访严髻珠先生于湖田不遇

渡入蒹葭即草庐,云深三径俗尘疏。青苔昼掩维摩室,红叶秋生水竹居。

谢客湖田常挂榻,送僧山寺漫停车。已知杖履归来晚,独逞天风唱步虚。

(1629-1703),字苍涵,号孟公,又号洁园、广居子,无锡人。工书画,敏于诗。顺治十一年(1654)与同里严绳孙、顾贞观等结云门社,后隐居里中罨画楼,藏书万卷,以高士称。著有《罨画楼诗草》、《苍涵外史独语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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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沛公军霸上,未得与项羽相见。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:“沛公欲王关中,使子婴为相,珍宝尽有之。”项羽大怒曰:“旦日飨士卒,为击破沛公军!”当是时,项羽兵四十万,在新丰鸿门;沛公兵十万,在霸上。范增说项羽曰:“沛公居山东时,贪于财货,好美姬。今入关,财物无所取,妇女无所幸,此其志不在小。吾令人望其气,皆为龙虎,成五采,此天子气也。急击勿失!”

  楚左尹项伯者,项羽季父也,素善留侯张良。张良是时从沛公,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,私见张良,具告以事,欲呼张良与俱去,曰:“毋从俱死也。”张良曰:“臣为韩王送沛公,沛公今事有急,亡去不义,不可不语。”良乃入,具告沛公。沛公大惊,曰:“为之奈何?”张良曰:“谁为大王为此计者?”曰:“鲰生说我曰:‘距关,毋内诸侯,秦地可尽王也。’故听之。”良曰:“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?”沛公默然,曰:“固不如也。且为之奈何?”张良曰:“请往谓项伯,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。”沛公曰:“君安与项伯有故?”张良曰:“秦时与臣游,项伯杀人,臣活之。今事有急,故幸来告良。”沛公曰:“孰与君少长?”良曰:“长于臣。”沛公曰:“君为我呼入,吾得兄事之。”张良出,要项伯。项伯即入见沛公。沛公奉卮酒为寿,约为婚姻,曰:“吾入关,秋毫不敢有所近,籍吏民,封府库,而待将军。所以遣将守关者,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。日夜望将军至,岂敢反乎!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。”项伯许诺,谓沛公曰:“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。”沛公曰:“诺。”于是项伯复夜去,至军中,具以沛公言报项王,因言曰:“沛公不先破关中,公岂敢入乎?今人有大功而击之,不义也。不如因善遇之。”项王许诺。

 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,至鸿门,谢曰:“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,将军战河北,臣战河南,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,得复见将军于此。今者有小人之言,令将军与臣有郤。”项王曰:“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。不然,籍何以至此?”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。项王、项伯东向坐,亚父南向坐,——亚父者,范增也;沛公北向坐;张良西向侍。范增数目项王,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,项王默然不应。范增起,出,召项庄,谓曰:“君王为人不忍。若入前为寿,寿毕,请以剑舞,因击沛公于坐,杀之。不者,若属皆且为所虏。”庄则入为寿。寿毕,曰:“君王与沛公饮,军中无以为乐,请以剑舞。”项王曰:“诺。”项庄拔剑起舞,项伯亦拔剑起舞,常以身翼蔽沛公,庄不得击。

  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。樊哙曰:“今日之事何如?”良曰:“甚急!今者项庄拔剑舞,其意常在沛公也。”哙曰:“此迫矣!臣请入,与之同命。”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。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,樊哙侧其盾以撞,卫士仆地,哙遂入,披帷西向立,瞋目视项王,头发上指,目眦尽裂。项王按剑而跽曰:“客何为者?”张良曰:“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。”项王曰:“壮士!赐之卮酒。”则与斗卮酒。哙拜谢,起,立而饮之。项王曰:“赐之彘肩。”则与一生彘肩。樊哙覆其盾于地,加彘肩上,拔剑切而啖之。项王曰:“壮士!能复饮乎?”樊哙曰:“臣死且不避,卮酒安足辞!夫秦王有虎狼之心,杀人如不能举,刑人如恐不胜,天下皆叛之。怀王与诸将约曰:‘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。’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,毫毛不敢有所近,封闭宫室,还军霸上,以待大王来。故遣将守关者,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。劳苦而功高如此,未有封侯之赏,而听细说,欲诛有功之人,此亡秦之续耳。窃为大王不取也!”项王未有以应,曰:“坐。”樊哙从良坐。坐须臾,沛公起如厕,因招樊哙出。

  沛公已出,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。沛公曰:“今者出,未辞也,为之奈何?”樊哙曰:“大行不顾细谨,大礼不辞小让。如今人方为刀俎,我为鱼肉,何辞为?”于是遂去。乃令张良留谢。良问曰:“大王来何操?”曰:“我持白璧一双,欲献项王,玉斗一双,欲与亚父。会其怒,不敢献。公为我献之。”张良曰:“谨诺。”当是时,项王军在鸿门下,沛公军在霸上,相去四十里。沛公则置车骑,脱身独骑,与樊哙、夏侯婴、靳强、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,从郦山下,道芷阳间行。沛公谓张良曰:“从此道至吾军,不过二十里耳。度我至军中,公乃入。”

  沛公已去,间至军中。张良入谢,曰:“沛公不胜杯杓,不能辞。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,再拜献大王足下,玉斗一双,再拜奉大将军足下。”项王曰:“沛公安在?”良曰:“闻大王有意督过之,脱身独去,已至军矣。”项王则受璧,置之坐上。亚父受玉斗,置之地,拔剑撞而破之,曰:“唉!竖子不足与谋。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。吾属今为之虏矣!”

