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馆晚景

雨洗中庭暑,泠然凉意生。烟开知月上,香满觉风清。

小坐应望倦,闲谈不系情。芸窗吟未罢,银箭递初更。

安念祖,字小补,号景林,清无锡人,诸生,著有《众香阁诗稿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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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家大桧长百尺,根如车轮身弦直。壮夫连臂不能抱,孤鹤高飞直上立。

狂风动地舞枝干,大雪翻空洗颜色。人言此桧三百年,未知昔是何人植。

君家大夫老不遇,一生使气未尝屈。没身不说归故里,遗爱自知怀旧邑。

此翁此桧两相似,相与阅世何终极。汝南山浅无良材,栎柱栋椽聊障日。

便令杀身起大厦,亦恐众材无匹敌。且留枝叶挠云霓,犹得世人长太息。

陇头玉笛吹遍,哀响不到僧家。为问阿师微笑,世尊拈示天花。

季招归,崔护老。此境此生了。惜惜师师,终逊个人好。

赁来旧巷楼栖,药炉经拂,要閒煞、灯昏钟晓。

事难料。倘然卖婢牵萝,空谷托孤抱。踏遍春山,那是断肠草。

何如辽海归来,楚云大去。剩一阕、绛唇悲调。

浮云笼晚照,野树亦轻阴。莫道无人迹,春山也自深。

缭垣虚昼静沉沉,两行槐阴一径深。细雨入帘供洪溽,清谈参坐共萧森。

柳边花底随官事,绿暗红稀惜壮心。正以头风无藉在,诗翁佳句敌陈琳。

别馆瀛洲丽,新花菡萏香。
红衣迷日色,翠盖写波光。
雨过金塘湿,风生石槛凉。
客来修竹下,回首见潇湘。
墨貂裘敝君穷甚,黄犬书来我慨然。
肯到越中同住否,秋深即上歙溪船。
客心既岑寂,节物亦倥偬。
幽篱菊初暗,深壑梅已动。
古人微尺璧,顾谓寸阴重。
欲从夫子游,制肘愧不勇。
松高节磊砢,鹤老格清耸。
当知山泽臞,谁羡将相种。
一官戏人间,丛书以自拥。
微言闻绪余,三叹手辄拱。
青天本寥廓,不受云雾滃。
愿言瞻清明,茗碗不辞捧。
秦师围已急,楚国救人阑。
食客腹空饱,先生心独寒。
奉盘从遽定,按剑叱难安。
存赵舌三寸,何须折镆干。

君今执法白门西,余亦将随倦鸟栖。黄箨为冠芰为服,几时停棹武夷溪。

车马重逢喜二天,诗翁仍旧耸吟肩。风尘有恨彫双鬓,岁月无情老十年。

纸上虚名俱梦尔,杯中真乐出天然。别来学得安心法,净扫青山枕石眠。

采药游名山,将以救年颓。呼吸玉滋液,妙气盈胸怀。

登仙抚龙驷,迅驾乘奔雷。鳞裳逐电曜,云盖随风回。

手顿羲和辔,足蹈阊阖开。东海犹蹄涔,昆仑蝼蚁堆。

遐邈冥茫中,俯视令人哀。

江南看竹不为罕,水郭山村常种满。
东里千竿绕佛亭,西邻万本连书馆。
密叶分阴小阁深,斜枝度影虚帘短。
萧疏夜月翠羽凉,摇曳南风鸟声暖。
嗟余好竹处处游,径造岂减王猷诞。
湘江淇水无不到,嶰谷柯亭亦尝款。
人间音律性所好,收作鸾笙与凤管。
或裁文箨制小冠,时寻新笋供清馔。
朝行竹下暮仍往,自谓竹缘终不断。
朅来并州苦寒地,沙土扑面心烦懑。
宁无塞草共山花,惟觉粗疏俗吾眼。
胸中尘气久已积,对此汾河讵能浣。
君心饱有渭川思,挥洒风烟意闲散。
封图远送邀我题,措语苦涩颜何赧。

地接宸光近,山高王气浮。青云连紫禁,白日照丹丘。

阁俯中原极,河分大泽流。出关行欲去,策马且夷犹。

天涯倦旅,倚危楼一笛,散人来否。

社燕盟鸥诗酒共,肯被水云留住。断碧分山,平波卷絮,却是阳关路。

东瀛柳色,依依心事最苦。

凉意正满西洲,烟堤小舫,如把相思铸。

欲趁桃花流水去,只恨剪镫听雨。万里潮生,一番春减,远思愁徐庾。

雁书休寄,此时愁在何处。

天际仰流云,崩腾如坏山。郁郁纷纷绕襟袖,方知身在层霄间。

扶桑一任天鸡叫,石洞希夷眠清峭。我乘奇气御天风,如蒸如沸号万窍。

夭矫不测群拿空,昂头露角盘苍龙。足傍谽谺逸深谷,森然鼓荡摧长松。

忽然神光纷来下,眼明金缕开西东。欲行不行俨相属,欲断不断联高踪。

须臾变化浩无际,惊涛涨海当吾胸,回望平野净尘土,参差城郭晞微红。

欲寻秦碑并汉碣,苍凉尽被青苔封。欻吸朝阳我独领,瑰秘更向山灵请。

以手开笼取置归,放之学堂掣烟景。交飞乱涌俄归山,拂槛萦窗无留影。

即应泼墨数斗挥淋漓,高悬生绡十丈满题诗。

二乘皆曰不堪任,上士之人智慧深。欲得神通等居士,无过无物总无心。

承家拓定陇关西,勋贵名应上将齐。金库夜开龙甲冷,
玉堂秋闭凤笙低。欢筵每恕娇娥醉,闲枥犹惊战马嘶。
长怪鲁儒头枉白,不亲弓剑觅丹梯。

老年人似锁笼雕,减却凌霜意气骄。万里无由瞻北阙,一缄谁拟及东朝。

秋风白苧宁衣越,晚节黄花不属姚。凉月望来清露冷,直容看彻九重霄。

  署之东园,久茀不治。修至始辟之,粪瘠溉枯,为蔬圃十数畦,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。春阳既浮,萌者将动。园之守启曰:“园有樗焉,其根壮而叶大。根壮则梗地脉,耗阳气,而新植者不得滋;叶大则阴翳蒙碍,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。又其材拳曲臃肿,疏轻而不坚,不足养,是宜伐。”因尽薪之。明日,圃之守又曰:“圃之南有杏焉,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,其下之地最壤腴,以杏故,特不得蔬,是亦宜薪。”修曰:“噫!今杏方春且华,将待其实,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?”因勿伐。

  既而悟且叹曰:“吁!庄周之说曰:樗、栎以不材终其天年,桂、漆以有用而见伤夭。今樗诚不材矣,然一旦悉翦弃;杏之体最坚密,美泽可用,反见存。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?”

  他日,客有过修者,仆夫曳薪过堂下,因指而语客以所疑。客曰: “是何怪邪?夫以无用处无用,庄周之贵也。以无用而贼有用,乌能免哉!彼杏之有华实也,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,幸矣。若桂、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,盖有利之者在死,势不得以生也,与乎杏实异矣。今樗之臃肿不材,而以壮大害物,其见伐,诚宜尔,与夫才者死、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。凡物幸之与不幸,视其处之而已。”客既去,修善其言而记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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