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核杯歌

度朔之山有桃屈蟠千里兮,结子轮囷大如瓮。天上惟闻方朔偷,人间不许刘郎种。

何年阿母燕云台,食桃戏作鸳鸯杯。道士王回献阙下,缺月夜堕青天来。

玉杯未辩新垣诈,学士银杯一时化。安知别有蓬莱物,百斛葡萄向君泻。

鸾歌凤舞在君前,酌此可以求神仙。山中看花试挟双窈窕,一醒一醉三千年。

贝琼(1314~1379)初名阙,字廷臣,一字廷琚、仲琚,又字廷珍,别号清江。约生于元成宗大德初,卒于明太祖洪武十二年,年八十余岁。贝琼从杨维桢学诗,取其长而去其短;其诗论推崇盛唐而不取法宋代熙宁、元丰诸家。文章冲融和雅,诗风温厚之中自然高秀,足以领袖一时。著有《中星考》、《清江贝先生集》、《清江稿》、《云间集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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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庭晓景别,清露花逦迤。
黄蜂一过慵,夜夜栖香蕊。

维扬初记接英躔,日月飞驰已十年。政路翱翔常在后,祠宫闲退蚤输先。

欲陪清会时颙首,辱惠新诗思涌泉。幸有会稽栖隐地,约公归老钓鱼船。

扬旌来冉冉,卷旆去堂堂。
恨我飞无翼,思君济有航。
麒麟还共处,熊虎已何乡。
南国应无恙,中兴事会长。
幽壑湛虚静,众远来归。
游泳方自得,沉潜亦其宜。
既无网罟忧,荇菜复参差。
辟彼翔集鸟,悠然竟何疑。

人间久矣知音绝,灯下谁来听履霜?灭火罢琴真解事,不须魑魅更争光。

黄阁成功久宴然,问龄才及卜熊年。俯躬忘却丝纶贵,臞貌真疑山泽仙。

赐直内庭频守岁,献谋前席几回天。更待风烟静南北,九重还见锡爰田。

裂帛通波,褰裳唤侣,望极瑶池路近。尘不到、冰奁半展,露微泫、粉靥未褪。

是何年、锦幄牵丝,占画里、三十六陂芳讯。看倚盖亭亭,鸳鸯无数,未许凌波人问。

拗折西风丝寸寸。漫觅醉仙浆,碧筒深引。霓裳舞、今宵叠遍,槃泪影、明朝吹尽。

尽相思、太液秋容,但坠粉空房,石鳞沈恨。怕玉井峰头,月昏烟淡,翠被馀香愁损。

曙色参差杨柳东,额头花片点新红。
思君梦落巫山雨,怪底黄门问守宫。

充耳还馀龙角幽,花趺不奈蝶须搂。鸺鹠苦咒孀妻土,卢雉偏明懒妇油。

月令丹良羞白鸟,天情须女狎牵牛。相逢幸得方今日,荆轲无冠万发柔。

玄洲别岛郁巃嵷,满谷蜷云护万松。外史编图琼笈秘,隐居留诰玉函封。

丹池雨见龙无角,药圃春肥鹿有茸。拟借一龛为洞吏,与君来往大茅峰。

古狱干将未遇雷。一生肝胆漫崔嵬。不将身向愁中老,剩把怀于笑里开。

贤圣骨,长身苔。君如不饮复何来。便从今日为头数,比到春归醉几回。

幽蛩藓砌,正庭院黄昏,晚凉天气。落叶西风,吹作满空寒意。

华年半是天涯度,暗思量,旧欢今事。萧条书剑,凄凉弦管,倦游情味。

黯回首、家园此际。但千嶂寒烟,都无层次。耿耿羁怀,说与断鸿应寄。

只愁迢递书难到,更关河、带将离思。鬓丝凉怯,带围新减,为谁憔悴。

断崖抛雪瀑,又潜溜、入山跟。听暗壁潺湲,山中紫雾,山下红云。当年七僧甚处,但空馀、老刹靠嶙峋。底事神粮不幻,翠窝胜积香尘。
纷纷。结社种莲人。名氏已无闻。看银书般若,金陵故国,斜敕空存。争得十虚销殒,为攘皇、冤魄脱沈沦。往事犹堪一笑,岩花乱点乌巾。

