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法司

甫国佳人至,北堂罗荐开。
长裙随凤管,促柱送驾杯。
云光身后落,雪态掌中回。
到愁金谷晚,不怪玉山颓。
卢照邻
   卢照邻,初唐诗人。字升之,自号幽忧子,汉族,幽州范阳(治今河北省涿州市)人,其生卒年史无明载,卢照邻望族出身,曾为王府典签,又出任益州新都(今四川成都附近)尉,在文学上,他与王勃、杨炯、骆宾王以文词齐名,世称“王杨卢骆”,号为“初唐四杰”。有7卷本的《卢升之集》、明张燮辑注的《幽忧子集》存世。卢照邻尤工诗歌骈文,以歌行体为佳,不少佳句传颂不绝,如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”等,更被后人誉为经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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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弱留春色,梅寒让雪花。
溪明数积石,月过恋平沙。
病减还憎药,年侵郤累家。
後归栖未定,不但只昏鸦。
仙槎移到此,杳杳白云根。
石乳漏崖响,山腰界雨昏。
径幽盘过险,桥断涉惊浑。
百匝回峰曲,数家临水村。
芋瓜青绕屋,桑柘缘当门。
鹘突儿迎客,龙锺叟抱孙。
涧舂分注沼,田获半樊园。
地僻衣巾古,人稀耕凿温。
尚怀又杏馆,且擬小桃源。
岭外风波别,摇头勿复言。

