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南山卷二首

三年为客向并州,两见南山属暮秋。
宋玉多愁应有赋,梁王高兴几登楼。
炉烟孔雀新屏上,花气芙蓉别殿头。
今日赓歌樽酒里,瑶华岂少报应刘。
明湖广茶陵人,字叔愚。嘉靖十一年进士。授高安知县,有异政。升工部主事,历山西提学副使,讲学河汾书院。官至浙江按察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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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浦东风落暮潮。祓禊人归,相并兰桡。回身昵语不胜娇。犹碍华灯,扇影频摇。
重泛青翰顿寂寥。魂断高城手漫招。佳期应待鹊成桥。为问行云,谁伴朝朝。
一夜江潭风雨后,九华晴望倚天秋。
重来此地知何日,欲别殷勤更上楼。
岸柳黄深绿渐饶。林塘初雨过,涨蒲萄。秋千亭榭彩旗交。莺声里,春在杏花梢。
慵整千云翘。眉尖愁两点,倩谁描。斜阳芳草暗魂销。东风远,犹凭赤阑桥。

殿春花事到将离,云似人愁水似思。一尺落花和泪雨,手添香土吊梅儿。

不须成佛不生天,纳纳乾坤任放颠。解识妇人醇酒趣,英雄退步便神仙。

汀洲烟雨卷轻霏,遥望轩窗隐翠围。
万岭西来供晓色,一江南下载晴晖。
凫鸥惯入阑干宿,鱼蟹长随舴艋归。
我亦旧多沧海思,几时如此得苔矶。

野戌依江岸,帆樯集暮艘。凉风催木叶,寒色袭征裘。

岂为悲生事,翻成赋远游。飘飘随去住,真觉此生浮。

秃山束纡江,寸土无平田。
麦登粟事起,竟岁相周旋。
抉犁荦确间,并驱从两犍。
雨犍力不齐,手胼後者鞭。
日暮鞭更急,轭促肩领穿。
归来茅屋下,抚牛涕泗涟。
一饱勿易得,奈此官租钱!

九点齐州,两丸明镜,南北东西万里。吹箫吴市,卖药咸阳,有个英雄在里。

三千粉黛,百万摴蒱,笑杀庸庸馀子。问书生、肯向商山,谩学餐芝黄绮。

便教他、跃马中原,挥毫内殿,争羡风流名士。奴衣火浣,婢捧香囊,上客横拖珠履。

肘后黄金,腰间白玉,消得十年悲喜。到归来、细数繁华,不过梦中而已。

昏明易远。
离会难揆。
云辙泉分。
西舻东轨。

长相思。怨成悲。蝶萦草。树连丝。庭花飘散飞入帷。

帷中看只影。对镜敛双眉。两见同见月。两别共春时。

  自秦置守,李冰通二渠,为蜀万世利。今万里桥之水,盖秦渠也。其后诸葛孔明用蜀,以公信仁义怀而服之,法度修明,礼乐几于可复。古今相传,孔明于此送吴使张温,曰:“此水下至扬州万里。”后因以名。或则曰,费祎聘吴,孔明送之至此,曰:“万里之道,从此始也。”孔明没又千载,桥之遗迹亦粗具,非有所甚壮丽伟观也。以千载之间,人事更几兴废,而桥独以孔明故,传之亡穷。其说虽殊,名桥之义则一。

  厥今天下,兼有吴蜀。朝廷命帅,其远万里。其于此桥,孰不怀古以图今,追孔明之道德勋庸而思仿佛其行事?侍御赵公之镇蜀也,始至,谒古相祠,即命葺之。每曰:“诸葛公,三代遗才也。用法而人不怨,任政而主不疑,非天下之至公,其孰能与于此?”今其遗迹所存尚多,而万里桥者乃通吴之故事。前帅沈公常修广之,犹陋,弗称,且易坏,久将莫支。则命酾水,为五道,梁板悉易以木而屋之。风烟渺然,岸木秀而川景丽。公与客登此,盖未尝不徘徊而四顾也。兹桥也,过而弗能玩,玩而弗能思者,众矣。如公所怀,风景抑末耳。

