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王元照 其一

青山补屋爱流泉,画里移家就辋川。添得一舟乘兴上,烟波随处小游仙。

吴伟业
  吴伟业(1609~1672)字骏公,号梅村,别署鹿樵生、灌隐主人、大云道人,世居江苏昆山,祖父始迁江苏太仓,汉族,江苏太仓人,崇祯进士。明末清初著名诗人,与钱谦益、龚鼎孳并称“江左三大家”,又为娄东诗派开创者。长于七言歌行,初学“长庆体”,后自成新吟,后人称之为“梅村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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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始阴山北,迢迢雨雪天。长城人过少,沙碛马难前。
日入流沙际,阴生瀚海边。刀镮向月动,旌纛冒霜悬。
逐兽孤围合,交兵一箭传。穹庐移斥候,烽火绝祁连。
汉将行持节,胡儿坐控弦。明妃的回面,南送使君旋。
谁将陶令黄金菊,幻作酴醾白玉花。
小草真成有风味,东园添我老生涯。
百尺青梧桐,下有寒泉井。
分明古镜中,照见梧桐影。
朝汲水花清,暮汲水花冷。
愿持沆瀣杯,远寄蓬山顶。
小官叹簿领,夫子卧高斋。
五斗未能去,一丘真所怀。
绿苔长秋雨,黄叶堆空阶。
县古仍无柳,池清尚有蛙。
琴觞开月幌,窗户对云崖。
嵩少亦堪老,行当与子偕。

至道极心性,域外有真觉。旷生幸闻脩,瞽辩岂喧较。

万变终不缪,吾自了灭乐。

桑干河畔路,沙似雪、是还非。想杖策从军,频年转战,今始成归。

金◆。山南射虎,更淋漓醉墨染弓衣。白马青丝未了,霜鲈紫蟹空肥。

拥麾。清渭驻全师,落日二陵西。早一骑黄尘,数声清角,东下旌旗。

依稀。四明狂客,看江湖满地鹧鸪飞。无那孙郎病骨,不胜玉绕金围。

去年乾没道途间,今岁官期日月悭。学古虽然非为禄,食贫宁不厌居閒。

利心汲汲人皆是,巧宦悠悠我不关。三尺若能多所活,尘泥何必贱青纶。

汝何者物,小而轻盈,妁约悠扬。朋从寡畏,缃衣绀裳。

或翠其衿,或朱而黄。嬉戏长莪,窈窕水旁。餐膏浴滋,饮露吞香。

才不我知,谋宁自臧。儿童朴美,姬媵怜伤。豆卿子卿,娘子豆娘。

百卉陨零,北风雨霜。弱不敌威,蚱蜢同戕。肃肃鸿鹄,云海翱翔。

哕哕者凤,览辉梧冈。微末之虫,何劳短长。

少年结交翰墨场,举头不觉双鬓苍。
世涂巇嶮如羊肠,交情耐久无炎凉。
我今读书松竹庄,君兮去去吴松江。
音书莫惜频寄将,新诗分我古锦囊。
玉堂窗外小池深,香雾朝浮花气沈。
村杪亭亭鸦点墨,萍根发发鲤跳金。
中涵一勺渊泉定,上有九重天日临。
充广恩波无尽意,敢渝洁白寸丹心。

雪里征裘探早春,冲寒匹马入京尘。当年识面非因贵,到老论心更乐贫。

阅世谁知松节操,住山独抱鹤精神。拌将华发三千丈,几度相逢几度新。

战骨缟如雪,月色惨中秋。照我三千白发,都是乱离愁。犹喜淞江西畔,张绪门前杨柳,堪系钓鱼舟。有酒适清兴,何用上南楼。*金甲,驰铁马,任封侯。青鞋布袜,且将吾道付沧洲。老桂吹香未了,明月明年重看,此曲为谁讴。长揖二三子,烦为觅菟裘。

极目沧溟浸碧天,蓬莱楼阁远相连。东吴转海输粳稻,一夕潮来集万船。

春催金谷晓,一望百花齐。
不作辽西梦,从渠著意啼。
从容无限意,不独为离群。年长惊黄叶,时清厌白云。
旧山回马见,寒瀑别家闻。相与存吾道,穷通各自分。
王事圭峰下,将还禁漏馀。偶欢新岁近,惜别后期疏。
雪罢见来吏,川昏聊整车。独吟多暇日,应寄柏台书。
行穿花竹户庭幽,只下堂阶便且游。
红蕊向人含艳态,黄莺代客说春愁。
绕床文史堪怡悦,满席笙歌好献酬。
未必此时閒适趣,不如前日凤池头。
泉源新涌出,洞澈映纤云。稍落芙蓉沼,初淹苔藓文。
素将空意合,净与众流分。每到清宵月,泠泠梦里闻。

