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冲沼上人院

劚石种松子,数根侵杳冥。天寒犹讲律,雨暗尚寻经。
小殿灯千盏,深炉水一瓶。碧云多别思,休到望溪亭。
许浑
许浑(约791~约858),字用晦(一作仲晦),唐代诗人,润州丹阳(今江苏丹阳)人。晚唐最具影响力的诗人之一,其一生不作古诗,专攻律体;题材以怀古、田园诗为佳,艺术则以偶对整密、诗律纯熟为特色。唯诗中多描写水、雨之景,后人拟之与诗圣杜甫齐名,并以“许浑千首湿,杜甫一生愁”评价之。成年后移家京口(今江苏镇江)丁卯涧,以丁卯名其诗集,后人因称“许丁卯”。许诗误入杜牧集者甚多。代表作有《咸阳城东楼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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犬吠鸡鸣者,皆为席上珍。
如何弹铗客,亦有窃弓人。
澹白轻黄纯雅素。一段风流,欹枕疏窗户。夜半香魂飞欲去。伴他月里霓裳舞。消得留春春且住。不比杨花,轻作沾泥絮。况是成阴环幄处。不愁更被红窗妒。

早奏玉垣绩,才登金掌班。众皆期两地,谁谓老三山。

江夏勋劳上,东平礼义间。壮猷惭弗克,孰与济时艰。

昔游净翠园,同赋菊枕诗。维时灌阳公,初出为监司。

两迁遂持节,风雅照海湄。从容军政暇,坛坫叠鼓旗。

客并富才俊,主更雄文词。秋光剪入卷,裒集名诗畸。

苦心极镌刻,谓可千秋垂。夷氛海上来,倚枕闻惊鼙。

是时菊正花,黄金甲纷披。秋风一场战,应保危台危。

朱崖地遽弃,百计不得施。馀生脱虎口,寤寐空相思。

昔为称意花,今作断肠枝。兵火万卷尽,梨枣灾可知。

蠹篇纵倖存,零落生蛛丝。安知秋斋中,清芬犹昔时。

寒宵有远梦,相觅应天涯。

主父昔未仕,颇为乡人轻。上书虽晚达,称说何纵横。

不忍脱粟饭,甘为五鼎烹。岂不爱厥身,徒为丧其生。

吾闻南山翁,轩冕不得荣。

昔人重相思,千里且命驾。我家去游洋,相望才四舍。

偃息岂不思,吉服讵可借。惟凭一雁翔,敢望双凫下。

日者闻琴堂,墨绶将解卸。东阁领群英,胜游当首夏。

惠然访九仙,云物争迎迓。拂石纳晚凉,秉烛娱清夜。

吉碑共摩挲,吉梦相矜诧。物色故老言,赤鲤何年化。

题诗富锦囊,仙境为增价。是地近吾庐,过从何未暇。

初传尚半疑,后信良多讶。世态如浮云,炎凉更代谢。

高谊定不然,寄声来慰藉。

靓妆才罢粉痕新,迨晓风回散玉尘。
若遣有情应怅望,已兼残雪又兼春。

生世怜余后此公,闻人说似涕无从。一时文献交游里,十载烟霞杖屦中。

有子能为先友记,临终方见古人风。秋漪亭上残阳色,犹照先生醉后容。

夜半金乌海上翔,行来夹日酷于霜。庭前几个芭蕉叶,未到秋分一半黄。

湖迥山明玉宇澄,浮图绝顶快高登。
天负吹我今宵梦,多在瑶台十二层。

名父由来产哲儿,一门忠孝蔼芳菲。自从藩府驰朱毂,久缺庭闱戏綵衣。

兵筦少淹当遂相,樊川已得未容归。鲁公居外周公内,清夜相思魂梦飞。

翩翩云中鹤,来自华亭滨。徘回久乃集,伫立江之濆。

高步整霜羽,只影翔秋旻。岂无鸿鹄侣,俛仰鸡鹜群。

啄腥细流中,汝食得无贫。况有缯缴虞,惊顾何逡巡。

珠庭响清唳,胎仙舞祥云。胡不矫翮去,来仪瑞吾君。

饥食玉山禾,渴饮瑶池津。无言九皋远,鸣阴谁不闻。

悲歌壮燕赵,慷慨付秋风。热血酒盈盏,愁心诗满筒。

识时谁俊杰,说法唤愚蒙。恨耻南朝甚,重重劫火红。

晓帘不散金猊篆,凭栏为谁凝伫。镜里姿容,人间离别,旧恨新愁如许。

斜阳欲暮。记一剪东风,绿窗眉妩。怎似而今,作成疏影断肠谱。

垂阳池上弄碧,袅千丝踠地,不遭春妒。春本多情,花偏易落,毕竟芳年谁误。

潇潇细雨。向嫩叶残英,十分调护。语燕归来,旧巢知在否。

两番佳节两中秋,三五团圆月复留。镜里前身今细认,天涯旧迹此重游。

仍教桂影添诗思,又送蟾光入醉眸。远指清辉加减处,依然题句上层楼。

桂宫初服冕,兰掖早升笄。礼盛亲迎晋,声芬出降齐。
金龟开瑞钮,宝翟上仙袿.转扇承宵月,扬旌照夕蜺.

