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查

想秦宫汉阙,都做了衰草牛羊野。不恁渔樵无话说。

纵荒坟横断碑,不辨龙蛇。

马致远
  马致远(1250年-1321年),字千里,号东篱(一说字致远,晚号“东篱”),汉族,大都(今北京,有异议)人。他的年辈晚于关汉卿、白朴等人,生年当在至元(始于1264)之前,卒年当在至治改元到泰定元年(1321—1324)之间,与关汉卿、郑光祖、白朴并称“元曲四大家”,是我国元代时著名大戏剧家、散曲家。
  猜你喜欢

上篇
 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,拥雍州之地,君臣固守以窥周室,有席卷天下,包举宇内,囊括四海之意,并吞八荒之心。当是时也,商君佐之,内立法度,务耕织,修守战之具;外连衡而斗诸侯。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。

  孝公既没,惠文、武、昭襄蒙故业,因遗策,南取汉中,西举巴、蜀,东割膏腴之地,北收要害之郡。诸侯恐惧,会盟而谋弱秦,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,以致天下之士,合从缔交,相与为一。当此之时,齐有孟尝,赵有平原,楚有春申,魏有信陵。此四君者,皆明智而忠信,宽厚而爱人,尊贤而重士,约从离衡,兼韩、魏、燕、楚、齐、赵、宋、卫、中山之众。于是六国之士,有宁越、徐尚、苏秦、杜赫之属为之谋,齐明、周最、陈轸、召滑、楼缓、翟景、苏厉、乐毅之徒通其意,吴起、孙膑、带佗、倪良、王廖、田忌、廉颇、赵奢之伦制其兵。尝以十倍之地,百万之众,叩关而攻秦。秦人开关延敌,九国之师,逡巡而不敢进。秦无亡矢遗镞之费,而天下诸侯已困矣。于是从散约败,争割地而赂秦。秦有余力而制其弊,追亡逐北,伏尸百万,流血漂橹。因利乘便,宰割天下,分裂山河。强国请服,弱国入朝。延及孝文王、庄襄王,享国之日浅,国家无事。

  及至始皇,奋六世之余烈,振长策而御宇内,吞二周而亡诸侯,履至尊而制六合,执敲扑而鞭笞天下,威振四海。南取百越之地,以为桂林、象郡;百越之君,俯首系颈,委命下吏。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,却匈奴七百余里。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,士不敢弯弓而报怨。于是废先王之道,焚百家之言,以愚黔首;隳名城,杀豪杰,收天下之兵,聚之咸阳,销锋镝,铸以为金人十二,以弱天下之民。然后践华为城,因河为池,据亿丈之城,临不测之渊,以为固。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,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。天下已定,始皇之心,自以为关中之固,金城千里,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。

  始皇既没,余威震于殊俗。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,氓隶之人,而迁徙之徒也;才能不及中人,非有仲尼、墨翟之贤,陶朱、猗顿之富;蹑足行伍之间,而倔起阡陌之中,率疲弊之卒,将数百之众,转而攻秦,斩木为兵,揭竿为旗,天下云集响应,赢粮而景从。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。

 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,雍州之地,崤函之固,自若也。陈涉之位,非尊于齐、楚、燕、赵、韩、魏、宋、卫、中山之君也;锄耰棘矜,非铦于钩戟长铩也;谪戍之众,非抗于九国之师也;深谋远虑,行军用兵之道,非及向时之士也。然而成败异变,功业相反,何也?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,比权量力,则不可同年而语矣。然秦以区区之地,致万乘之势,序八州而朝同列,百有余年矣;然后以六合为家,崤函为宫;一夫作难而七庙隳,身死人手,为天下笑者,何也?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。

中篇
  秦灭周祀,并海内,兼诸侯,南面称帝,以养四海。天下之士,斐然向风。若是,何也?曰:近古之无王者久矣。周室卑微,五霸既灭,令不行于天下。是以诸侯力政,强凌弱,众暴寡,兵革不休,士民罢弊。今秦南面而王天下,是上有天子也。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,莫不虚心而仰上。当此之时,专威定功,安危之本,在于此矣。

  秦王怀贪鄙之心,行自奋之智,不信功臣,不亲士民,废王道而立私爱,焚文书而酷刑法,先诈力而后仁义,以暴虐为天下始。夫兼并者高诈力,安危者贵顺权,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。秦离战国而王天下,其道不易,其政不改,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无异也。孤独而有之,故其亡可立而待也。借使秦王论上世之事,并殷、周之迹,以制御其政,后虽有淫骄之主,犹未有倾危之患也。故三王之建天下,名号显美,功业长久。

