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御史贞甫

逸兴文兼酒,玄谈芥与针。兰台虽作客,蒲榻早休心。

定里骑聪马,忙中访竹林。知君无不可,那复计升沈。

(1560—1600)荆州府公安人,字伯修。万历十四年会试第一。授编修,官终右庶子。时王世贞、李攀龙主文坛,复古摹拟之风极盛,宗道与弟袁宏道、袁中道力排其说。推崇白居易、苏轼,因名其斋为白苏斋。为文崇尚本色,时称公安体。有《白苏斋类稿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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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宇丽朝景,帘牖散暄风。小山初构石,珍树正然红。
弱藤已扶树,幽兰欲成丛。芳心幸如此,佳人时不同。
春潭足芳树,水清不如素。幽人爱华景,一一空山暮。
月出潭气白,游鱼暗冲石。夜深春思多,酒醒山寂寂。
马头春向鹿头关,远树平芜一望闲。雪下文君沾酒市,
云藏李白读书山。江楼客恨黄梅后,村落人歌紫芋间。
堤月桥灯好时景,汉庭无事不征蛮。
夜无多雨晓生尘,草色岚光日日新。蒙顶茶畦千点露,
浣花笺纸一溪春。扬雄宅在唯乔木,杜甫台荒绝旧邻。
却共海棠花有约,数年留滞不归人。
渚远江清碧簟纹,小桃花绕薛涛坟。朱桥直指金门路,
粉堞高连玉垒云。窗下斫琴翘凤足,波中濯锦散鸥群。
子规夜夜啼巴树,不并吴乡楚国闻。

里社承颜旧,情非数面亲。令名高月旦,和气蔼阳春。

乍阔谈挥麈,俄惊冢卧麟。濡毫记遗事,顾我不如人。

休思孤屿峰,且往看吴中。
一片太湖色,远涵秋气空。
藕塘南北棹,芦港去来鸿。
入幕多僚属,惟君事不同。

万炬红莲陆海中,车如流水马如龙。九街画鼓春声满,百柁琼艘蜡味浓。

底事狂雷翻地轴,叵堪笑电破天容。冲泥蹋雨寻归路,竹杖芒鞋取次供。

际海飞初旭,凌空叠远岑。岚端浮石笋,霞畔拥金林。

岛屿红涛上,藤萝翠壁阴。连帆乘浩渺,高阁倚嵚崟。

江路缘频转,云居望转深。依微庐阜下,彷佛越溪浔。

展玩销纷虑,经营见苦心。定应何处所,思与谢公寻。

绿肥红瘦忆当时,年少朦胧慕燕儿。
金缕歌中无所悔,青蚨尾后有些私。
鹏程塌翼飞花谢,萍叶开心碎骨施。
廿载龙沙应念我,他年笔下可抽丝。

宛宛西飞日,馀光照客裳。青冈留一壑,石濑幽且长。

驾言从之游,山水有清光。浮云日夕起,寒风何凄凉。

宁为岩畔柏,不随秋叶扬。朅来二三子,怀德应徬徨。

渊隽寻薄味,苦淡出清商。浩歌入云表,惊起双鸿翔。

沉浮何足论,兹意殊未央。仰看河汉碧,徒尔问津梁。

朴蔌复朴蔌,何以栋我屋。风雨莫轻摇,南山无老木。

范公之乐后天下,维师温公乃独乐。
二老致意出处间,殊涂同归两不恶。
鄙夫杖藜访公隐,步无石砌登无阁。
堂卑不受有美夺,地僻宁遭景华拓。
始知前辈稽古力,晏子萧何非妄作。
细读隶碑增慷慨,端正似之甘再拜。
种药作畦医国手,浇花成林膏泽大。
见山台上飞嵩高,高山仰止如公在。
罗襟湿未乾,又是凄凉雪。欲睡难成寐、音书绝。窗前竹叶,凛凛狂风折。寒衣弱不胜,有甚遥肠,望到春来时节。
孤灯独照,字字吟成血。仅梅花知苦、香来接。离愁万种,提起心头切。比霜风更烈。瘦似枯枝,待何人与分说。

