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水环龙

水碧连天草色芳,凝眸眺望野情狂。潭云触石乘风起,玉洞飘花泛水香。

澄湛最宜僧洗钵,虚明常助客飞觞。回环龙脉真如带,东海朝宗去路长。

曾永和,号怀静。万州人。明神宗万历间贡生,任连江训导。事见清道光《万州志》卷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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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天地果无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生人果有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然则孰为近?曰:有初为近。孰明之?由封建而明之也。彼封建者,更古圣王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而莫能去之。盖非不欲去之也,势不可也。势之来,其生人之初乎?不初,无以有封建。封建,非圣人意也。

  彼其初与万物皆生,草木榛榛,鹿豕狉狉,人不能搏噬,而且无毛羽,莫克自奉自卫。荀卿有言:“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。”夫假物者必争,争而不已,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。其智而明者,所伏必众,告之以直而不改,必痛之而后畏,由是君长刑政生焉。故近者聚而为群,群之分,其争必大,大而后有兵有德。又有大者,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属。于是有诸侯之列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封。于是有方伯、连帅之类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方伯、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人,然后天下会于一。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,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,有诸侯而后有方伯、连帅,有方伯、连帅而后有天子。自天子至于里胥,其德在人者死,必求其嗣而奉之。故封建非圣人意也,势也。

  夫尧、舜、禹、汤之事远矣,及有周而甚详。周有天下,裂土田而瓜分之,设五等,邦群后。布履星罗,四周于天下,轮运而辐集;合为朝觐会同,离为守臣扞城。然而降于夷王,害礼伤尊,下堂而迎觐者。历于宣王,挟中兴复古之德,雄南征北伐之威,卒不能定鲁侯之嗣。陵夷迄于幽、厉,王室东徙,而自列为诸侯。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,射王中肩者有之,伐凡伯、诛苌弘者有之,天下乖戾,无君君之心。余以为周之丧久矣,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。得非诸侯之盛强,末大不掉之咎欤?遂判为十二,合为七国,威分于陪臣之邦,国殄于后封之秦,则周之败端,其在乎此矣。

  秦有天下,裂都会而为之郡邑,废侯卫而为之守宰,据天下之雄图,都六合之上游,摄制四海,运于掌握之内,此其所以为得也。不数载而天下大坏,其有由矣:亟役万人,暴其威刑,竭其货贿,负锄梃谪戍之徒,圜视而合从,大呼而成群,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,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,天下相合,杀守劫令而并起。咎在人怨,非郡邑之制失也。

  汉有天下,矫秦之枉,徇周之制,剖海内而立宗子,封功臣。数年之间,奔命扶伤之不暇,困平城,病流矢,陵迟不救者三代。后乃谋臣献画,而离削自守矣。然而封建之始,郡国居半,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,秦制之得亦以明矣。继汉而帝者,虽百代可知也。

  唐兴,制州邑,立守宰,此其所以为宜也。然犹桀猾时起,虐害方域者,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,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。州县之设,固不可革也。

  或者曰:“封建者,必私其土,子其人,适其俗,修其理,施化易也。守宰者,苟其心,思迁其秩而已,何能理乎?”余又非之。

  周之事迹,断可见矣:列侯骄盈,黩货事戎,大凡乱国多,理国寡,侯伯不得变其政,天子不得变其君,私土子人者,百不有一。失在于制,不在于政,周事然也。

  秦之事迹,亦断可见矣:有理人之制,而不委郡邑,是矣。有理人之臣,而不使守宰,是矣。郡邑不得正其制,守宰不得行其理。酷刑苦役,而万人侧目。失在于政,不在于制,秦事然也。

  汉兴,天子之政行于郡,不行于国,制其守宰,不制其侯王。侯王虽乱,不可变也,国人虽病,不可除也;及夫大逆不道,然后掩捕而迁之,勒兵而夷之耳。大逆未彰,奸利浚财,怙势作威,大刻于民者,无如之何,及夫郡邑,可谓理且安矣。何以言之?且汉知孟舒于田叔,得魏尚于冯唐,闻黄霸之明审,睹汲黯之简靖,拜之可也,复其位可也,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。有罪得以黜,有能得以赏。朝拜而不道,夕斥之矣;夕受而不法,朝斥之矣。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,纵令其乱人,戚之而已。孟舒、魏尚之术莫得而施,黄霸、汲黯之化莫得而行;明谴而导之,拜受而退已违矣;下令而削之,缔交合从之谋周于同列,则相顾裂眦,勃然而起;幸而不起,则削其半,削其半,民犹瘁矣,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?汉事然也。

  今国家尽制郡邑,连置守宰,其不可变也固矣。善制兵,谨择守,则理平矣。

  或者又曰:“夏、商、周、汉封建而延,秦郡邑而促。”尤非所谓知理者也。

  魏之承汉也,封爵犹建;晋之承魏也,因循不革;而二姓陵替,不闻延祚。今矫而变之,垂二百祀,大业弥固,何系于诸侯哉?