乱柳香风吹店,酒帘河外青。傍水陌、细语残鹃,春阴底、唤上旗亭。

中年哀丝怨竹,潜催换、鬓雪和梦惊。甚候烽、起灭江关,无人睇、故国尘暗生。

怅怅病辞茂陵。铜仙去后,劫灰怕问昆明。气挟幽并,旧人是、米嘉荣,江南落花风景,且诉与、十年情。

伤怀步兵。浇愁但愿醉,无泪倾。

几为物象添诗僻。

鹿采花修供,猿分石坐禅。

双石唐馀物,来兹孰记年。嵌空危砌下,怪丑好花前。

名氏坳犹刻,藤萝穴任穿。最宜秋后看,班驳藓痕圆。

汝自骑高马,予宁坐敝车。
功名输俊茂,天地著迂疏。
漫说痴人梦,仍看后世书。
谪仙酒楼在,不醉欲何如。

众芳丽春辉,夭冶眩红紫。纷纷儿女情,围香醉罗绮。

笙箫夜呜呜,申旦欢未已。鶗鴂何处醉,繁华总流水。

谁知摇落时,可以观物理。

生自龟兹国,来从大业年。缘甄驻飞锡,梦白出重泉。

铁石亦有毁,筋骸何尚全。应知待弥勒,万劫庇山川。

经过昌平县,实惟刘子乡。当时直言策,至今有耿光。

功名真琐琐,气节横八荒。斯人宁复见,阅世徒慨慷。

奉祠表谏议,化俗崇贤良。贼臣偶同里,遗臭亦难忘。

严程惧稽缓,古迹嗟莫详。挥鞭事前迈,居庸翠苍苍。

蜀魄悲鸣楚国春,试凭清些与招魂。
柔肠欲断云横岭,幽梦初回月挂村。
客舍花光随野光,故园柳色负柴门。
饱闻锦里无穷乐,早晚归来访子孙。

南陔有兰,言采其英。谁无父母,可忘所生。菽水承欢,怡色柔声。

匪我之享,惟德其馨。

南陔有兰,言采其芳。我瞻我依,父母在堂。槃匜滫瀡,非敬奚将。

淑慎尔正,则笃其庆。

翩翩者乌,反哺于慈。人不如鸟,具体何为。椎牛罔及,鸡豚逮时。

孝思不匮,歌以永之。

迢迢岭外雪云明,犹忆尘中见伟人。
沙上岂无新到雁,附来莫厌尺书频。

弹指光阴逼禁烟,晓风吹梦不成圆。早无消息到侬边。

春色二分流似水,碧城千丈远于天。芙蓉密字待谁传。

茅檐竹阁枕回溪,柳外平桥拍水低。在藻白鱼知鹭下,穿林黄雀觉蝉嘶。

阴山沙砾卷云飞,战罢秋风咽鼓鼙。陇上空归都护马,城南尽哭羽林妻。

萧关明月悲笳动,辽海孤烟杂部齐。远戍议添新介胄,不知猎骑过安西。

大用全提作者知,烁迦眼活电光迟。
大悲院里翻身处,临济甘为小厮儿。

向来三度见君诗,常望西山有所思。谁料并州天绝处,相逢梁苑雪消时。

贤人乐古声犹在,聱叟文高世岂知。只恐神嵩不留客,秦川如画渭如丝。

今岁稔熟收田禾,笼鸡担谷主人家。农人时节一醉饱,揶?起舞相喧哗。

  天下之患,不患材之不众,患上之人不欲其众;不患士之不欲为,患上之人不使其为也。夫材之用,国之栋梁也,得之则安以荣,失之则亡以辱。然上之人不欲其众﹑不使其为者,何也?是有三蔽焉。其敢蔽者,以为吾之位可以去辱绝危,终身无天下之患,材之得失无补于治乱之数,故偃然肆吾之志,而卒入于败乱危辱,此一蔽也。又或以谓吾之爵禄贵富足以诱天下之士,荣辱忧戚在我,是否可以坐骄天下之士,而其将无不趋我者,则亦卒入于败乱危辱而已,此亦一蔽也。又或不求所以养育取用之道,而諰諰然以为天下实无材,则亦卒入于败乱危辱而已,此亦一蔽也。此三蔽者,其为患则同。然而,用心非不善,而犹可以论其失者,独以天下为无材者耳。盖其心非不欲用天下之材,特未知其故也。

  且人之有材能者,其形何以异于人哉?惟其遇事而事治,画策而利害得,治国而国安利,此其所以异于人者也。上之人苟不能精察之、审用之,则虽抱皋、夔、稷、契之智,且不能自异于众,况其下者乎?世之蔽者方曰:“人之有异能于其身,犹锥之在囊,其末立见,故未有有实而不可见者也。”此徒有见于锥之在囊,而固未睹夫马之在厩也。驽骥杂处,其所以饮水食刍,嘶鸣蹄啮,求其所以异者盖寡。及其引重车,取夷路,不屡策,不烦御,一顿其辔而千里已至矣。当是之时,使驽马并驱,则虽倾轮绝勒,败筋伤骨,不舍昼夜而追之, 辽乎其不可以及也,夫然后骐骥騕褭与驽骀别矣。古之人君,知其如此,故不以天下为无材,尽其道以求而试之耳。试之之道,在当其所能而已。

  夫南越之修簳,镞以百炼之精金,羽以秋鹗之劲翮,加强驽之上而彍之千步之外,虽有犀兕之捍,无不立穿而死者,此天下之利器,而决胜觌武之所宝也。然而不知其所宜用,而以敲扑,则无以异于朽槁之梃也。是知虽得天下之瑰材桀智,而用之不得其方,亦若此矣。古之人君,知其如此,于是铢量其能而审处之,使大者小者、长者短者、强者弱者无不适其任者焉。其如是,则士之愚蒙鄙陋者,皆能奋其所知以效小事,况其贤能、智力卓荦者乎?呜呼!后之在位者,盖未尝求其说而试之以实也,而坐曰天下果无材,亦未之思而已矣。

  或曰:“古之人于材有以教育成就之,而子独言其求而用之者,何也?”曰:“天下法度未立之先,必先索天下之材而用之;如能用天下之材,则能复先生之法度。能复先王之法度,则天下之小事无不如先王时矣。此吾所以独言求而用之之道也。”

  噫!今天下盖尝患无材。吾闻之,六国合从,而辩说之材出;刘、项并世,而筹划战斗之徒起;唐太宗欲治,而谟谋谏诤之佐来。此数辈者,方此数君未出之时,盖未尝有也。人君苟欲之,斯至矣。今亦患上之不求之、不用之耳。天下之广,人物之众,而曰果无材可用者,吾不信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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