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敬亭说书行

田巴既没蒯通死,陆贾郦生呼不起。后人口喫舌复僵,雄辨谁能矜爪觜。

吴陵有老年八十,白发数茎而已矣。两眼未暗耳未聋,犹见摇唇利牙齿。

小时抵掌公相前,谭玄说鬼皆虚尔。开端抵死要惊人,听者如痴杂悲喜。

盛名一时走南北,敬亭其字柳其氏。英雄盗贼传最神,形模出处真奇诡。

耳边恍闻金铁声,舞槊横戈疾如矢。击节据案时一呼,霹雳迸裂空山里。

激昂慷慨更周致,文章仿佛龙门史。老去流落江左间,后来谭者皆糠秕。

朱门十过九为墟,开元清泪如铅水。长安客舍忽相见,龙钟一老胡来此。

剪镫为我说《齐谐》,壮如击筑歌燕市。君不见原尝春陵不可作,当日纷纷夸养士。

鸡鸣狗盗称上客,玳瑁为簪珠作履。此老若生战国时,游谭任侠差堪比。

如今五族亦豪侈,黄金如山罗锦绮。尔有此舌足致之,况复世人皆用耳。

但得饱食归故乡,柳乎柳乎谭可止。

汪懋麟
  汪懋麟[公元一六四o年至一六八八年]字季角,号蛟门,江苏江都人。生于明思宗崇祯十三年,卒于清圣祖康熙二十七年,年四十九岁。康熙六年(公元一六六七年)进士,授内阁中书。因徐乾学荐,以刑部主事入史馆充纂修官,与修明史,撰述最富。吏才尤通敏。旋罢归,杜门谢宾客,昼治经,夜读史,日事研究,锐意成一家言。方三年,遽得疾卒。懋麟与汪楫同里同有诗名,时称“二汪”。著有百尺梧桐阁集二十六卷,《清史列传》行于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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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裴晋公,生甲辰岁,秉唐相钧。向东都治第,才娱老眼,北门建节,又绊闲身。燠馆花第,凉台月淡,不记弓刀千骑尘。谁堪羡,羡南塘居士,做散仙人。
南塘水向晴云。三百树凤洲杨柳春。有绿衣奏曲,金斜小雁,彩衣劝酒,玉跪双麟。前后同年,逸劳异趣,中立翻成雌甲辰。斯言也,是梅花说与,竹里山民。

十里招提路,崎岖祝圣归。青黄原上麦,红白草间薇。

正看云容合,俄惊雨脚飞。馀花被沾湿,芳气袭人衣。

文章萧颖士,一剑去从军。
远望西关路,愁看两浦云。
九霄腾意气,万里取功勋。
马上一杯酒,须斟满十分。
寒灯耿幽暮,虫鸣清夜阑。
起行望青天,明月在云端。
美人隔千里,山河淼漫漫。
玄云翳崇冈,白露雕芳兰。
愿以绿绮琴,写作行路难。
忧来无和声,弦绝空长叹。