卖卜胥塘便作家,至今高致拂云霞。诗传画里千竿竹,易在枝头数点花。

烟老秋庭笼古橡,雨添春水荐新茶。徘徊不觉寒林晚,独对西风数暮鸦。

  贾母便笑道:“这屋里窄,再往别处逛去罢。”刘姥姥笑道:“人人都说:‘大家子住大房’,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,配上大箱、大柜、大桌子、大床,果然威武。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,还高。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,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,预备这梯子做什么?后来我想起来,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;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?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,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;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,可不知叫什么。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!”凤姐道:“还有好的呢,我都带你去瞧瞧。

  说着,一径离了潇湘馆,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。贾母道:“他们既备下船,咱们就坐一回。”说着,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。未至池前,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,凤姐忙问王夫人:“早饭在那里摆?”王夫人道:“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。”贾母听说,便回头说:“你三妹妹那里好,你就带了人摆去,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。”

  凤姐儿听说,便回身和李纨、探春、鸳鸯、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,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,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。鸳鸯笑道:“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:吃酒吃饭,都有个凑趣儿的,拿他取笑儿。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。”李纨是个厚道人,倒不理会;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,便笑道:“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。”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。李纨笑劝道:“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!又不是个小孩儿,还这么淘气。仔细老太太说!”鸳鸯笑道:“很不与大奶奶相干,有我呢。”

  正说着,只见贾母等来了,各自随便坐下,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,大家吃毕,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,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,按席摆下。贾母因说:“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,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。”众人听说,忙抬过来。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,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,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,又说:“这是我们家的规矩,要错了,我们就笑话呢。”

  调停已毕,然后归坐。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,不吃了,只坐在一边吃茶。贾母带着宝玉、湘云、黛玉、宝钗一桌,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,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。贾母素日吃饭,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、麈尾、巾帕之物,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,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。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,便躲开让他。鸳鸯一面侍立,一面递眼色。刘姥姥道:“姑娘放心。

  那刘姥姥入了坐,拿起箸来,沉甸甸的不伏手,——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,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。刘姥姥见了,说道:“这个叉巴子,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,那里拿的动他?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。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,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,里面盛着两碗菜,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,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。

  贾母这边说声“请”,刘姥姥便站起身来,高声说道:“老刘,老刘,食量大如牛:吃个老母猪,不抬头!”说完,却鼓着腮帮子,两眼直视,一声不语。众人先还发怔,后来一想,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。湘云掌不住,一口茶都喷出来。黛玉笑岔了气,伏着桌子只叫“嗳哟!”宝玉滚到贾母怀里,贾母笑的搂着叫“心肝”,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,却说不出话来。薛姨妈也掌不住,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。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。惜春离了坐位,拉着他奶母,叫“揉揉肠子”。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,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,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。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,还只管让刘姥姥。

  刘姥姥拿起箸来,只觉不听使,又道:“这里的鸡儿也俊,下的这蛋也小巧,怪俊的。我且得一个儿!”众人方住了笑,听见这话,又笑起来。贾母笑的眼泪出来,只忍不住;琥珀在后捶着。贾母笑道:“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!快别信他的话了。”

 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,凤姐儿笑道:“一两银子一个呢!你快尝尝罢,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,那里夹的起来?满碗里闹了一阵,好容易撮起一个来,才伸着脖子要吃,偏又滑下来,滚在地下。忙放下筷子,要亲自去拣,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。刘姥姥叹道:“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!”

  众人已没心吃饭,都看着他取笑。贾母又说:“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,又不请客摆大筵席!都是凤丫头支使的!还不换了呢。”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,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,听如此说,忙收过去了,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。刘姥姥道:“去了金的,又是银的,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。”凤姐儿道:“菜里要有毒,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。”刘姥姥道:“这个菜里有毒,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!那怕毒死了,也要吃尽了。”贾母见他如此有趣,吃的又香甜,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。又命一个老嬷嬷来,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。

  一时吃毕,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,这里收拾残桌,又放了一桌。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,叹道:“别的罢了,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!怪道说,‘礼出大家’。”凤姐儿忙笑道:“你可别多心,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。”一言未了,鸳鸯也进来笑道:“姥姥别恼,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。”刘姥姥忙笑道:“姑娘说那里的话?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,有什么恼的!你先嘱咐我,我就明白了,不过大家取笑儿。我要恼,也就不说了。”鸳鸯便骂人:“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!”刘姥姥忙道:“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,我吃过了,姑娘也该用饭了。”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:“你和我们吃罢,省了回来又闹。”鸳鸯便坐下了,婆子们添上碗箸来,三人吃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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