  沛公至军,立诛杀曹无伤。

旧家池沼。寻芳处、从教飞燕频绕。一湾柳护水房春,看镜鸾窥晓。晕宿酒、双蛾淡扫。护襦飘带腰围小。尽醉方归去,又暗约明朝斗草。谁解先到。心绪乱若晴丝,那回游处,坠红争恋残照。近来心事渐无多,尚被莺声恼。便白发、如今纵少。情怀不似前时好。谩伫立、东风外,愁极还醒,背花一笑。
二十年前典此州,经行中又几春秋。
青山面目元无恙,白发形骸祗自羞。
客子登临知有酒,古心忧爱在斯楼。
凭栏慨想飞吟过,水视杯坳芥视舟。
潇洒太湖岸,淡伫洞庭山。鱼龙隐处,烟雾深锁渺弥间。方念陶朱张翰,忽有扁舟急桨,撇浪载鲈还。落日暴风雨,归路绕汀湾。
丈夫志,当景盛,耻疏闲。壮年何事憔悴,华发改朱颜。拟借寒潭垂钓,又恐鸥鸟相猜,不肯傍青纶。刺棹穿芦荻,无语看波澜。
帝师位重侯王上,身任安危社稷臣。
一国真封知简在,要教长似锦城春。

循吏功名两汉中,平生风义最雍容。鱼游濠上方云乐,鵩在承尘忽告凶。

挂剑自知吾已许,脱骖不为涕无从。百年穷达都归尽,淮水空围墓上松。

解韨辞丹禁,扬旌去赤墀。自惊非素望,何力及清时。

又据三公席,多惭四老祠。岘山风已远,棠树事难追。

江汉饶春色,荆蛮足梦思。唯怜吐凤句,相示凿龙期。

萋萋芳草掩重门,几树斜阳照断魂。坐爱微风起蘋末,月明檐铎语黄昏。

我如夜啼乌,绕枝觅其偶。斜月忽侵帷,定是魂来否。

追寻竟何得,遗像空在手。东方未遽明,默坐复良久。

幽栖寡世营,结庐在西墅。充室惟诗书,开门绕田圃。

方春九扈鸣,俶载向南亩。高原燥宜黍,下隰湿宜稌。

种植既得时,耘耔亦无苦。况当长养节,霢霂承膏雨。

朝耕暮还息,潜心以稽古。上窥姚姒馀,下掇姬孔绪。

黾勉究微言,优游启玄悟。所得欣日新,逍遥自容与。

年登秋穫竟,穰穰溢我庾。击鼓荐牺牛,欢娱报田祖。

傍舍数老人,言行皆邹鲁。相与知帝力,讴歌颂明主。

陶然墟里间,终岁同乐处。

至哉虚白位,朴素此中居。蓄积终古事,顾慕以诗书。

图箓供幽讨,心理同卷舒。庶几寝食益,杳杳性情馀。

有时泯省想,嗒丧抑天嘘。起对夕阳末,行吟见星初。

永怀不可既,于此亦何如。

昔过筼筜谷,钩衣石角斜。儗寻龙作杖,拾得上天槎。

日出东南隅,照我邯郸宫。邯郸有好女,颜色靡春风。

采蘩出城南,采桑出城东。黄金为长钩,桂枝为大笼。

上襦绣鸳鸯,下裙绣芙蓉。肌肤宛如玉,善态不可穷。

飞鸟见女来,厉翮凌高空。游鱼见女来,潜游深渊中。

车人去其盖,舟人去其篷。少年满路傍,叹息忘所从。

吾闻三十六峰青嶙峋,仙翁价重连城珍。金堂石室不可到,紫芝瑶草长清新。

自笑青春堂灵秘,望断蓬莱五云气。不是丹丘紫凤凰,按图空想千年瑞。

使君看山双眼青,题诗曾寄山之灵。吹笙每招王子晋,采药或遇安期生。

锦袍旧是龙门客,不怕山灵夜呵责。有时笑接浮丘公,有时吹笙坐盘石。

醉骑黄鹄登天门,濯足银河清绝群。鸿龙玉狗森左右,大叫阊阖排青云。

紫皇授以瑶台月,照见迎风玉壶雪。鹤梦寥寥蕙帐空,幡然又与烟霞别。

黄河一千年一清,六龙在天当圣明。河阳种得花满树,谁能解此春风情。

明当高附垂云翼,直上榑桑望朝日。肯信东方有小儿,三偷阿母蟠桃实。

山泽久见招,胡事乃踌躇?
直为亲旧故,未忍言索居。
良辰入奇怀,挈杖还西庐。
荒涂无归人,时时见废墟。
茅茨已就治,新畴复应畲。
谷风转凄薄,春醪解饥劬。
弱女虽非男,慰情良胜无。
栖栖世中事,岁月共相疏。
耕织称其用,过此奚所须。
去去百年外,身名同翳如。
中兴以后谁堪数,名满东南震昔贤。
旧论当时存喘息,微婆今日塞天渊。
承平格力回全盛,人物风流继往年。
太息何人知所自,此心时复一潸然。

会日无多别日多,只今无奈老衰何。杖藜谁与听莺啭,尺素空题托雁过。

天遣象城来画辖,月临牛海动烟蓑。僻门深巷时时闭,愧负邻翁为剪萝。

消渴文园客,凄然叹陆沈。十年贫入骨,一别死惊心。

吊鹤人情浅,焚香佛火深。我来君不见,风笛在西林。

村村鸥鹜群,寺寺冷斜曛。
渡口独来客,岩中重访君。
鼓声鱼市接,帆影稻畦分。
看取前楹竹,新枝碍白云。

石阑迥倚水天遥,落叶声多马不骄。回首卢河下雄县,国南门外第三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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