  公命光祖为之记,记其大者而遗其细。若曰桥美名,公又与之为美观,非知公者。知公莫如光祖。

滚滚千山入马蹄,出游回首日平西。
人从杜宇回时别,天向蒹葭静处低。
白鸟得鱼閒钓艇,黄蜂抱蕊闹花枝。
好将太姥山前路,付与孤猿自在啼。

卜肆垂帘地,依然门径开。沈冥时已往,思慕客犹来。

鸟啄虚檐坏,狐穿古井摧。空馀旧矶石,岁岁长春苔。

背郭韩亭近,临江古殿幽。南天皈正学,北斗跂前修。

地僻仙踪邈,书传佛骨愁。我来邀翰墨,此道足千秋。

持节推仍世,林园记昔游。深藏事幽讨,长辔讵淹留。

已见山无盗,欣同岁有秋。时容一啸咏,窃比晋名流。

晓登云门山,直上一千尺。绝顶弥孤耸,盘途几倾窄。
前对竖裂峰,下临削成壁。阳巘灵芝秀,阴崖半天赤。
大壑静不波,渺溟无际极。是时雪初霁,冱寒水更积。
披展送龙仪,宁安服狐白。沛恩惟圣主,祈福在方伯。
三元章醮升,五域□□觌。帟幕翠微亘,机茵丹洞辟。
祝起鸣天鼓,拜传端素册。霞间朱绂萦,岚际黄裳襞。
玉策奉诚信,仙佩俟奔驿。香气入岫门,瑞云出岩石。
至诚必招感,大福旋来格。空中忽神言,帝寿万千百。
三应三呼亘古今,遯庵无此老婆心。
痛拳热喝出门去,一听渠侬怨恨深。
惟圣观化,自源而流。
惟吏观化,自邑而州。
圣念於民,吏职其忧。
民壅於化,则吏之尤。
我相此邦,此邦之休。
昔民睽睽,胥戕以刘。
今民熙熙,式歌且讴。
昔民啼饥,谷粒不收。
今民夷怿,无佩犊与牛。
是曰化国,莫知其由。
我仪图之,惟孝友张侯。
侯有令德,不竞不球。
泽濡而春,令肃而秋。
磨夙夜不勤,惟民之诹。
孰冤而伸,孰贫而赒。
孰梗而顽,去其贼蟊。
孰巧而奸,锻其戈矛。
惟教化不行,如疾弗瘳。
既观厥成,泮涣以游。
经之营之,爰始爰谋。
乃筑斯亭,于江之陬。
如跂斯翼,如方斯辀。
如虹维桥,如鹢维舟,
如蓬莱瀛洲。匪曰予观,
临深极幽。尔化於成,
其政优优。如彼时雨,
云之油油。如彼源泉,
集於浍沟,惟百以留。
逆彼源矣,其流悠悠。
登彼亭矣,共乐浮浮。
尔嚣尔顽,化而善柔。
尔利尔铦,化而锄耰。
尔文而化,为苏为欧。
尔俗而化,为虞为周。
大德小德,劂义可求。
无不尔承,劂德莫酬。

  秦围赵之邯郸。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,畏秦,止于荡阴不进。

 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,因平原君谓赵王曰:“秦所以急围赵者,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,已而复归帝,以齐故;今齐闵王已益弱,方今唯秦雄天下,此非必贪邯郸,其意欲求为帝。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,秦必喜,罢兵去。”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。

 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,会秦围赵,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,乃见平原君,曰:“事将奈何矣?”平原君曰:“胜也何敢言事!百万之众折于外,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。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,今其人在是。胜也何敢言事!”鲁连曰:“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,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。梁客辛垣衍安在?吾请为君责而归之!”平原君曰:“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。”

