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气有喜怒,触物无不鸣。天机泄鸟迹,文字从此生。
谁言土苇器,声合天地清。朴坏牺氏瑟,巧露娲皇笙。
末流不可障,声律随合并。遍读萧氏选,不见真性情。
怨刺杂讥骂,名曰离骚经。颂美献谄䛕,是谓之罘铭。
诗道初不然,自是时代更。秦火烧不死,此物如有灵。
至今三百萹,殷殷金石声。汉儒各名家,辩口剧分争。
康成独麾戈,诸儒约连衡。祭酒最后出,千古老成精。
我欲读尔雅,不辨螯蟹名。尚怜沈谢辈,满箧月露形。
孔徒凡几人,入室无长卿。三子论性命,举世为讥评。
白首草太玄,才得覆酱罂。不如匡鼎说,愈笑人愈听。
已恨宵长,怎禁它、隔巷疏砧敲碎。桃笙乍荐,无奈嫩凉如水。
鸳帏悄闭。听修竹、谱成商吹。凭一粟、灯剪秋心,絮尽别离滋味。
依然拥衾无寐。便兰篝香烬,蝶魂来未。红蕤枕角,湿透几丝清泪。
三分酒病,更拼抵、十分憔悴。还只怕、鹦鹉惊寒,唤人早起。
云山知几叠,山静云亦迟。道人衣带润,伸脚打眠时。
张衡字平子,南阳西鄂人也。衡少善属文,游于三辅,因入京师,观太学,遂通五经,贯六艺。虽才高于世,而无骄尚之情。常从容淡静,不好交接俗人。永元中,举孝廉不行,连辟公府不就。时天下承平日久,自王侯以下,莫不逾侈。衡乃拟班固《两都》作《二京赋》,因以讽谏。精思傅会,十年乃成。大将军邓骘奇其才,累召不应。
衡善机巧,尤致思于天文、阴阳、历算。安帝雅闻衡善术学,公车特征拜郎中,再迁为太史令。遂乃研核阴阳,妙尽璇玑之正,作浑天仪,著《灵宪》、《算罔论》,言甚详明。
顺帝初,再转,复为太史令。衡不慕当世,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。自去史职,五载复还。
阳嘉元年,复造候风地动仪。以精铜铸成,员径八尺,合盖隆起,形似酒尊,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。中有都柱,傍行八道,施关发机。外有八龙,首衔铜丸,下有蟾蜍,张口承之。其牙机巧制,皆隐在尊中,覆盖周密无际。如有地动,尊则振龙,机发吐丸,而蟾蜍衔之。振声激扬,伺者因此觉知。虽一龙发机,而七首不动,寻其方面,乃知震之所在。验之以事,合契若神。自书典所记,未之有也。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,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征。后数日驿至,果地震陇西,于是皆服其妙。自此以后,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。
时政事渐损,权移于下,衡因上疏陈事。后迁侍中,帝引在帷幄,讽议左右。尝问天下所疾恶者。宦官惧其毁己,皆共目之,衡乃诡对而出。阉竖恐终为其患,遂共谗之。衡常思图身之事,以为吉凶倚伏,幽微难明。乃作《思玄赋》以宣寄情志。
永和初,出为河间相。时国王骄奢,不遵典宪;又多豪右,共为不轨。衡下车,治威严,整法度,阴知奸党名姓,一时收禽,上下肃然,称为政理。视事三年,上书乞骸骨,征拜尚书。年六十二,永和四年卒。
水月共秋妍,山椒夜泊船。人来黄叶浦,渔宿白鸥天。
闻唱风澜外,持杯露影前。自从经丧乱,谁得此留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