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佳友,粲粲其华。金英炜煌,翠叶交加。风露洒濯,色香相知。
宛如美人,象服逶迤。可以忘忧,莫如旨酒。泛此粲华,益我眉寿。
渊明一樽,子美三嗅。永结清欢,相从白首。
碧天朗朗见馀晖,把酒前除酹太微。梁燕睡翻新曲语,林乌栖趁急觞飞。
津河洛角蓬星远,牛斗光芒孛气违。却笑帝羓成倒载,骷髅生草不能肥。
谁拯灵均湘水上。节物多惆怅。痛饮读离骚,杜若江离,总是凄然况。
姊归曾整行春仗。俯仰千秋壮。今日拟招魂,酒侣诗朋,醉弄清溪涨。
薄絮团云,红棉裹雪,制拟圆蟾。见几回睡起,枕痕徐拭,七盘舞倦,香汗微粘。
朱户春闲,绛台昼永,暖玉无暇掩翠奁。看花去,爱女郎代扑,一笑轻拈。
五丝缠胜吴蚕。更熨贴、还将绣样添。漫愁多慵抹,柳眉翠减,酒深羞揾,杏颊朝酣。
浴罢银屏,妆成珠箔,白覆兰胸透茜衫。难忘处,羡芙蓉镜畔,得近纤纤。
帆影破湘烟,春深古驿前。西窗话遥夜,南国喜凉天。
交意淡如此,客心愁黯然。江头花月夕,强半是离筵。
尝谓:文者,礼教治政云尔。其书诸策而传之人,大体归然而已。而曰“言之不文,行之不远”云者,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,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。
自孔子之死久,韩子作,望圣人于百千年中,卓然也。独子厚名与韩并,子厚非韩比也,然其文卒配韩以传,亦豪杰可畏者也。韩子尝语人文矣,曰云云,子厚亦曰云云。疑二子者,徒语人以其辞耳,作文之本意,不如是其已也。孟子曰:“君子欲其自得之也。自得之,则居安;居之安,则资之深;资之深,则取诸左右逢其原。”独谓孟子之云尔,非直施于文而已,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。
且所谓文者,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;所谓辞者,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。诚使巧且华,不必适用;诚使适用,亦不必巧且华。要之以适用为本,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。不适用,非所以为器也。不为之容,其亦若是乎?否也。然容亦未可已也,勿先之,其可也。
某学文久,数挟此说以自治。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,其试于事者,则有待矣。其为是非耶?未能自定也。执事正人也,不阿其所好者,书杂文十篇献左右,愿赐之教,使之是非有定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