行李萧萧石径斜,远游襄楚过章华。多才岂料长安守,直道翻乘汉水槎。

白帝夜猿仍月树,黄陵秋雁且霜笳。知君万里怀乡处,背坐秋风指菊花。

唐相经营地,灵祠灌木围。笏囊人共羡,羽扇恨偏违。

望祭神雅集,焚香海燕飞。千秋金鉴录,风度想依稀。

汝母我之姊,同胞无别亲。不幸去年死,㷀㷀惟汝身。

汝父既早没,汝依当何人。数数与汝语,令我泪沾襟。

汝性颇灵慧,力作何不勤。青春易凋丧,岁月良可珍。

汝能事卓立,非止裕汝屯。指名为令士,汝亲当见伸。

何苦逐游冶,弗肯志讨论。挞之尚不易,况乃颊舌云。

汝祖好男子,豪爽多誉闻。辛苦教汝父,冀登要路津。

汝父乃不谷,漂荡成苦贫。幸以汝母故,托居我南邻。

黾勉相劝讽,粗能禦寒温。谓将致兴发,岂意掩泉坟。

遗汝无寸土,汝母复长沦。近日乏良吏,役赋甚纷纭。

富者尚难理,贫者安可徇。不见抬舆者,四体如火薰。

不见负输者,锁桎令肉皴。我年已五十,岂得常逡巡。

作诗以告汝,请汝书诸绅。

叹浮生,心灰尽。小吴解元昆促,少年清俊。又争知、半月中间,便一齐殂殒。人还悟,人还省。*下家缘,完全性命。真清净、脱免轮回,
故园一别换年华,客里看花更忆花。
昨夜西窗无限月,伴人春瘦一枝斜。
老屋如巢居,亦复御风雨。
中有独坐人,焉知不可语。
阿娇生汉宫,西施住南国。
专房莫相妒,各自有颜色。

一封莎草平芜色,江南十里春如织。青枫泾畔夕阳时,跨上乌犍人不识。

水田漠漠烟濛濛,轻蓑短笠嬉凉风。东郊雨晴泥路滑,四蹄踏破花蹊红。

万言献罢归来早,熙宁新法太草草。远传风教忆河汾,桑麻自古溪流好。

南山白石清水寒,何人长夜歌漫漫。黄昏饭牛饲辕下,明日横经角上看。

童山曾曾绝人境,十里五里鸣瀑泉。岩盩溪厔百盘险,经历九曲乃在山之巅。

山巅湿云起蓬勃,风生两袖飞浓烟。大雨满空压头顶,滔滔奔响垂空天。

急呼避雨雨随至,鸦翻云阵挥雷鞭。冲雨过崖崖壁立,上有古藤一本势若罗修椽。

叶密结曾盖万根,攫石蚴蟉而盘旋。阴翳翠幄得神荫,石头枕是虚中眠。

白昼暝暝银海合,栩栩化作漆园之游仙。游仙亦在巫山台,为雨为云去复来。

天若有情风觉梦。断云零雨一吹开。

旧国当分阃,天涯答圣私。大军传羽檄,老将拜旌旗。
位重登坛后,恩深弄印时。何年谏猎赋,今日饮泉诗。
海内求民瘼,城隅见岛夷。由来黄霸去,自有上台期。

无怀信是葛天民,狞豹当胸未似真。出草攻围先用火,采藤伐木岂抽薪。

旧痕贯竹涂金钏,新浴临溪爱玉人。为看渺绵飞彩凤,靓妆可厌绮罗陈。

闻鸡莫叹客途穷,拂曙星河倚剑雄。马上续完乡国梦,笛中吹起戍楼风。

云开泰岱天门白,人渡津关海日红。湛露未晞秋信到,芦烟深处数声鸿。

酒尽离亭玉露秋,风前赠我双吴钩。飘然携入空山里,魑魅逢人迥自愁。

恻恻西风隔牖催,绕床诗思共徘佪。残灯无燄怜孤影,冷月多情上酒杯。

似水情怀乡梦远,嫩寒消息指尖来。鹔鹴裘敝黄金尽,谁道长门卖赋回。

马安称巧仕,潘生嗟宦拙。万物各枯菀,造化何区别。

达士贱权奇,名花厌高格。蟋蟀知风寒,鸿雁知霜冽。

泛泛水中凫,稻粱谋亦得。

  臣前蒙陛下问及本朝所以享国百年,天下无事之故。臣以浅陋,误承圣问,迫于日晷,不敢久留,语不及悉,遂辞而退。窃惟念圣问及此,天下之福,而臣遂无一言之献,非近臣所以事君之义,故敢昧冒而粗有所陈。

