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楠(??~1170)字坚老,号云壑,南城(现属江西)人。生年不详,卒于宋孝宗乾道六年。工诗词,吕本中等常与之唱和。官宜春别驾。著有云壑隐居集三卷,词有浩歌集一卷,《文献通考》传于世。
夫贤主者,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。督责之,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。此臣主之分定,上下之义明,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。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。能穷乐之极矣,贤明之主也,可不察焉!
故申子曰“有天下而不恣睢,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”者,无他焉,不能督责,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,若尧、禹然,故谓之“桎梏”也。夫不能修申、韩之明术,行督责之道,专以天下自适也,而徒务苦形劳神,以身徇百姓,则是黔首之役,非畜天下者也,何足贵哉!夫以人徇己,则己贵而人贱;以己徇人,则己贱而人贵。故徇人者贱,而人所徇者贵,自古及今,未有不然者也。凡古之所为尊贤者,为其贵也;而所为恶不肖者,为其贱也。而尧、禹以身徇天下者也,因随而尊之,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,夫可谓大缪矣。谓之为“桎梏”,不亦宜乎?不能督责之过也。
故韩子曰:“慈母有败子,而严家无格虏”者,何也?则能罚之加焉必也。故商君之法,刑弃灰于道者。夫弃灰,薄罪也,而被刑,重罚也。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。夫罪轻且督深,而况有重罪乎?故民不敢犯也。是故韩子曰“布帛寻常,庸人不释,铄金百溢,盗跖不搏”者,非庸人之心重,寻常之利深,而盗跖之欲浅也;又不以盗跖之行,为轻百镒之重也。搏必随手刑,则盗跖不搏百镒;而罚不必行也,则庸人不释寻常。是故城高五丈,而楼季不轻犯也;泰山之高百仞,而跛羊牧其上。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,岂跛羊也而易百仞之高哉?峭堑之势异也。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处尊位,长执重势,而独擅天下之利者,非有异道也,能独断而审督责,必深罚,故天下不敢犯也。今不务所以不犯,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,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。夫不能行圣人之术,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?可不哀邪!
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,则荒肆之乐辍矣;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,则流漫之志诎矣;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,则淫康之虞废矣。故明主能外此三者,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,而修其明法,故身尊而势重也。凡贤主者,必将能拂世磨俗,而废其所恶,立其所欲,故生则有尊重之势,死则有贤明之谥也。是以明君独断,故权不在臣也。然后能灭仁义之途,掩驰说之口,困烈士之行,塞聪揜明,内独视听,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,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。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。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、韩之术,而修商君之法。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,未之闻也。故曰“王道约而易操”也。唯明主为能行之。若此则谓督责之诚,则臣无邪,臣无邪则天下安,天下安则主严尊,主严尊则督责必,督责必则所求得,所求得则国家富,国家富则君乐丰。故督责之术设,则所欲无不得矣。群臣百姓救过不及,何变之敢图?若此则帝道备,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。虽申、韩复生,不能加也。
赤轴犹如水泻瓶,草颠书尽万梢青。而今老矣都休却,日课杂花两卷经。
吴越品茶重龙井,双熏香片来燕京。祁门乌龙上番舶,雨前普洱饶时名。
俄都砖茶近不出,建安小种如瑶琼。碧螺春者推倾国,铁观音若誇莼羹。
平生于茶非酷嗜,所闻若此谁能评?巢国善病苦少睡,正坐好事兼多情。
诗清岂必茶所助,圣俞永叔真齐盟。老坡论茶忽论史,世贤张禹彼独轻。
古今人物等升降,我欲效苏严浊清。
雨过趋槐市,和风一座中。云山悬四壁,花草辟三弓。
秋士吟怀寄,将军礼数崇。情深容说项,爱墨愧微虫。
五马騑騑簇短亭,阳关三唱醉中听。孤帆带雨投秋浦,落雁依人宿晚汀。
千里封疆须保障,一时民瘼起参苓。政成他日看遗爱,春驻甘棠满郭青。
四围击柝锁重扉,春去春来总不知。肠断东城中酒后,春衫走马拂花枝。
绛蜡凝黄,琼枝缀蕊,一夜微香初逗。月冷云封,霜欺雪压,刚是峭寒时候。
几度临风看,怎玉骨、这番消瘦。绮窗纸帐轻笼,殷勤珍护知否。
独鹤也应闲守,想皓腕轻攀,冷香盈袖。伴我孤吟,一般清绝,不许春风吹逗。
忍记年时,红紫零落,那堪回首。插向铜瓶,岁寒标格如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