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鱼儿十五首 其十

接平泉玻璃万顷,旧开丞相花墅。角巾曾咏澄江练,渌净执经堂户。

春申浦、记芳草,裙腰晒遍斜阳罟。昔游佳处,但一著低回,水边林际,历历尽堪数。

曲江宴,忽漫绾人簪组,朱轮来往公府。冰衔小署诗人字,臣本张溪渔父。

教画取、画叶叶,蜻蛉欸乃摇轻橹。待持竿缕,把卅载忘机,临渊心事,细向惠施语。

蒋士铨
  蒋士铨(1725—1784)清代戏曲家,文学家。字心馀、苕生,号藏园,又号清容居士,晚号定甫。铅山(今属江西)人。乾隆二十二年进士,官翰林院编修。乾隆二十九年辞官后主持蕺山、崇文、安定三书院讲席。精通戏曲,工诗古文,与袁枚、赵翼合称江右三大家。士铨所著《忠雅堂诗集》存诗二千五百六十九首,存于稿本的未刊诗达数千首,其戏曲创作存《红雪楼九种曲》等四十九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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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川诗友合,此赠怯轻为。况复传宗近,空然惜别离。
梅花交近野,草色向平池。倘忆江边卧,归期愿早知。
夹道疏槐出老根,高甍巨桷压山原。
宫前遗老来相问,今是开元几叶孙。
沙溆鹤争飞,波光可染衣。
松江异淇水,信美不如归。

张谷东头访隐君,柳花吹雪白纷纷。药苗经雨和烟种,泉脉穿云带月分。

僧谒晨斋烧玉笋,客来晚饭煮香芹。清欢未尽催归去,啼鸟一声春日曛。

泛梗飘萍,入山登陆,迢递雾迥烟赊。漠漠蒹葭,依依杨柳,天涯总是愁遮。叹寂寞尘埃满眼,梦逐孤云缥缈,春潮带雨,鸥迎远溆,雁别平沙。寒食梨花素约,肠断处,对景暗伤嗟。
晚钟烟寺,晨鸡月店,征褐萧疏,破帽欹斜。忆几度、微吟马上,长啸舟中,惯踏新丰巷陌,旧酒犹香,憔悴东风自岁华。重忆少年,樱桃渐熟,松粉初黄,短楫欢呼,日日江南,烟村八九人家。
萱草斋阶,芭蕉弄叶。乱红点点团香蝶。过墙一阵海棠风,隔帘几处梨花雪。
愁满芳心,酒潮红颊。年年此际伤离别。不妨横管小楼中,夜阑吹断千山月。
玉楼银榜枕严城,翠盖红旂列禁营。日映层岩图画色,
风摇杂树管弦声。水边重阁含飞动,云里孤峰类削成。
幸睹八龙游阆苑,无劳万里访蓬瀛。