  或者又以为:“殷、周,圣王也,而不革其制,固不当复议也。”是大不然。

  夫殷、周之不革者,是不得已也。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,资以黜夏,汤不得而废;归周者八百焉,资以胜殷,武王不得而易。徇之以为安,仍之以为俗,汤、武之所不得已也。夫不得已,非公之大者也,私其力于己也,私其卫于子孙也。秦之所以革之者,其为制,公之大者也;其情,私也,私其一己之威也,私其尽臣畜于我也。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。

  夫天下之道,理安斯得人者也。使贤者居上,不肖者居下,而后可以理安。今夫封建者,继世而理;继世而理者,上果贤乎,下果不肖乎?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。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,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,以尽其封略,圣贤生于其时,亦无以立于天下,封建者为之也。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?吾固曰:“非圣人之意也,势也。”

莫厌香醪斟绣履。吐茵也是风流事。今夜夜寒愁不睡。披衣起。挑灯开卷花生纸。
倩问尊前桃与李。重来若个犹相记。前度刘郎应老矣。行乐地。兔葵燕麦春风里。临淮席上,有客自请履饮之,已辄呕。有所欢,促召之,既见,如昧平生者。是夜以病目,命幕僚主席,因赋此以调二客。
授衣感穷节,策马凌伊关。归齐逸人趣,日觉秋琴闲。
寒露衰北阜,夕阳破东山。浩歌步榛樾,栖鸟随我还。
蓬莱仙人才伟英,三世实以文章称。
持杯玉虹汲涧壑,奋笔金虎虓丘陵。
开怀未尝玉表暴,出语矧复无骄矜。
超然古人考是否,蔑尔时俗论爱憎。
识君始者两俱少,独我今也百不能。
半载沉疴类鹤瘦,终朝痴卧如冻蝇。
医工诊臂即司命,药债搅心逾恶朋。
烦君终日一问讯,使我多感常填膺。
感而玉赠不须怪,近来交态犹春冰。

丈夫志功名,焉能惜离别。良时苦蹉跎,不愤非豪杰。

六月黄尘匝地飞,骑驴远作燕愤客。憔悴乌衣百不如,少年惟读等身书。

神驹所向无空阔,且上金台吊望诸。我独胡为羁水国,不鸣不跃生涯拙。

壮年销损在穷途,家事如毛那可说。南诏归帆望白头,长安飞札待高秋。

移家近日临江住,日对江愤无尽处。

病起看时事,归心不可裁。著书官欲罢,问字客还来。

月出樽堪满,霜清角自哀。相怜成白首,明日阻三台。

煌煌汉业盛,双阙何颉颃。侯门半金貂,七贵黼绣裳。

北里富歌钟,南邻奏丝簧。驱驰走马埒,游戏斗鸡坊。

君来入鼎门,弹冠厕朝行。肃事禁庭间,抒藻翰墨场。

三年厌羁绁,请告还陪京。陪京礼乐地,佩玉鸣锵锵。

衣簪荣旧秩,亲昵洽故乡。朝趋典客署,夕卧中林堂。

执戟岂云疲,颂酒殊未央。夙昔耻繁华,于今适徜徉。

扬雄虽寂寞,乐志在文章。达士有高轨,去矣遥相望。

两年三度客黔滨,前是秋冬后是春。新绿满庭清昼永,好风时复送香尘。

晓入宜春苑,秾芳吐禁中。剪刀因裂素,妆粉为开红。
彩异惊流雪,香饶点便风。裁成识天意,万物与花同。

初飘数点著衣轻,冷入匡床梦不成。想尔独吟支瘦骨,无人直下到深更。

忽疑近户看无迹,自起吹灯听有声。只此朋情浑莫柰,乡心又逐晓钟生。

我居何有惟脩竹,一日真成不可无。别后平安久无报,为予十日写成图。

照耀浮辉明,飖遥落烬轻。枝多含树影,烟上带佩生。

杂桂还如月,依柳更疑星。园中鹤采丽,池上凫飞惊。

勾引春情出苑墙,无人知处忽然香。愁连粉艳飘歌席,亦要天花作道场。

风约暗香临浅水,月明疏影媚寒塘。浣花溪上堪惆怅,可是无心赋海棠。

河北钟灵气,岩深蕴太虚。层山饶邃谷,石室为藏书。

秘轴云岚合,遗文苔藓余。茂先推博学,对此定何如。

目望浮山丘,梯云上东岑。群峰争入冥,巉巉生太阴。
昔贤此升仙,结构穷耸深。未晓日先照,当昼色半沉。
风泉雪霜飞,云树琼玉林。大道非闭隔,无路不可寻。
窥镜澄夙虑,望坛起敬心。一从呼子安,永绝金玉音。

屏山翠远,镜槛红深,好在一旬无雨。结伴携筇,爱煞踏青柔路。

正花底、梦蝶飞来,又溪上、盟鸥招去。隔垂杨、水曲桥横,晴丝引入断魂处。

画楼谁弄凤竹,碍閒云一朵,欲飞还住。几树斜阳,啼过乱莺无数。

最难禁、片霎欢游,重唤起、那回愁绪。待重寻、含笑桃门,冷烟迷断浦。

芦苇萧萧月明里,飞鸿正值秋风起。今宵暂喜栖息同,明日茫茫隔烟水。

半夜仓皇接报书,开缄拍案一惊呼。诸公至此吾何望,天道如斯古所无。

欹枕沉吟连梦寐,挑灯絮问怪妻孥。披衣启户看乾象,黯黯寒星数点孤。

自叹年馀七十翁,道山重上摄高风。一封疏奏胆如斗,三请投闲气直虹。

宪节可能摅蕴抱,男儿到底要英雄。江皋父老如相问,为说吾今计亦东。

耽游梦绕玉岩西,故纵蒲帆晓入溪。自快星光随杖屦,可堪莲社负留题。

青山野鹤长如识,玄酒污尊不用携。却憾溟濛归去晚,陌头瑶草碧萋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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