恻恻重恻恻,与君各南北。昔作同心人,今为远行客。
燕山望秦关,道路修且棘。平生旧骢马,十步九欹侧。
长风吹征衣,黯淡尘土色。莽莽天地间,胡为此行役。
功名岂不念,所志在忧国。此意良独知,多言竟奚益。
爨下焦桐斸素琴,螳螂一曲妙掺音。谁知召对金商日,不识阳球有杀心。
故人有所赠,称以冒霜筠。定是湘妃泪,潜洒遂邻彬。
扶危复防咽,事归薄暮人。劳君尚齿遂,矜此杖乡辰。
复资后坐彦,候余方欠伸。献君千里笑,纾我百忧嚬。
坐适虽有器,卧游苦无津。何由乘此竹,直见平生亲。
古之贤人,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,故生而向学,不待壮而其道已成。既老而后从事,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,亦将徒劳而鲜获。姚君姬传,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,余甚畏之。姬传,余友季和之子,其世父则南青也。亿少时与南青游,南青年才二十,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。太夫人仁恭有礼,余至其家,则太夫人必命酒,饮至夜分乃罢。其后余漂流在外,倏忽三十年,归与姬传相见,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。明年,余以经学应举,复至京师。无何,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,犹未娶也。读其所为诗赋古文,殆欲压余辈而上之,姬传之显名当世,固可前知。独余之穷如曩时,而学殖将落,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。
昔王文成公童子时,其父携至京师,诸贵人见之,谓宜以第一流自待。文成问何为第一流,诸贵人皆曰:“射策甲科,为显官。”文成莞尔而笑,“恐第一流当为圣贤。”诸贵人乃皆大惭。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,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,其射策甲科为显官,不足为姬传道;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,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。孟子曰:“人皆可以为尧舜”,以尧舜为不足为,谓之悖天,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,谓之漫天。若夫拥旄仗钺,立功青海万里之外,此英雄豪杰之所为,而余以为抑其次也。
姬传试于礼部,不售而归,遂书之以为姬传赠。
独夜寒侵半臂绫,锁窗花影隔层层。依稀梦里还寻梦,才到钱塘又秣陵。
南巡至岳有明徵,远涉炎荒何所凭。九嶷连绵七百里,苍茫底处是虞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