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屠晚归,担中肉尽,止有剩骨。途中两狼,缀行甚远。
屠惧,投以骨。一狼得骨止,一狼仍从。复投之,后狼止而前狼又至。骨已尽矣,而两狼之并驱如故。
屠大窘,恐前后受其敌。顾野有麦场,场主积薪其中,苫蔽成丘。屠乃奔倚其下,弛担持刀。狼不敢前,眈眈相向。
少时,一狼径去,其一犬坐于前。久之,目似瞑,意暇甚。屠暴起,以刀劈狼首,又数刀毙之。方欲行,转视积薪后,一狼洞其中,意将隧入以攻其后也。身已半入,止露尻尾。屠自后断其股,亦毙之。乃悟前狼假寐,盖以诱敌。
狼亦黠矣,而顷刻两毙,禽兽之变诈几何哉?止增笑耳。
驱马西行剑阁开,即今重见勒铭才。吟秋月照三巴水,吊古风生八阵台。
天与遐年道诣酣,灵光颓去竟何堪。帔寒谁恤任公子,笔记人怀《老学庵》。
早有鸿文惊海外,空余牛斗烛江南。芳邻追溯逾三纪,曾仰苏斋供佛龛。
烈妇祠焉在,渹渹浙水东。共姬千载义,梁女万夫雄。
山籁传哀韵,郊花带血红。成仁儒有训,临难几人同。
东渡鲲溟万里船,杜家涕泪米家颠。细评茶韵心如水,少掇芹香眼过烟。
落拓祇馀孤剑在,会逢似有暗丝牵。归家转盼经残腊,相约杖头挂百钱。
黑潮滚滚送归船,乡事寒梅欲放颠。岁晚冰霜催客鬓,兵荒墟里断人烟。
日浮大白千杯少,风送深红万恨牵。一事与君同慰藉,身閒落得是无钱。
十载台郎滞尔身,白头重作岭南人。祗缘汲黯忧时切,不信虞翻骨相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