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酒

连日醉头扶不起,记曾有说酒能医。知伤肺气终为患,不典春衣亦是痴。

小阁留僧看斗茗,矮床对雨教弹棋。馀年有甚唐人癖,稍得闲情便赋诗。

元明间庐陵人,字光弼,号一笑居士,又号可闲老人。历官江浙行省左、右司员外郎,行枢密院判官。晚居西湖寿安坊,屋破无力修理。明太祖征至京,厚赐遣还。卒年八十三。有《庐陵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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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浦凉云澹不收,露台仙掌夜悠悠。玉箫吹断瑶池月,错认华清水殿秋。

汉家离宫三十六,宫中美女皆胜玉。昭君更是第一人,自知等辈非其伦。

耻捐黄金买图画,不道丹青能乱真。别君上马空反顾,朔风吹沙闇长路。

此时一见还动人,可怜怏怏使之去。早知倾国难再得,不信傍人端自误。

黄河入海难却来,昭君一去不复回。青冢消摧人迹绝,惟有琵琶声正哀。

太白何睒睒,独与残月晓。钟鼓梦西清,如见颜色槁。

昔我见公初,堂堂送张老。仓皇临夜半,流涕看遗草。

平生无党援,死友心能表。千回郁结意,并世复谁道。

清酌陈哀辞,奠罢自焚稿。我时赞几筵,相视何凄悄。

萧寺隔重湖,僧房颇静窕。邀觞重九辰,破寂一洒扫。

先朝双白发,心苦诗愈好。别来无岁月,合眼金华杳。

似闻退休馀,不忍怀鱼鸟。幽幽听水斋,修竹插天杪。

披图意空多,徵题情慰少。初阳上金茎,昔昔风露早。

来日自舒长,论语半部了。閒居三十年,洗耳事幽讨。

再出坐子房,伤哉为绮皓。翻然恣翱翔,目极孤鸿矫。

春日黉宫花正开,宫前宫后锦成堆。如今南郡多桃李,尽是黄公种得来。

短褐不掩轩,伏剑赴远道。一夕度重关,春郊哭芳草。

芳草碧色黄河波,王孙不归愁奈何。当时洒血向何地,岁月今巳三年多。

万帐丛中拾遗骼,胡人悲号汉人擗。羁魂何用束榆皮,男子从来收马革。

忆昔何人正当路,若翁上书凡两度。请缨直欲系单于,借剑亲将斩师傅。

圣主如天万类容,夺官谪向边城去。曹操沽名不杀贤,终付祢衡与黄祖。

黄祖曾操江夏符,蓟门今亦近穹庐。逐臣犹自心孤愤,结客边庭欲破胡。

胡骑南来尘拍天,汉兵汉马踏成烟。汉吏愁将伏汉法,汉首函将虏级传。

将函汉虏浑閒事,伤心忽堕孤臣泪。飞书直是骂辕门,散金况复埋殇士。

埋殇士,骂辕门,君不杀人人杀君。青天飒然白日昏,浮云作雨有时晴。

只今万方仰圣明,子出北塞予南征。为倾斗酒都门外,箧里龙泉几度鸣。

一管吟毫妙。数年来、诗仙草圣,众皆倾倒。今日两行花烛下,学把春山轻扫。

料深浅、自家知道。况遇新人同玉立,更颂椒、家世多才调。

珠与璧,相辉耀。

洞房深处三星照。最宜人、满庭秋艳,助它双笑。良夜条条莲漏永,罗带同心香袅。

愿早叶、梦;兰佳兆。愧我忝随葭谊未,缀芜词、也现涂鸦稿。

歌一阕,新婚好。

来守留都第四年,年年元已此开筵。一春曾喜陈歌舞,三会皆逢去管弦。

无乐只忧辞酒客,多寒谁辨惜花天。欲看郊外风光野,更上亭西祓禊船。

旦棹东湖澨,暝策西山麓。
林光漏月清,水影漾天绿。
初风革故和,穷律转新肃。
悲来攒人怀,山房不成宿。

直下识玄旨,罗纹结角是。不识玄旨人,徒劳逐所示。

䲺䲺鸟,守空池,鱼从脚下过,䲺䲺总不知。

都会地。东南王气须记。龙盘凤舞到钱塘,瑞烟回起。画图彩笔写西湖,波光溶漾无际。
翠栏最宜半倚。柳阴骏马谁系。鳞差观阁接飞翚,衙庐万垒。倒空碧浸软琉璃,云收天净如水。
夕阳照晚听近市。沸笙箫、欢动闾里。比屋乐逢尧世。好相将载酒寻歌玄对。酬答年华莺花里。