乡人不识识乡音,欲问先看泪满襟。岂是不知儿女态,天涯孤客易伤心。

探花时切按歌回,粉黛重匀傍照台。
定是君王急宣召,忽然蟢子上头来。
冥冥细雨湿江城,掩映书窗翳复明。
倦客一中杯顿减,故乡千里初成。
金华洞口羊惊起,石佛山头鹿伴行。

江头怕见杨柳春,杨花飞来愁杀人。红颜落尽花片新,黄昏无人泪沾巾。

旧花被叠凝春尘,梦中忽见浑未真。隔花半面春山颦,恨郎不归多怨嗔。

不知两处同苦辛,同是天涯愁恨人。几年心事向谁说?花落莺啼昼掩门。

帘捲西风日未曛,桐孙扶杖更欣欣。非徒晚节精神艳,也要平时灌溉勤。

恰值重阳供采撷,居然五色斗缤纷。年年幸遂乡园乐,介寿东篱几度醺。

澹庵眼似坡仙高,眇视轩冕如秋毫。
忠臣要作社稷计,那知平陆生风涛。
当时盖亦轻余子,富贵转头真逝水。
汗青不朽姓字香,百世闻风尚兴起。
函关正要封泥丸,金陵王气开龙蟠。
一书乞借尚方剑,缙绅环睨心为寒。
要扶銮驾还都汴,鼎镬在前颜不变。
低头辨了着南冠,敛手笑还丞相板。
飞鸢跕跕古锦山,气老益壮穷益坚。
银河流空月照地,肺肝洞作冰玉看。
缅怀坡仙亦大好,诗比离骚兴香草。
持杯满满贺素娥,岭海百年逢二老。
闻孙趾美德不贫,清文高节犹前人。
何当佳话重拈出,只惭授简梁园客。

  郑子玄者,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。文虽不如其父子,而质实有耻,不肯讲学,亦可喜,故喜之。盖彼全不曾亲见颜、曾、思、孟,又不曾亲见周、程、张、朱,但见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实实如是尔也,故耻而不肯讲。不讲虽是过,然使学者耻而不讲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卒如是而止,则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可诛也。彼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,志在巨富;既已得高官巨富矣,仍讲道德,说仁义自若也;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:“我欲厉俗而风世。”彼谓败俗伤世者,莫甚于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也,是以益不信。不信故不讲。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。

  黄生过此,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,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。至九江,遇一显者,乃舍旧从新,随转而北,冲风冒寒,不顾年老生死。既到麻城,见我言曰:“我欲游嵩少,彼显者亦欲游嵩少,拉我同行,是以至此。然显者俟我于城中,势不能一宿。回日当复道此,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,兹卒卒诚难割舍云。”其言如此,其情何如?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。然林汝宁向者三任,彼无一任不往,往必满载而归,兹尚未厌足,如饿狗思想隔日屎,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。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;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,复以舍不得李卓老,当再来访李卓老,以嗛林汝宁:名利两得,身行俱全。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;可不谓巧乎!今之道学,何以异此!

  由此观之,今之所谓圣人者,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,特有幸不幸之异耳。幸而能诗,则自称曰山人;不幸而不能诗,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。幸而能讲良知,则自称曰圣人;不幸而不能讲良知,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。展转反复,以欺世获利。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,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。夫名山人而心商贾,既已可鄙矣,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,谓人可得而欺焉,尤可鄙也!今之讲道德性命者,皆游嵩少者也;今之患得患失,志于高官重禄,好田宅,美风水,以为子孙荫者,皆其托名于林汝宁,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。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,信乎其不足怪矣。

 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?挟数万之赀,经风涛之险,受辱于关吏,忍诟于市易,辛勤万状,所挟者重,所得者末。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,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,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!今山人者,名之为商贾,则其实不持一文;称之为山人,则非公卿之门不履,故可贱耳。虽然,我宁无有是乎?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,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?有则幸为我加诛,我不护痛也。虽然,若其患得而又患失,买田宅,求风水等事,决知免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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