 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:“东国有鲁连先生,其人在此,胜请为绍介,而见之于将军。”辛垣衍曰:“吾闻鲁连先生,齐国之高士也。衍,人臣也,使事有职,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。”平原君曰:“胜已泄之矣。”辛垣衍许诺。

 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。辛垣衍曰:“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,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。今吾视先生之玉貌,非有求于平原君者,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?”鲁连曰:“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,皆非也。今众人不知,则为一身。彼秦者,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,权使其士,虏使其民,彼则肆然而为帝,过而遂正于天下,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,吾不忍为之民也!所为见将军者,欲以助赵也。”辛垣衍曰:“先生助之奈何?”鲁连曰:“吾将使梁及燕助之,齐楚则固助之矣。”辛垣衍曰:“燕则吾请以从矣;若乃梁,则吾梁人也,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?”鲁连曰:“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;使梁睹秦称帝之害,则必助赵矣。”辛垣衍曰:“秦称帝之害将奈何?”鲁仲连曰:“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,率天下诸侯而朝周。周贫且微,诸侯莫朝,而齐独朝之。居岁余,周烈王崩,诸侯皆吊,齐后往。周怒,赴于齐曰:‘天崩地坼,天子下席,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,则斮之!’威王勃然怒曰:‘叱嗟!而母,婢也!’卒为天下笑。故生则朝周,死则叱之,诚不忍其求也。彼天子固然,其无足怪。”

  辛垣衍曰:“先生独未见夫仆乎?十人而从一人者,宁力不胜、智不若邪?畏之也。”鲁仲连曰:“然梁之比于秦,若仆邪?”辛垣衍曰:“然。”鲁仲连曰:“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!”辛垣衍怏然不悦,曰:“嘻!亦太甚矣,先生之言也!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?”鲁仲连曰:“固也!待吾言之:昔者鬼侯、鄂侯、文王,纣之三公也。鬼侯有子而好,故入之于纣,纣以为恶,醢鬼侯;鄂侯争之急,辨之疾,故脯鄂侯;文王闻之,喟然而叹,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,而欲令之死。曷为与人俱称帝王,卒就脯醢之地也?“

  “齐闵王将之鲁,夷维子执策而从,谓鲁人曰:‘子将何以待吾君?’鲁人曰:‘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。’夷维子曰:‘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?彼吾君者,天子也。天子巡狩,诸侯辟舍,纳筦键,摄衽抱几,视膳于堂下;天子已食,退而听朝也。’鲁人投其钥,不果纳,不得入于鲁。将之薛,假涂于邹。当是时,邹君死,闵王欲入吊。夷维子谓邹之孤曰:‘天子吊,主人必将倍殡柩,设北面于南方,然后天子南面吊也。’邹之群臣曰:‘必若此,吾将伏剑而死。’故不敢入于邹。邹、鲁之臣,生则不得事养,死则不得饭含,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、鲁之臣,不果纳。今秦万乘之国,梁亦万乘之国,俱據万乘之国,交有称王之名。睹其一战而胜,欲从而帝之,是使三晋之大臣,不如邹、鲁之仆妾也。

  “且秦无已而帝,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,彼将夺其所谓不肖,而予其所谓贤,夺其所憎,而与其所爱;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,为诸侯妃姬,处梁之宫,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?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?”

  于是辛垣衍起,再拜谢曰:“始以先生为庸人,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!吾请去,不敢复言帝秦!”

  秦将闻之,为却军五十里。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,秦军引而去。

  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。鲁仲连辞让者三,终不肯受。平原君乃置酒,酒酣,起,前,以千金为鲁连寿。鲁连笑曰:“所贵于天下之士者,为人排患、释难、解纷乱而无所取也。即有所取者,是商贾之人也。仲连不忍为也。”遂辞平原君而去,终身不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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