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,郑武公娶于申,曰武姜。生庄公及共叔段。庄公寤生,惊姜氏,故名曰“寤生”,遂恶之。爱共叔段,欲立之,亟请于武公,公弗许。及庄公即位,为之请制。公曰:“制,岩邑也,虢叔死焉,佗邑唯命。”请京,使居之,谓之“京城大叔”。
祭仲曰:“都,城过百雉,国之害也。先王之制:大都,不过参国之一;中,五之一;小,九之一。今京不度,非制也,君将不堪。”公曰:“姜氏欲之,焉辟害?”对曰:“姜氏何厌之有?不如早为之所,无使滋蔓。蔓,难图也。蔓草犹不可除,况君之宠弟乎?”公曰:“多行不义,必自毙,子姑待之。”
既而大叔命西鄙、北鄙贰于己。公子吕曰:“国不堪贰,君将若之何?欲与大叔,臣请事之;若弗与,则请除之,无生民心。”公曰:“无庸,将自及。”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,至于廪延。子封曰:“可矣。厚将得众。”公曰:“不义不昵,厚将崩。”
大叔完聚,缮甲兵,具卒乘,将袭郑。夫人将启之。公闻其期,曰:“可矣!”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。京叛大叔段。段入于鄢“。公伐诸鄢。五月辛丑,大叔出奔共。
遂置姜氏于城颍,而誓之曰:“不及黄泉,无相见也。”既而悔之。颍考叔为颍谷封人,闻之,有献于公。公赐之食。食舍肉。公问之,对曰:“小人有母,皆尝小人之食矣,未尝君之羹。请以遗之。”公曰:“尔有母遗,繄我独无!”颍考叔曰:“敢问何谓也?”公语之故,且告之悔。对曰:“君何患焉?若阙地及泉,隧而相见,其谁曰不然?”公从之。公入而赋:“大隧之中,其乐也融融!”姜出而赋:“大隧之外,其乐也洩洩!”遂为母子如初。
君子曰:“颍考叔,纯孝也。爱其母,施及庄公。《诗》曰:‘孝子不匮,永锡尔类。’其是之谓乎?”
偶读禅门礼,老赜存清规。鱼鼓钟磬间,细行兼威仪。
能居三板头,可当一住持。破衲受用薄,后来有不知。
垂桑弓,挂蓬矢,旦夕如长凫,谁将哺尔乌。来啄粟飞入网罗,将尔含哺向滹沱。
河水㶁㶁,黄沙淫淫。琴弦自有心,翻奏山水音。流响入明堂,锡尔龙凤章。
但得龙凤章,不愿尚书郎。持归报尔父母,父母之恩安可毕。
歌黄钟,鼓朱瑟,高堂沉沉射红日。
琴不安弦制奇古,可怜不入文房谱。鼠须龙尾玉蟾蜍,与汝俱成会心侣。
谁能好事为品题,端效广微亡辄补。谪仙传样桂林家,以暗投人吾窃取。
我书太俗如墨猪,下惭罗赵何足数。蒙公厚贶试临池,一字不成如画虎。
欲报初无青玉案,哦诗况乏惊人语。净铺滑薄待君来,慎莫踟蹰畏今雨。
半轮秋月照窗明,卧听谯楼欲二更。万事到头难逆料,五旬弹指怅浮生。
空嗟榛莽连江表,欲筑茅庵署太平。似水凉宵无个事,喓喓草畔效虫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