问法穷因归何处,黄河透过碧波澜。须知云外千峰上,别有灵松带露寒。

遗经授读望儿孙,篝火非徒恤纬心。直到纺塼凉月下,琅然才罢玉琴音。

□爱□嚣隔,相过丈室间。莺花三月暮,燕笑一樽閒。

□借城头树,青分雨外山。坐来心更远,新句好同删。

  贾母便笑道:“这屋里窄,再往别处逛去罢。”刘姥姥笑道:“人人都说:‘大家子住大房’,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,配上大箱、大柜、大桌子、大床,果然威武。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,还高。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,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,预备这梯子做什么?后来我想起来,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;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?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,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;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,可不知叫什么。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!”凤姐道:“还有好的呢,我都带你去瞧瞧。

  说着,一径离了潇湘馆,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。贾母道:“他们既备下船,咱们就坐一回。”说着,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。未至池前,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,凤姐忙问王夫人:“早饭在那里摆?”王夫人道:“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。”贾母听说,便回头说:“你三妹妹那里好,你就带了人摆去,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。”

  凤姐儿听说,便回身和李纨、探春、鸳鸯、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,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,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。鸳鸯笑道:“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:吃酒吃饭,都有个凑趣儿的,拿他取笑儿。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。”李纨是个厚道人,倒不理会;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,便笑道:“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。”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。李纨笑劝道:“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!又不是个小孩儿,还这么淘气。仔细老太太说!”鸳鸯笑道:“很不与大奶奶相干,有我呢。”

  正说着,只见贾母等来了,各自随便坐下,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,大家吃毕,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,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,按席摆下。贾母因说:“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,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。”众人听说,忙抬过来。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,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,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,又说:“这是我们家的规矩,要错了,我们就笑话呢。”

  调停已毕,然后归坐。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,不吃了,只坐在一边吃茶。贾母带着宝玉、湘云、黛玉、宝钗一桌,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,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。贾母素日吃饭,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、麈尾、巾帕之物,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,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。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,便躲开让他。鸳鸯一面侍立,一面递眼色。刘姥姥道:“姑娘放心。

  那刘姥姥入了坐,拿起箸来,沉甸甸的不伏手,——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,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。刘姥姥见了,说道:“这个叉巴子,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,那里拿的动他?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。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,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,里面盛着两碗菜,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,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。

  贾母这边说声“请”,刘姥姥便站起身来,高声说道:“老刘,老刘,食量大如牛:吃个老母猪,不抬头!”说完,却鼓着腮帮子,两眼直视,一声不语。众人先还发怔,后来一想,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。湘云掌不住,一口茶都喷出来。黛玉笑岔了气,伏着桌子只叫“嗳哟!”宝玉滚到贾母怀里,贾母笑的搂着叫“心肝”,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,却说不出话来。薛姨妈也掌不住,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。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。惜春离了坐位,拉着他奶母,叫“揉揉肠子”。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,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,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。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,还只管让刘姥姥。

  刘姥姥拿起箸来,只觉不听使,又道:“这里的鸡儿也俊,下的这蛋也小巧,怪俊的。我且得一个儿!”众人方住了笑,听见这话,又笑起来。贾母笑的眼泪出来,只忍不住;琥珀在后捶着。贾母笑道:“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!快别信他的话了。”

 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,凤姐儿笑道:“一两银子一个呢!你快尝尝罢,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,那里夹的起来?满碗里闹了一阵,好容易撮起一个来,才伸着脖子要吃,偏又滑下来,滚在地下。忙放下筷子,要亲自去拣,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。刘姥姥叹道:“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!”

  众人已没心吃饭,都看着他取笑。贾母又说:“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,又不请客摆大筵席!都是凤丫头支使的!还不换了呢。”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,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,听如此说,忙收过去了,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。刘姥姥道:“去了金的,又是银的,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。”凤姐儿道:“菜里要有毒,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。”刘姥姥道:“这个菜里有毒,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!那怕毒死了,也要吃尽了。”贾母见他如此有趣,吃的又香甜,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。又命一个老嬷嬷来,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。

  一时吃毕,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,这里收拾残桌,又放了一桌。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,叹道:“别的罢了,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!怪道说,‘礼出大家’。”凤姐儿忙笑道:“你可别多心,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。”一言未了,鸳鸯也进来笑道:“姥姥别恼,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。”刘姥姥忙笑道:“姑娘说那里的话?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,有什么恼的!你先嘱咐我,我就明白了,不过大家取笑儿。我要恼,也就不说了。”鸳鸯便骂人:“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!”刘姥姥忙道:“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,我吃过了,姑娘也该用饭了。”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:“你和我们吃罢,省了回来又闹。”鸳鸯便坐下了,婆子们添上碗箸来,三人吃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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