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风碍长养,冷气移当暑。河北饥未赒,燕中久无雨。
传言山东地,亦有流冗故。细民辄疵疠,天意肯回互。
犹闻客子船,买口向南去。饥馑事关天,肯使为利赂。
南人多暴殄,米粟易珠土。此理焉可常,翻覆随朝暮。
曩岁江浙间,眼见吁可惧。长愿四序平,秋香熟禾黍。
道人独往韵,半生服行衣。专门施氏易,编脱屡绝韦。
文词粲藻火,片语不救饥。弃家学心法,感叹悟昨非。
两年饱三白,屏弃甘与肥。南行访道师,芒屩常轻飞。
侧闻长者寺,塔庙俱巍巍。堂堂第一代,龙天共瞻依。
腾装来见语,舍是将安归。勉旃叩玄旨,心花发清辉。
浮图文瑛居大云庵,环水,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。亟求余作《沧浪亭记》,曰:“昔子美之记,记亭之胜也。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。”
余曰:昔吴越有国时,广陵王镇吴中,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;其外戚孙承祐,亦治园于其偏。迨淮海纳土,此园不废。苏子美始建沧浪亭,最后禅者居之: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。有庵以来二百年,文瑛寻古遗事,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: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。
夫古今之变,朝市改易。尝登姑苏之台,望五湖之渺茫,群山之苍翠,太伯、虞仲之所建,阖闾、夫差之所争,子胥、种、蠡之所经营,今皆无有矣。庵与亭何为者哉?虽然,钱镠因乱攘窃,保有吴越,国富兵强,垂及四世。诸子姻戚,乘时奢僭,宫馆苑囿,极一时之盛。而子美之亭,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。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,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,则有在矣。
文瑛读书喜诗,与吾徒游,呼之为沧浪僧云。
依样葫芦巧略同,镂金刻木总能工。楚材借用推鞍部,蕃别传家数笔公。
交订湖山久,今添离别情。赓诗写愁怨,把酒话平生。
摩像佛无量,抽身子独清。虚心敢师竹,滕雪我毋争。
    