  今秦二世立,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。夫寒者利裋褐,而饥者甘糟糠。天下嚣嚣,新主之资也。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。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,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,缟素而正先帝之过;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,建国立君以礼天下;虚囹圄而免刑戮,去收孥污秽之罪,使各反其乡里;发仓廪,散财币,以振孤独穷困之士;轻赋少事,以佐百姓之急;约法省刑,以持其后,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,更节修行,各慎其身;塞万民之望,而以盛德与天下,天下息矣。即四海之内皆欢然各自安乐其处,惟恐有变。虽有狡害之民,无离上之心,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,而暴乱之奸弭矣。

  二世不行此术,而重以无道:坏宗庙与民,更始作阿房之宫;繁刑严诛,吏治刻深;赏罚不当,赋敛无度。天下多事,吏不能纪;百姓困穷,而主不收恤。然后奸伪并起,而上下相遁;蒙罪者众,刑戮相望于道,而天下苦之。自群卿以下至于众庶,人怀自危之心,亲处穷苦之实,咸不安其位,故易动也。是以陈涉不用汤、武之贤,不借公侯之尊,奋臂于大泽,而天下响应者,其民危也。

  故先王者,见终始不变,知存亡之由。是以牧民之道,务在安之而已矣。下虽有逆行之臣,必无响应之助。故曰:“安民可与为义,而危民易与为非”,此之谓也。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身在于戮者,正之非也。是二世之过也。

下篇
  秦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,脩津关,据险塞,缮甲兵而守之。然陈涉率散乱之众数百,奋臂大呼,不用弓戟之兵,鉏耰白梃,望屋而食,横行天下。秦人阻险不守,关梁不闭,长戟不刺,强弩不射。楚师深入,战于鸿门,曾无藩篱之难。于是山东诸侯并起,豪俊相立。秦使章邯将而东征,章邯因其三军之众,要市于外,以谋其上。群臣之不相信,可见于此矣。子婴立,遂不悟。借使子婴有庸主之材而仅得中佐,山东虽乱,三秦之地可全而有,宗庙之祀宜未绝也。

  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,四塞之国也。自缪公以来,至于秦王,二十余君,常为诸侯雄。此岂世贤哉?其势居然也。且天下尝同心并力攻秦矣,当此之世,贤智并列,良将行其师,贤相通其谋,然困于阻险而不能进,秦乃延入战而为之开关,百万之徒逃北而遂坏。岂勇力智慧不足哉?形不利,势不便也。秦小邑并大城,守险塞而军,高垒毋战,闭关据厄,荷戟而守之。诸侯起于匹夫,以利合,非有素王之行也。其交未亲,其下未附,名曰亡秦,其实利之也。彼见秦阻之难犯也,必退师。案土息民,以待其敝,收弱扶罢,以令大国之君,不患不得意于海内。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而身为禽者,其救败非也。

  秦王足己而不问,遂过而不变。二世受之,因而不改,暴虐以重祸。子婴孤立无亲,危弱无辅。三主之惑,终身不悟,亡不亦宜乎?当此时也,也非无深谋远虑知化之士也,然所以不敢尽忠指过者,秦俗多忌讳之禁也,——忠言未卒于口而身糜没矣。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,重足而立,阖口而不言。是以三主失道,而忠臣不谏,智士不谋也。天下已乱,奸不上闻,岂不悲哉!先王知壅蔽之伤国也,故置公卿、大夫、士,以饰法设刑而天下治。其强也,禁暴诛乱而天下服;其弱也,王霸征而诸侯从;其削也,内守外附而社稷存。故秦之盛也,繁法严刑而天下震;及其衰也,百姓怨而海内叛矣。故周王序得其道,千余载不绝;秦本末并失,故不能长。由是观之,安危之统相去远矣。

  鄙谚曰:“前事之不忘,后事之师也。”是以君子为国,观之上古,验之当世,参之人事,察盛衰之理,审权势之宜,去就有序,变化因时,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。

田无数亩难回首,士少高风易折腰。古往人非秋自老,松轩吟对雨潇潇。

才得心安便是通,乘龙非贵钓非穷。
那知碌碌樊鳞者,尽在先生不钓中。
一倾鼎否一番新,但见新人笑故人。
元佑至今迭更化,崇宁以后几权臣。
曾趋嘉定改元诏,又贺端平第一春。
长把人才留一半,今年新是去年陈。

