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社忘年契,惟公最己知。诵言司马赋,喜说项斯诗。
问字时携酒,钩玄共订碑。岂期三日别,遽作百年悲。
老去谩将书作伴,平生不喜酒为名。倦游落落忘尘事,清梦时时入化城。
纵有诗骚浑漫与,回看波浪亦堪惊。赤城从阻陪高会,深自怜馀不及情。
映水列轩窗,林峦森在瞩。塘坳聚落花,溪流出茅屋。
山空行迹少,乘兴集岩扉。一径堆黄叶,孤烟出翠微。
心皈惠远社,身著老莱衣。未得从兹住,时闻悔昨非。
昔予游庐山,见隐者焉。为予言性命之理曰:“性犹日也,身犹月也。”予疑而诘之,则曰:“人始有性而已,性之所寓为身天始有日而已,日之所寓为月。日出于东,方其出也,万物咸赖焉:有目者以视,有手者以执,有足者以履。至于山石草木,亦非日不遂。及其入也,天下黯然,无物不废。然日则未始有变也。惟其所寓,则有盈阙,一盈一阙者月也。惟性亦然,出生入死,出而生者未尝增也,入而死者未尝耗也,性一而已。惟其所寓,则有死生,一生一死者身也。虽有生死,然而死此生彼,未尝息也。身与月皆然。古之治术者知之,故日出于卯谓之命,月之所在谓之身。日入地中,虽未尝变,而不为世用复出于东,然后物无不睹,非命而何?月不自明,由日以为明。以日之远近为月之盈阙,非身而何?此术也,而合于道。世之治术者知其说不知其所以说也。”
予异其言,而志之久矣。筑室于斯,辟其东南为小轩,轩之前廓然无障,几与天际。每月之望,开户以须月之至。月入吾轩,则吾坐于轩上,与之徘徊而不去。一夕,举酒延客,道隐者之语,客漫不喻,曰“吾尝治术矣,初不闻是说也。”予为之反复其理,客徐悟曰:“唯唯。”因志其言于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