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椽

数椽茅屋傍林塘,幽似山僧独住房。夜静只凭猿守宅,昼闲时有鹤升堂。

旋收落叶供茶爨,细捣枯花作印香。书册满床诗满橐,别无生计亦何妨。

  许棐fěi(?~1249)字忱夫,一字枕父,号梅屋。海盐人(今属浙江)。生卒年均不详,约宋理宗宝庆初前后在世。嘉熙中(公元1239年左右)隐于秦溪,筑小庄于溪北,植梅于屋之四檐,号曰梅屋。四壁储书数千卷,中悬白居易、苏轼二像事之。《宋史翼》有简传。有《献丑集》一卷,《梅屋集》五卷,《梅屋诗馀》一卷。《四库总目提要》谓其诗“沾染于江湖末派”,大抵以赵紫芝等为矩矱,以高翥等为羽翼,以书贾陈起为声气之联络,以刘克庄为领袖,“然其咏歌闲适,模写山林,时亦有新语可观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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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邻竹甚茂,门巷不容宾。
悬印君当往,囊金我患贫。
翠旌稍乱起,犀角笋初匀。
不惜图书卖,端来作主人。
蚊觜生花夜更长,睡乡蝴蝶正悠颺。
山僧不恤秋眠熟,连打钟声到枕旁。

急鼓鼕鼕下泗州,却瞻金塔在中流。帆开朝日初生处,船转春山欲尽头。

北窗最与懒相宜,世上纷纷了不知。露井甘寒初浚后,小山葱茜乍晴时。

粗餐岂复须鲑菜,蓬户何曾设扊扅。幸有床头藤杖在,登临未遽叹吾衰。

长夏日,独往亦消停。仙酝一壶倾绿醑,蛮笺十样写黄庭。

落魄尽忘形。

他日是非谁管得,当前聚散亦飘蓬。茫茫海水摇天缘,说到归心谅总同。

东游无路且南翔,掷下空舲击浅隍。曾共几宵秋水泛,一逢佳月一回肠。

啼鸟怨春归,一声声切。蓂荚初生两三叶。征鞍何处,撩乱杨花如雪。

鹊声头上,喜来时节。

香篆半销,寿波重酌。玉带金鱼坐中客。幕天席地,便是仙家日月。

试从今后,数蟠桃结。

不僧不道不温柔。九伯人前不害羞。觉性一时超法界,知身亿劫是吾囚。

改头换面人难悟,走骨行尸我不忧。得意忘形还朴去,从教人笑不风流。

手转枭卢为破颜,玉人何意整云鬟。也应暗卜关山客,归马须看一掷间。

置酒秋风里,凭阑野色中。溪山新月上,江海故人同。

纵浪情何极,留连燕未终。三鳣来上客,五马会群公。

积水输清气,微霞衒近空。将昏林尚白,及早稻先红。

极论追遐古,深情念困穷。尚观仪秩秩,未遂乐融融。

才著当朝杰,文誇命世雄。数君今日选,宜尔集南宫。

馀春属清夜,西园恣游历。入径转金舆,开桥通画鹢。

细藤初上楥,新流渐涵碛。云峰没城柳,电影开岩壁。

黄帽招呼急下船,天明仅可过涵山。
朦朦一枕梅花梦,犹在寒窗纸帐间。

缕金剪綵我何知,祇望阴晴卜岁时。胜事浑输高尚客,草堂挥麈正题诗。

友朋何寥寥,人事兼聚散。一饭别君庐,时日不可算。

子嗟丧频仍,余苦病居半。酸辛勿重陈,倒箧烦点窜。

但愧岭头泷,波澜怯河汉。佳恶吾自知,洪炉休辞锻。

后会总茫茫,莫负灯花灿。

晨登东南山,长啸览遐廓。平野黄埃起,俯视重踯躅。

洸洸丈夫志,被褐怀美玉。家室絷心膂,常恐负尘俗。

破寺炉烟冷,空堂石磬闲。抱泥蜂入户,引子鸟归山。

家近樵渔识,身忙鬓发斑。难忘荒碣畔,执手故人还。

山浮寒碧水浮花,石壁苍苍竹树斜。
爱尔玉京秋色好,白云头上看人家。
解职因求养,清名冠集贤。
优游书府里,谈笑板舆前。
鹤氅朝时脱,山图卧处悬。
江僧间独访,时得话林泉。

  郑子玄者,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。文虽不如其父子,而质实有耻,不肯讲学,亦可喜,故喜之。盖彼全不曾亲见颜、曾、思、孟,又不曾亲见周、程、张、朱,但见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实实如是尔也,故耻而不肯讲。不讲虽是过,然使学者耻而不讲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卒如是而止,则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可诛也。彼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,志在巨富;既已得高官巨富矣,仍讲道德,说仁义自若也;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:“我欲厉俗而风世。”彼谓败俗伤世者,莫甚于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也,是以益不信。不信故不讲。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。

  黄生过此,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,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。至九江,遇一显者,乃舍旧从新,随转而北,冲风冒寒,不顾年老生死。既到麻城,见我言曰:“我欲游嵩少,彼显者亦欲游嵩少,拉我同行,是以至此。然显者俟我于城中,势不能一宿。回日当复道此,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,兹卒卒诚难割舍云。”其言如此,其情何如?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。然林汝宁向者三任,彼无一任不往,往必满载而归,兹尚未厌足,如饿狗思想隔日屎,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。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;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,复以舍不得李卓老,当再来访李卓老,以嗛林汝宁:名利两得,身行俱全。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;可不谓巧乎!今之道学,何以异此!

  由此观之,今之所谓圣人者,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,特有幸不幸之异耳。幸而能诗,则自称曰山人;不幸而不能诗,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。幸而能讲良知,则自称曰圣人;不幸而不能讲良知,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。展转反复,以欺世获利。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,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。夫名山人而心商贾,既已可鄙矣,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,谓人可得而欺焉,尤可鄙也!今之讲道德性命者,皆游嵩少者也;今之患得患失,志于高官重禄,好田宅,美风水,以为子孙荫者,皆其托名于林汝宁,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。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,信乎其不足怪矣。

 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?挟数万之赀,经风涛之险,受辱于关吏,忍诟于市易,辛勤万状,所挟者重,所得者末。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,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,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!今山人者,名之为商贾,则其实不持一文;称之为山人,则非公卿之门不履,故可贱耳。虽然,我宁无有是乎?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,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?有则幸为我加诛,我不护痛也。虽然,若其患得而又患失,买田宅,求风水等事,决知免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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