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论语》宣文护绛纱,善才弟子妙琵琶。插花叉画均能事,教妇先从小笠家。
忽废书而叹。送年华、浮沉寂寞,几人名宦。周党有时寻闵贡,终日樵苏不爨,或徙倚、雪窗莹案。
旧学商量知己少,对前贤、敢效偏师战。越人射、感时变。
功名三十鱼龙幻,记恩门昔年曾奉,定兴香瓣。梦绕秦中函丈远,那得长依经幔。
忆隔岁、东华重见,引领双旌容易别,又晨星、落落风流散。
披尺素、忍多看。
移棹忽闻莺,芳洲此日晴。树阴连野阔,山翠入江明。
倚醉亲鱼鸟,行歌答友生。不知春草色,何与故园情。
孙奇逢,字启泰,号钟元,北直容城入也。少倜傥,好奇节,而内行笃修;负经世之略,常欲赫然著功烈,而不可强以仕。先是,高攀龙、顾宪成讲学东林,海内士大夫立名义者多附焉。及天启初,逆奄魏忠贤得政,叨秽者争出其门,而目东林诸君子为党。由是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、周顺昌、缪昌期次第死厂狱,祸及亲党。而奇逢独与定兴鹿正、张果中倾身为之,诸公卒赖以归骨,世所传“范阳三烈士”也。
方是时,孙承宗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、辽,奇逢之友归安茅元仪及鹿正之子善继皆在幕府。奇逢密上书承宗,承宗以军事疏请入见。忠贤大惧,绕御床而泣,以严旨遏承宗于中途。而世以此益高奇逢之义。台垣及巡抚交荐屡征,不起,承宗欲疏请以职方起赞军事,使元仪先之,奇逢亦不应也。其后畿内盗贼数骇,容城危困,乃携家入易州五公山,门生亲故从而相保者数百家,奇逢为教条部署守御,而弦歌不辍。
入国朝,以国子祭酒征,有司敦趣,卒固辞。移居新安,既而渡河,止苏门百泉。水部郎马光裕奉以夏峰田庐,逆率子弟躬耕,四方来学,愿留者,亦授田使耕,所居遂成聚。
奇逢始与鹿善继讲学,以象山、阳明为宗,及晚年,乃更和通朱子之说。其治身务自刻砥,执亲之丧,率兄弟庐墓侧凡六年。人无贤愚,苟问学,必开以性之所近,使自力于庸行。其与人无町畦,虽武夫悍卒工商隶圉野夫牧竖,必以诚意接之,用此名在天下,而人无忌嫉者。方杨、左在难,众皆为奇逢危,而忠贤左右皆近畿人,夙重奇逢质行,无不阴为之地者。鼎革后,诸公必欲强起奇逢,平凉胡廷佐曰:“人各有志,彼自乐处隐就闲,何故必令与吾侪一辙乎?”居夏峰二十有五年,卒,年九十有二。
河南北学者,岁时奉祀百泉书院,而容城与刘因、杨继盛同祀,保定与孙文正承宗、鹿忠节善继并祀学宫,天下无知与不知,皆称曰夏峰先生。
赞曰:先兄百川闻之夏峰之学者,征君尝语人曰:“吾始自分与杨、左诸贤同命,及涉乱离,可以犯死者数矣,而终无恙,是以学贵知命而不惑也。”征君论学之书甚具,其质行,学者谱焉,兹故不论,而独著其荦荦大者。方高阳孙少师以军事相属,先生力辞不就,众皆惜之,而少师再用再黜,讫无成功,《易》所谓“介于石,不终日”者,其殆庶几耶。
金相隔休教错。年间怎生作。前头说甚惺惺,辰下重安手脚。
被蟾光晷运交,平时从根摸索。事有神功,清强气跃。
下于予寻倚托。文上没丹药。天知命惟高,中谈谈中别著。
公决要觅清凉,兆府城南登阁。各得其宜,昼欢暮乐。
汉主凿昆明,斩地巨鳌死。刻石为鲸鱼,扬鬐弄波水。
千年事往不可还,石鲸散失天地间。偶从睹此异代物,苍鳞剥落苔生斑。
吞流吸海犹掀口,耳边彷佛惊雷吼。白昼烟昏风雨来,只疑拔起横天走。
君不见铜驼已没荆棘中,金茎荡析今成空。古时故物尽尘迹,石鲸何用悲秋风。
三山云海几千里,十幅蒲帆挂烟水。吴中过客莫思家,江南画船如屋里。
芦芽短短穿碧沙,船头鲤鱼吹浪花。吴姬荡桨入城去,细雨小寒生绿纱。
我歌《水调》无人续,江上月凉吹紫竹。春风一曲《鹧鸪吟》,花落莺啼满城绿。
悬崖雪冻。漠漠春寒重。流水分香残月笼。只许梨云同梦。
孤栖悄掩柴关。探幽谁侣文园。稳卧试灯风里,吟魂夜夜空山。
江村十日黄梅雨,波涛入户不得晴。扁舟忽报故人至,满衣檐雨一笑迎。
袖中示我楚游草,知己相逢转潦倒。家徒四壁为壮游,他乡岁暮伤怀抱。
随园以后诗格卑,街谭里语相摩追。先生只手障东海,春霆一发苏聋痴。
从古天心浩难测,谁实生才转相厄。安定教士丛讥谗,相如为郎困资格。
上书十载长安市,东阁相延号知己。读书坐老中兴年,闭门著书岂得已。
山中五月新竹成,绿阴罩地黄鹂声。杨家果红吴盐白,风雨高歌浮百觥。
饥寒那得久乡里,良夜清谈复余几。新诗录尽月五更,山钟摇雨曙鸦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