城头逢逢雷大鼓。苍天苍天泪如雨。倭人竟割台湾去。

当初版图人天府。天威远及日出处。我高我曾我祖父。

艾杀蓬蒿来此土。糖霜茗雪千亿树。岁课金钱无万数。

天胡弃我天何怒。取我脂膏供仇虏。眈眈无厌彼硕鼠。

民则何辜罹此苦?亡秦者谁三户楚。何况闽粤百万户。

成败利钝非所睹。人人效死誓死拒。万众一心谁敢侮。

一声拔剑起击柱。今日之事无他语。有不从者手刃汝。

堂堂蓝旗立黄虎。倾城拥观空巷舞。黄金斗大印系组。

直将总统呼巡抚。今日之政民为主。台南台北固吾圉。

不许雷池越一步。海城五月风怒号。飞来金翅三百艘。

追逐巨舰来如潮。前者上岸雄虎彪。后者夺关飞猿猱。

村田之铳备前刀。当軏披靡血杵漂。神焦鬼烂城门烧。

谁与战守谁能逃?一轮红日当空高。千家白旗随风飘。

搢绅耆老相招邀。夹跪道旁俯折腰。红缨竹冠盘锦条。

青丝辫发垂云髾。跪捧银盘茶与糕。绿沈之瓜紫蒲桃。

将军远来无乃劳?降民敬为将军导。将军曰来呼汝曹。

汝我黄种原同胞。延平郡王人中豪。实辟此土来分茅。

今日还我天所教。国家仁圣如唐尧。抚汝育汝殊黎苗。

安汝家室毋譊譊。将军徐行尘不嚣。万马入城风萧萧。

呜呼将军非天骄。王师威德无不包。我辈生死将军操。

敢不归依明圣朝。噫嚱吁,悲乎哉!汝全台。昨何忠勇今何怯。

万事反覆随转睫。平时战守无豫备。曰忠曰义何所恃?