鹤毛鹿迹长交路,荇叶蘋花亦满川。炙背每临檐日底,曲肱时卧树阴边。

一区绿草半区豆,屋上青山屋下泉。如此风光贫亦乐,不嫌幽僻少人烟。

孔铎经百年,诬世有杨墨。
天生子舆氏,邪说一以息。
紫阳曾未远,人复底无极。
先生严卫道,功比异端辟。

只知北海鹏将化,不谓丹山凤正栖。却忆吴江桥上月,共君长啸入云霓。

侂怒如关虎,曦谋比井蛙。公乎拚一死,国尔自忘家。

庾亮尘难污,刘舆腻莫加。修名与姱节,皎皎玉无瑕。

青牛白鹿与黄羊。稳驾云舆昼夜忙。运载乾坤常会合,推般日月永交光。

法轮响喨投玄窟,云辂玎珰入道场。九转功夫如省悟,自然得继马丹阳。

天风吹云车,直上九万里。当头阊阖开,来往古仙子。

麻姑骖鸾行,白发垂两耳。知阅几沧桑?朱颜非昔比。

仙家日月长,衰老亦如此。却笑下界人,采药求不死。

天路逢安期,邀余浮绿蚁。大醉踏月归,托宿瑶池里。

云自知归鸟自还,一堂足了一生闲。门前剥啄定佳客,檐外孱颜皆好山。

伯也未入玉堂日,我亦忝荐金闺名。三千里外嗟沦落,二十年馀异死生。

犹子初从雁门见,故乡能作龙泉行。肠断东门别小阮,索诗相送若为情。

整衣谁为拂征尘,满眼流离又见春。松柏有心含翠老,梦魂无间识愁新。

青山落日殊非昔,梅蕊凝香独向人。结习难忘仍顾影,却悲江海著余身。

不知青玉树,谁作赤霞匀。老至翻能媚,秋深欲当春。

无风宵亦坠,著露晓尤新。何事悲萧索,寒光自照人。

艨艟如蚁泊平沙,怪石崚嶒夹港汊。日写一排帆作字,风吹五色浪生花。

鸭头高涌新潮至,鹢尾相衔夕照斜。商女不知游客恨,隔江夜夜拨琵琶。

秋来日得几篇辞,都是新章易画诗。促迫成山复成水,忍教腕脱力难支。

  龙泉多大山,其西南一百馀里,诸山尤深,有四旁奋起而中窊下者,状类箕筐,人因号之为匡山。山多髯松,弥望入青云,新翠照人如濯。松上薜萝,纷纷披披,横敷数十寻,嫩绿可咽。松根茯苓,其大如斗,杂以黄精、前胡及牡鞠之苗,采之可茹。

  吾友章君三益乐之,新结庵庐其间。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,蛟龙潜于其中,云英英腾上,顷刻覆山谷,其色正白,若大海茫无津涯,大风东来辄飘去,君复为构“烟云万顷亭”。庵之东北又若干步,山益高,峰峦益峭刻,气势欲连霄汉,南望闽中数百里,嘉树帖帖地上如荠,君复为构“唯天在上亭”。庵之东南又若干步,林樾苍润空翠,沉沉扑人,阴飔一动,虽当烈火流金之候,使人翛翛有挟纩意,君复为构“清高亭”;庵之正南又若干步,地明迥爽洁,东西北诸峰,皆竞秀献状,令人爱玩忘倦,兼可琴、可奕,可挈尊罍而饮,无不宜者,君复为构“环中亭”。

  君诗书之暇,被鹤氅衣,支九节筇,历游四亭中,退坐庵庐,回睇髯松,如元夫巨人拱揖左右。君注视之久,精神凝合,物我两忘,恍若与古豪杰共语千载之上。君乐甚,起穿谢公屐,日歌吟万松间,屐声锵然合节,与歌声相答和。髯松似解君意,亦微微作笙箫音以相娱。君唶曰:“此予得看松之趣者也。”遂以名其庵庐云。

  龙泉之人士,闻而疑之曰:“章君负济世长才,当闽寇压境,尝树旗鼓,砺戈矛,帅众而捣退之,盖有意植勋业以自见者。今乃以‘看松’名庵,若隐居者之为,将鄙世之胶扰而不之狎耶,抑以斯人不足与而有取于松也?”金华宋濂窃不谓然。夫植物之中,禀贞刚之气者,唯松为独多。尝昧昧思之:一气方伸,根而蕴者, 荄而敛者,莫不振翘舒荣以逞妍于一时;及夫秋高气清,霜露既降,则皆黄陨而无余矣。其能凌岁寒而不易行改度者,非松也耶?是故昔之君子每托之以自厉,求君之志,盖亦若斯而已。君之处也,与松为伍,则嶷然有以自立;及其为时而出,刚贞自持,不为物议之所移夺,卒能立事功而泽生民,初亦未尝与松柏相悖也。或者不知,强谓君忘世,而致疑于出处间,可不可乎?

  濂家青萝山之阳,山西老松如戟,度与君所居无大相远。第兵燹之余,峦光水色,颇失故态,栖栖于道路中,未尝不慨然兴怀。君何时归,濂当持石鼎相随,采黄精、茯苓,烹之于洞云间,亦一乐也。不知君能余从否乎?虽然,匡山之灵其亦迟君久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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