几岁乞归休,衔恩尚勉留。形容空自老,松菊为谁秋。

病岂堪朱绂,天应念白头。秋鸿莫先去,期傍我行舟。

金溪东行二十里,高即登山下临水。乱山中断水横流,水际招提对山起。

丹青像设半泥涂,野僧一饭无钟鱼。散策闲寻笋蕨芽,密林时逢桃李花。

孤桐生崇冈,托根亦已高。
严冬风雪繁,枝叶成萧条。
根本具生意,又逢雨露辰。
未□终憔悴,勿为樵牧侵。
韶英如可作,迟尔为瑟琴。

啸望高楼上,晨昏独尔思。编诗伤往事,纵酒异当时。

路梗音书断,家贫去就迟。元龙今健在,愿共采灵芝。

临别犹馀一面缘,无言相对并凄然。惯将心事瞒鹦鹉,怕有离愁说杜鹃。

秋以为期应不爽,月如无恨定重圆。含情偷向旁人问,此处江南路几千。

桐江滩上雪霏霏,独拥羊裘一钓垂。古人冷淡今人笑,南山又见北山移。

天意高难问,胡为夺巨贤。
后生安取正,圣道不容传。
感意悲风木,伤心惨暮烟。
翩翩丹旐去,徒有泪潸然。

九秋白玉盘高,夜来冷射银河水。好风清露,碧梧高竹,骎骎凉气。

女手香纤,一山黄菊,半青橙子。趁鹅儿新酒,篘云漉雪,一年好、君须记。

我走天东万里。笑归来、山川良是。沙鸥远浦,野麋丰草,唯便适意。

但愿当歌,月光常共,金樽摇曳。听穿云声里,惊人秀句,卷澄江醉。

璿仪气爽惊缇籥,玉吕灰飞含素商。
鸣鞞奏管芳羞荐,会舞安歌葆眊扬。

  内翰执事:洵布衣穷居,尝窃有叹,以为天下之人,不能皆贤,不能皆不肖。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,合必离,离必合。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,而范公在相府,富公为枢密副使,执事与余公、蔡公为谏官,尹公驰骋上下,用力于兵革之地。方是之时,天下之人,毛发丝粟之才,纷纷然而起,合而为一。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,不足以自奋于其间,退而养其心,幸其道之将成,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。不幸道未成,而范公西,富公北,执事与余公、蔡公分散四出,而尹公亦失势,奔走于小官。洵时在京师,亲见其事,忽忽仰天叹息,以为斯人之去,而道虽成,不复足以为荣也。既复自思,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,其始也,必有善人焉推之;今也,亦必有小人焉间之。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,则已矣。如其不然也,吾何忧焉?姑养其心,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,何伤?退而处十年,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,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,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,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,其势将复合为一。喜且自贺,以为道既已粗成,而果将有以发之也。既又反而思,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,盖有六人焉,今将往见之矣。而六人者,已有范公、尹公二人亡焉,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。呜呼,二人者不可复见矣!而所恃以慰此心者,犹有四人也,则又以自解。思其止于四人也,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,以发其心之所欲言。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,远方寒士,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;余公、蔡公,远者又在万里外,独执事在朝廷间,而其位差不甚贵,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。而饥寒衰老之病,又痼而留之,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。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,十年而不得见,而其人已死,如范公、尹公二人者;则四人之中,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,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!

  执事之文章,天下之人莫不知之;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,愈于天下之人。何者?孟子之文,语约而意尽,不为巉刻斩绝之言,而其锋不可犯。韩子之文,如长江大河,浑浩流转,鱼鼋蛟龙,万怪惶惑,而抑遏蔽掩,不使自露;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,苍然之色,亦自畏避,不敢迫视。执事之文,纡余委备,往复百折,而条达疏畅,无所间断;气尽语极,急言竭论,而容与闲易,无艰难劳苦之态。此三者,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。惟李翱之文,其味黯然而长,其光油然而幽,俯仰揖让,有执事之态。陆贽之文,遣言措意,切近得当,有执事之实;而执事之才,又自有过人者。盖执事之文,非孟子、韩子之文,而欧阳子之文也。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,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;彼不知者,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。夫誉人以求其悦己,洵亦不为也;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,而不自知止者,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。

  虽然,执事之名,满于天下,虽不见其文,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。而洵也不幸,堕在草野泥涂之中。而其知道之心,又近而粗成。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,自托于执事,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、何从而信之哉?洵少年不学,生二十五岁,始知读书,从士君子游。年既已晚,而又不遂刻意厉行,以古人自期,而视与己同列者,皆不胜己,则遂以为可矣。其后困益甚,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,始觉其出言用意,与己大异。时复内顾,自思其才,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。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,取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韩子及其他圣人、贤人之文,而兀然端坐,终日以读之者,七八年矣。方其始也,入其中而惶然,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。及其久也,读之益精,而其胸中豁然以明,若人之言固当然者。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。时既久,胸中之言日益多,不能自制,试出而书之。已而再三读之,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,然犹未敢以为是也。近所为《洪范论》《史论》凡七篇,执事观其如何?嘻!区区而自言,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,以求人之知己也。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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