤手掩香罗。偎花映烛,偷传深意,酒思入横波。
看朱成碧心迷乱,翻脉脉、敛双蛾。相见时稀隔别多。又春尽、奈愁何。

寒食今年二月晦,又分新火到厨烟。碧桃花落閒谁埽,白苧衣轻老更便。

发箧但馀金薤墨,考年正在玉堂编。大书绝类颜光禄,小字骎骎逼墓田。

骑鲸仙伯已凌波,奈尔三山二水何。
地老天荒成脉脉,凤凰台上独来过。

泥涂岂为儒冠误,涉世真同行路难。孤剑未曾国士报,枯桐容易向人弹。

飞鸿自觉青霄迥,失雁徒惊冲雨寒。芦苇萧萧秋已暮,卑栖吾愧一枝安。

佛从何方来?灭向何方去?既言常住世,佛今在何处?

故人别我向奚川,满掬恩光下九天。
客梦未沾菰米饭,归心已付木兰船。
弦高致犒由安上,卜式倾赀为助边。
一片离情谁写得,金台落日蓟门烟。
风引征帆管吹高,晋君张宴俟雄豪。
舟人笑指千馀客,谁是烟霄六翮毛。
心存北阙驰魂梦,身渐东归出鬼关。

石塘春水浸渔矶,烟暮寻僧未掩扉。野话清灯照无睡,影堂沉寂篆烟微。

使君慷慨青云客,落落英标世无匹。朱晖行业自传家,刘晏才猷本经国。

昨者辞天下紫廷,手持尺一东南行。轺车驿路驱甘雨,旌旆江天拂使星。

东南列郡疮痍积,遗黎半已沟中瘠。使君催科静不扰,蔼蔼温言宛仁恻。

四野欢腾众相语,卧安衽席由慈母。徵书忽报日边来,狂走吴侬泪如雨。

山人病卧茅茨下,草深穷巷无车马。君行驻节款寒斋,坐语藜床意倾写。

九月霜华落岸枫,苍然秋色满江东。送君官道临当发,浩歌怅望高天鸿。

兹行会献公车牍,应知重为苍生哭。囊封愿与缀新图,丹青遍写逃亡屋。

  郑子玄者,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。文虽不如其父子,而质实有耻,不肯讲学,亦可喜,故喜之。盖彼全不曾亲见颜、曾、思、孟,又不曾亲见周、程、张、朱,但见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实实如是尔也,故耻而不肯讲。不讲虽是过,然使学者耻而不讲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卒如是而止,则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可诛也。彼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,志在巨富;既已得高官巨富矣,仍讲道德,说仁义自若也;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:“我欲厉俗而风世。”彼谓败俗伤世者,莫甚于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也,是以益不信。不信故不讲。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。

  黄生过此,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,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。至九江,遇一显者,乃舍旧从新,随转而北,冲风冒寒,不顾年老生死。既到麻城,见我言曰:“我欲游嵩少,彼显者亦欲游嵩少,拉我同行,是以至此。然显者俟我于城中,势不能一宿。回日当复道此,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,兹卒卒诚难割舍云。”其言如此,其情何如?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。然林汝宁向者三任,彼无一任不往,往必满载而归,兹尚未厌足,如饿狗思想隔日屎,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。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;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,复以舍不得李卓老,当再来访李卓老,以嗛林汝宁:名利两得,身行俱全。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;可不谓巧乎!今之道学,何以异此!

  由此观之,今之所谓圣人者,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,特有幸不幸之异耳。幸而能诗,则自称曰山人;不幸而不能诗,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。幸而能讲良知,则自称曰圣人;不幸而不能讲良知,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。展转反复,以欺世获利。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,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。夫名山人而心商贾,既已可鄙矣,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,谓人可得而欺焉,尤可鄙也!今之讲道德性命者,皆游嵩少者也;今之患得患失,志于高官重禄,好田宅,美风水,以为子孙荫者,皆其托名于林汝宁,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。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,信乎其不足怪矣。

 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?挟数万之赀,经风涛之险,受辱于关吏,忍诟于市易,辛勤万状,所挟者重,所得者末。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,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,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!今山人者,名之为商贾,则其实不持一文;称之为山人,则非公卿之门不履,故可贱耳。虽然,我宁无有是乎?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,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?有则幸为我加诛,我不护痛也。虽然,若其患得而又患失,买田宅,求风水等事,决知免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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