  伏惟太祖躬上智独见之明,而周知人物之情伪,指挥付托必尽其材,变置施设必当其务。故能驾驭将帅,训齐士卒,外以捍夷狄,内以平中国。于是除苛赋,止虐刑,废强横之藩镇,诛贪残之官吏,躬以简俭为天下先。其于出政发令之间,一以安利元元为事。太宗承之以聪武,真宗守之以谦仁,以至仁宗、英宗,无有逸德。此所以享国百年而天下无事也。

  仁宗在位,历年最久。臣于时实备从官,施为本末,臣所亲见。尝试为陛下陈其一二,而陛下详择其可,亦足以申鉴于方今。伏惟仁宗之为君也,仰畏天,俯畏人;宽仁恭俭,出于自然,而忠恕诚悫,终始如一。未尝妄兴一役,未尝妄杀一人;断狱务在生之,而特恶吏之残扰。宁屈己弃财于夷狄,而终不忍加兵。刑平而公,赏重而信。纳用谏官御史,公听并观,而不蔽于偏至之谗。因任众人耳目,拔举疏远,而随之以相坐之法。盖监司之吏以至州县,无敢暴虐残酷,擅有调发以伤百姓。自夏人顺服,蛮夷遂无大变,边人父子夫妇得免于兵死,之而中国人安逸蕃息,以至今日者,未尝妄兴一役,未尝妄杀一人,断狱务在生之,而特恶吏之残扰,宁屈己弃财于夷狄,而不忍加兵之效也。大臣贵戚、左右近习,莫敢强横犯法,其自重慎,或甚于闾巷之人,此刑平而公之效也。募天下骁雄横猾以为兵,几至百万,非有良将以御之,而谋变者辄败;聚天下财物,虽有文籍,委之府史,非有能吏以钩考,而断盗者辄发;凶年饥岁,流者填道,死者相枕,而寇攘者辄得。此赏重而信之效也。大臣贵戚、左右近习,莫能大擅威福,广私货赂,一有奸慝,随辄上闻;贪邪横猾,虽间或见用,未尝得久。此纳用谏官、御史,公听并观,而不蔽于偏至之谗之效也。自县令京官以至监司台阁,升擢之任,虽不皆得人,然一时之所谓才士,亦罕蔽塞而不见收举者,此因任众人之耳目,拔举疏远,而随之以相坐之法之效也。升遐之日,天下号恸,如丧考妣,此宽仁恭俭,出于自然,忠恕诚悫,终始如一之效也。

  然本朝累世因循末俗之弊,而无亲友群臣之议。人君朝夕与处,不过宦官女子;出而视事,又不过有司之细故。未尝如古大有为之君,与学士大夫讨论先王之法,以措之天下也。一切因任自然之理势,而精神之运有所不加,名实之间有所不察。君子非不见贵,然小人亦得厕其间;正论非不见容,然邪说亦有时而用。以诗赋记诵求天下之士,而无学校养成之法;以科名资历叙朝廷之位,而无官司课试之方。监司无检察之人,守将非选择之吏。转徙之亟既难于考绩,而游谈之众因得以乱真。交私养望者多得显官,独立营职者或见排沮。故上下偷惰取容而已,虽有能者在职,亦无以异于庸人。农民坏于繇役,而未尝特见救恤,又不为之设官,以修其水土之利。兵士杂于疲老,而未尝申敕训练,又不为之择将,而久其疆埸之权。宿卫则聚卒伍无赖之人,而未有以变五代姑息羁縻之俗;宗室则无教训选举之实,而未有以合先王亲疏隆杀之宜。其于理财,大抵无法,故虽俭约而民不富,虽忧勤而国不强。赖非夷狄昌炽之时,又无尧、汤水旱之变,故天下无事,过于百年。虽曰人事,亦天助也。盖累圣相继,仰畏天,俯畏人,宽仁恭俭,忠恕诚悫,此其所以获天助也。

  伏惟陛下躬上圣之质,承无穷之绪,知天助之不可常恃,知人事之不可怠终,则大有为之时,正在今日。臣不敢辄废将明之义,而苟逃讳忌之诛。伏惟陛下幸赦而留神,则天下之福也。取进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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