懵腾醉眼未全醒,厌听田鸦达旦鸣。款段踏穿杨柳月,快人拂面晓风轻。

昨日落酒杯,引我卧醉乡。对午犹未醒,支颐听煮汤。

天上归来,重寻旧隐,桂树芳洲。喜骢马东巡,梅花岁晚,画船西下,柳色江头。

把赠春词,留连夜酌,尚忆前时侍衮旒。又谁料,华堂绿酒,共醉南州。

如君海内名流。况气压、西江第一楼。看执法芒寒,乌台清夜,文昌辉映,蟾窟高秋。

白发闲身,故人青眼,长笑何妨守一丘。山林里,有渔樵可话,风月堪诹。

人讥居士老来迂,与世依违总不符。虽似子牟怀魏阙,却同居易学浮屠。

锄荒只欲开三径,适意宁论泛五湖。胸次更无尘一点,且同高士话虚无。

舟次蒙城驿,名山未暇登。归真闻有观,览古岂无朋。

小径松间入,危阑竹外凭。亭标三秀异,境胜万人称。

玉气朝凝润,霞光晓散澄。云房通曲密,蕊殿肃严凝。

济胜资佳具,扶颠藉老藤。未能忘臬兀,岂敢肆骄矜。

长啸孙登解,躬耕诸葛能。华林散鹿迹,断港聚渔罾。

九酝浮鹦鹉,三花覆毾㲪。潭清容可鉴,谷响语还应。

石上便清坐,松根称曲肱。愧予才潦倒,羡子思川腾。

扰扰磨旋蚁,营营棘止蝇。四三狙赋芋,九万海抟鹏。

独客仍疏懒,顽仙绝爱憎。行歌采芝曲,归理读书镫。

空谷怀佳士,孤云愧野僧。赋诗惭缪拙,聊以纪吾曾。

大痴老人天下士,结客侠游非画史。酒酣泼墨写荆关,咫尺微茫数千里。

筲箕泉头鹤上仙,空遗宝绘人间传。弟子颠张早入室,重冈叠嶂开云烟。

太山斗绝何由缘,下有鸟道丹梯悬。此中疑是避秦处,仰见茅屋岩崖边。

松亭蒿目者谁子,耳谱流泉横绿绮。不知捷径在终南,每逢佳处辄留止。

我生亦有山水癖,吴楚燕齐遍游历。风尘澒洞难再往,坐对此图三太息。

昨夜震霆难掩耳,朝来江上添新水。万鱼喁噞讵知名,粗识鲦鲿与鰋鲤。

鳣鲔胜舟大更长,个中滋味推鲈鲂。河豚珍重西施乳,入喉但恐生锋铓。

往来尽爱江鱼美,扁舟出没波涛里。腥风起处动冯夷,一网千头贵知止。

江花照眼江水肥,鼓枻江头及早归。水底蛟龙能覆柂,相看多少蹈危机。

茅屋苍苔野水滨,岁寒冰雪久相亲。江湖后夜扁舟梦,犹记尊前对玉人。

人道天孙巧,我谓天孙拙。不为机杼工,何至久离别。

裂破幽篁续古苔,一泓俯瞰石房开。
辘轳竟日知无尽,泉脉元从海上来。
寂寞瑶琴上,深知直者情。幸传朱鹭曲,那止素丝名。
瑞草人空仰,王言世久行。大方闻正位,乐府动清声。
文武音初合,宫商调屡更。谁能向机杼,终日泣无成。
蜀人犹说种难成,何事江东见接生。席上若微桃李伴,
花中堪作牡丹兄。高轩日午争浓艳,小径风移旋落英。
一种呈妍今得地,剑峰梨岭谩纵横。
吉州新置掾,驰驿到条山。薏苡殊非谤,羊肠未是艰。
自惭多白发,争敢竞朱颜。若有前生债,今朝不懊还。

功名期宦成,文章止词达。千载求全能,如何罕达拔。

夙抱稽古志,纂言穷檃括。幽阐新机深,精思元化斡。

岂徒贲皇猷,将以继往末。抚今不自足,乃复耻被褐。

好爵难久縻,世途多忉怛。放意乐丘园,长歌襟抱豁。

  师鲁,河南人,姓尹氏,讳洙。然天下之士识与不识皆称之曰师鲁,盖其名重当世。而世之知师鲁者,或推其文学,或高其议论,或多其材能。至其忠义之节,处穷达,临祸福,无愧于古君子,则天下之称师鲁者未必尽知之。

  师鲁为文章,简而有法。博学强记,通知今古,长于《春秋》。其与人言,是是非非,务穷尽道理乃已,不为苟止而妄随,而人亦罕能过也。遇事无难易,而勇于敢为,其所以见称于世者,亦所以取嫉于人,故其卒穷以死。

  师鲁少举进士及第,为绛州正平县主簿、河南府户曹参军、邵武军判官。举书判拔萃,迁山南东道掌书记、知伊阳县。王文康公荐其才,召试,充馆阁校勘,迁太子中允。天章阁待制范公贬饶州,谏官、御史不肯言。师鲁上书,言仲淹臣之师友,愿得俱贬。贬监郢州酒税,又徙唐州。遭父丧,服除,复得太子中允、知河南县。赵元昊反,陕西用兵,大将葛怀敏奏起为经略判官。师鲁虽用怀敏辟,而尤为经略使韩公所深知。其后诸将败于好水,韩公降知秦州,师鲁亦徙通判濠州。久之,韩公奏,得通判秦州。迁知泾州,又知渭州,兼泾原路经略部署。坐城水洛与边臣略异议,徙知晋州。又知潞州,为政有惠爱,潞州人至今思之。累迁官至起居舍人,直龙图阁。

  师鲁当天下无事时独喜论兵,为《叙燕》、《息戍》二篇行于世。自西兵起,凡五六岁,未尝不在其间,故其论议益精密,而于西事尤习其详。其为兵制之说,述战守胜败之要,尽当今之利害。又欲训土兵代戍卒,以减边用,为御戎长久之策,皆未及施为。而元昊臣,西兵解严,师鲁亦去而得罪矣。然则天下之称师鲁者,于其材能,亦未必尽知之也。

  初,师鲁在渭州,将吏有违其节度者,欲按军法斩之而不果。其后吏至京师,上书讼师鲁以公使钱贷部将,贬崇信军节度副使,徙监均州酒税。得疾,无医药,舁至南阳求医。疾革,隐几而坐,顾稚子在前,无甚怜之色,与宾客言,终不及其私。享年四十有六以卒。

  师鲁娶张氏,某县君固。有兄源,字子渐,亦以文学知名,前一岁卒。师鲁凡十年间三贬官,丧其父,又丧其兄。有子四人,连丧其三。女一适人固,亦卒。而其身终以贬死。一子三岁,四女未嫁,家无余资,客其丧于南阳不能归。平生故人无远迩皆往赙之,然后妻子得以其柩归河南,以某年某月某日葬于先茔之次。

  余与师鲁兄弟交,尝铭其父之墓矣固,故不复次其世家焉钞。铭曰:

  藏之深,固之密。石可朽,铭不灭。

  微信小程序
© Copyright 2021-2024 www.ayiya.cn 版权所有  蜀ICP备2021021491号-1邮件:fengxin1357@163.com
进入小程序
领美团红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