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心看春只欲坐,偶骑马傍春街行。可怜愁以草得暖,一寸心从何处生。
懒病每多暇,暇来何所为。未能抛笔研,时作一篇诗。
诗成澹无味,多被众人嗤。上怪落声韵,下嫌拙言词。
时时自吟咏,吟罢有所思。苏州及彭泽,与我不同时。
此外复谁爱,唯有元微之。谪向江陵府,三年作判司。
向去二千里,诗成远不知。
天眷美营,建也修焉,创焉,民弗知也。天眷有明,诞命高祖,俯监万方,定都江浒。
如龙斯蟠,如虎斯踞,以朝以会,以享以祀。逖矣厥谟,钦于世世。
天眷有明,亦启文祖,为厥孙谋,聿又胥宇。碣石之西,太行之东,有严厥宫,四海是同。
维帝即阼,夙夜顾,审既受职,民亦冒祉。乃继乃述,乃经乃营,戢此土工,为万国宗。
乃召大臣,出任予重,曰某尔总,曰某尔董。役夫总总,工师傱傱,鼛鼓逢逢,人心悀悀。
有赫朝堂,有翼庙庭,琐琐公府,欻忽偕兴。士方耕矣,女方箴矣,曾不惊矣,奏功成矣。
匪臣之功,伊民之力,匪民之力,维帝之则。帝曰:匪予文祖之志,天相文祖,烂其营室。
厉诗但衍宝积经,前此作者推阮亭。此卷无诗但存画,淡描水墨非丹青。
纷拿变幻斗俶诡,精怪出没鞭雷霆。飙驰电掣兽奔驶,刀剑断折纷雨零。
钵底忽现小儿相,手足卷曲如拘囹。半空天乐下鸾驭,慈光普照留云軿。
我于此图悟禅指,画师寓意加丁宁。佛言贪嗔与痴爱,根尘净绝无畦町。
尔缘性嗜啖人子,饕餮餍饫污膻腥。是曰贪心杀机伏,轮回毂转不暂停。
尔缘幼子失所往,七日遍索穷幽冥。是曰痴心堕恶趣,如茧自缚迷难醒。
尔作狡狯聚丑类,搴旗挥刃铦发硎。是曰嗔心即苦海,无明焰炽通天庭。
尔因弱雏乞援救,涕洟哀吁怜伶仃。是曰爱心著魔障,爱未能割况汝形。
四者轇轕互薰染,流派那辨渭与泾。遂兴幺么蠢蠕动,蕃孳鷇勃生螟蛉。
钵耶非钵乃佛力,琉璃七宝圆光荧。相与非相难执著,鸠盘嫫母尹与邢。
神奸魑魅起妄念,爱魔未许逃天刑。慈悲智慧释尘缚,空空倒挈军持瓶。
离奇惝恍震心魄,花妖木客招群灵。人非人兮想非想,青磷佛火辉流萤。
李森朱璧不可作,谁与画手存模型。不徒罗家绘图拟,好续梵偈传镫铭。
轼启:五月末,舍弟来,得手书,劳问甚厚。日欲裁谢,因循至今。递中复辱教,感愧益甚。比日履兹初寒,起居何如。
轼寓居粗遣。但舍弟初到筠州,即丧一女子,而轼亦丧一老乳母,悼念未衰,又得乡信,堂兄中舍九月中逝去。异乡衰病,触目凄感,念人命脆弱如此。又承见喻中间得疾不轻,且喜复健。
吾侪渐衰,不可复作少年调度,当速用道书方士之言,厚自养炼。谪居无事,颇窥其一二。已借得本州天庆观道堂三间,冬至后,当入此室,四十九日乃出。自非废放,安得就此?太虚他日一为仕宦所縻,欲求四十九日闲,岂可复得耶?当及今为之,但择平时所谓简要易行者,日夜为之,寝食之外,不治他事。但满此期,根本立矣。此后纵复出从人事,事已则心返,自不能废矣。此书到日,恐已不及,然亦不须用冬至也。
寄示诗文,皆超然胜绝,娓娓焉来逼人矣。如我辈亦不劳逼也。太虚未免求禄仕,方应举求之,应举不可必。窃为君谋,宜多著书,如所示《论兵》及《盗贼》等数篇,但似此得数十首,皆卓然有可用之实者,不须及时事也。但旋作此书,亦不可废应举。此书若成,聊复相示,当有知君者,想喻此意也。
公择近过此,相聚数日,说太虚不离口。莘老未尝得书,知未暇通问。程公辟须其子履中哀词,轼本自求作,今岂可食言。但得罪以来,不复作文字,自持颇严,若复一作,则决坏藩墙,今后仍复衮衮多言矣。
初到黄,廪入既绝,人口不少,私甚忧之,但痛自节俭,日用不得过百五十。每月朔,便取四千五百钱,断为三十块,挂屋梁上,平旦,用画叉挑取一块,即藏去叉,仍以大竹筒别贮用不尽者,以待宾客,此贾耘老法也。度囊中尚可支一岁有余,至时别作经画,水到渠成,不须顾虑,以此胸中都无一事。
所居对岸武昌,山水佳绝。有蜀人王生在邑中,往往为风涛所隔,不能即归,则王生能为杀鸡炊黍,至数日不厌。又有潘生者,作酒店樊口,棹小舟径至店下,村酒亦自醇酽。柑桔椑柿极多,大芋长尺余,不减蜀中。外县米斗二十,有水路可致。羊肉如北方,猪牛獐鹿如土,鱼蟹不论钱。岐亭监酒胡定之,载书万卷随行,喜借人看。黄州曹官数人,皆家善庖馔,喜作会。太虚视此数事,吾事岂不既济矣乎!欲与太虚言者无穷,但纸尽耳。展读至此,想见掀髯一笑也。
子骏固吾所畏,其子亦可喜,曾与相见否?此中有黄冈少府张舜臣者,其兄尧臣,皆云与太虚相熟。儿子每蒙批问,适会葬老乳母,今勾当作坟,未暇拜书。晚岁苦寒,惟万万自重。李端叔一书,托为达之。夜中微被酒,书不成字,不罪不罪!不宣。轼再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