化工生一花,结构殊苦辛。自趺到须瓣,累积穷微尘。

譬之人百骸,阙一非完人。一朝颜色萎,堕落吹缤纷。

生之必一年,败之无半旬。我故特爱惜,以答造化勤。

换花试改插,又是花一身。

古木含清吹,池上增晚凉。
余怀本达旷,联此傲羲皇。
孤鸥可与狎,幽岸足以觞。
幸有彭泽酒,便同永嘉堂。
潘生起为寿,五子齐陈章。
林端见新月,草际闻寒蛮。
照水萤影乱,拂筵蓼花香。
徘徊恋嘉境,坐使归兴忘。

匆匆分手向天涯,便忆高斋聚首时。绕榻图书春睡醒,一灯风雨夜谈迟。

幽州此去三千里,行客当归六月期。窗枕那堪秋思澹,瀹茶细与说相思。

已九严寒苦忆家,轮蹄已瘁客程赊。荒村遍是已毛饭,淡水艰于七品茶。

漫说燕台搜骏骨,剧思乡树著梅花。白云深处频回首,亲舍迢遥霅水涯。

灯心坐清境,虚白生林端。
夜静啸声出,月明松影寒。
绛霞封药灶,碧窦溅斋坛。
海树几回老,先生棋未残。
出头出飞瀑,落落鸣寒玉。
再落至山腰,三落至山足。
欲引煮春山,僧房架刳竹。

蓬莱楚山底,傍舍竹四围。狂鞭入门户,乱笋争墙篱。

与竹事还往,相对一束书。壮长走世路,驽骀强鞭笞。

尘埃客灞浐,远梦夜夜归。小亭久不理,漏栋生白芝。

偶放簿书笔,杖屦改旧诗。呼童诛蒿莱,扫洒莓苔基。

谁庭无花卉,憎有儿女姿。独移苍烟本,慰我千里思。

坐生山林趣,亭园有光辉。免使清风来,留在桃李枝。

月明绕竹步,撚挽颐颔髭。相向若知己,动摇影参差。

人间欠药石,稚乳骄羌夷。青杉污污垢,寸尺莫可裨。

忍作仓廪盗,宁老诗书饥。养笋为钓竿,早晚耕蒿藜。

  正月二十一日,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:获书言史事,云具《与刘秀才书》,及今乃见书藁,私心甚不喜,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。

  若书中言,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,安有探宰相意,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?若果尔,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,而冒居馆下,近密地,食奉养,役使掌故,利纸笔为私书,取以供子弟费?古之志于道者,不若是。

 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,避不肯就,尤非也。史以名为褒贬,犹且恐惧不敢为;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,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,其宜恐惧尤大也,则又扬扬入台府,美食安坐,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?在御史犹尔,设使退之为宰相,生杀出入,升黜天下土,其敌益众,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,美食安坐,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?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、利其禄者也?

  又言“不有人祸,则有天刑”。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,然亦甚惑。凡居其位,思直其道。道苟直,虽死不可回也;如回之,莫若亟去其位。孔子之困于鲁、卫、陈、宋、蔡、齐、楚者,其时暗,诸侯不能行也。其不遇而死,不以作《春秋》故也。当其时,虽不作《春秋》,孔子犹不遇而死也。 若周公、史佚,虽纪言书事,独遇且显也。又不得以《春秋》为孔子累。范晔悖乱,虽不为史,其宗族亦赤。司马迁触天子喜怒,班固不检下,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,皆非中道。左丘明以疾盲,出于不幸。子夏不为史亦盲,不可以是为戒。其余皆不出此。是退之宜守中道,不忘其直,无以他事自恐。 退之之恐,唯在不直、不得中道,刑祸非所恐也。

 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。今退之曰:我一人也,何能明?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,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,人人皆曰我一人,则卒谁能纪传之耶?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,同职者、后来继今者,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,则庶几不坠,使卒有明也。不然,徒信人口语,每每异辞,日以滋久,则所云“磊磊轩天地”者决必沉没,且乱杂无可考,非有志者所忍恣也。果有志,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?

  又凡鬼神事,渺茫荒惑无可准,明者所不道。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。今学如退之,辞如退之,好议论如退之,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,犹所云若是,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!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,而又不果,甚可痛哉!退之宜更思,可为速为;果卒以为恐惧不敢,则一日可引去,又何 以云“行且谋”也?今人当为而不为,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,此大惑已。 不勉己而欲勉人,难矣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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