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獬(1022——1072)字毅夫,号云谷,虔化人,江西宁都梅江镇西门人,因他的祖父前往湖北安陆经商,便寄居于此。商籍人安陆,详载宁都州志,少负售才词章豪伟,宋皇祐壬辰科举人,癸巳状元及第,初试国子监谢启曰,李广才气自谓无双。
得杨八书,知足下遇火灾,家无余储。仆始闻而骇,中而疑,终乃大喜。盖将吊而更以贺也。道远言略,犹未能究知其状,若果荡焉泯焉而悉无有,乃吾所以尤贺者也。
足下勤奉养,乐朝夕,惟恬安无事是望也。今乃有焚炀赫烈之虞,以震骇左右,而脂膏滫瀡之具,或以不给,吾是以始而骇也。凡人之言皆曰,盈虚倚伏,去来之不可常。或将大有为也,乃始厄困震悸,于是有水火之孽,有群小之愠。劳苦变动,而后能光明,古之人皆然。斯道辽阔诞漫,虽圣人不能以是必信,是故中而疑也。
以足下读古人书,为文章,善小学,其为多能若是,而进不能出群士之上,以取显贵者,盖无他焉。京城人多言足下家有积货,士之好廉名者,皆畏忌,不敢道足下之善,独自得之心,蓄之衔忍,而不能出诸口。以公道之难明,而世之多嫌也。一出口,则嗤嗤者以为得重赂。仆自贞元十五年,见足下之文章,蓄之者盖六七年未尝言。是仆私一身而负公道久矣,非特负足下也。及为御史尚书郎,自以幸为天子近臣,得奋其舌,思以发明足下之郁塞。然时称道于行列,犹有顾视而窃笑者。仆良恨修己之不亮,素誉之不立,而为世嫌之所加,常与孟几道言而痛之。乃今幸为天火之所涤荡,凡众之疑虑,举为灰埃。黔其庐,赭其垣,以示其无有。而足下之才能,乃可以显白而不污,其实出矣。是祝融、回禄之相吾子也。则仆与几道十年之相知,不若兹火一夕之为足下誉也。宥而彰之,使夫蓄于心者,咸得开其喙;发策决科者,授子而不栗。虽欲如向之蓄缩受侮,其可得乎?于兹吾有望于子,是以终乃大喜也。
古者列国有灾,同位者皆相吊。许不吊灾,君子恶之。今吾之所陈若是,有以异乎古,故将吊而更以贺也。颜、曾之养,其为乐也大矣,又何阙焉?
足下前章要仆文章古书,极不忘,候得数十篇乃并往耳。吴二十一武陵来,言足下为《醉赋》及《对问》,大善,可寄一本。仆近亦好作文,与在京城时颇异,思与足下辈言之,桎梏甚固,未可得也。因人南来,致书访死生。不悉。宗元白。
新安百里水,直下浙江流。故人从此去,相送淮南秋。
杨柳落已尽,蟪蛄鸣更愁。何时一书札,西寄广陵楼。
海珠海水流腥血,十万生灵冤莫雪。杜康有力不借人,入室操戈凭曲蘖。
郎君本是拔山雄,一饮千钟双耳热。座上杀人如草菅,府中聚骨成丘垤。
承恩赐射中金钱,至尊含笑称俺达。归来虎视故眈眈,神器妄窥狂力竭。
黄带长悬鞅望心,赭衣遽与繁华别。烟销火灭脊原空,白骨衔冤死同穴。
孤坟快与梵宫邻,疏钟敲落城头月。夜台沉醉酒初醒,猛然悟得无生诀。
起来若遇绵上人,从前汗马休重说。
本是白蘋洲畔客,虎符卧镇江城。归来犹得趁鸥盟。
柳丝摇晓市,杜若遍芳汀。
莫惜飞觞仍堕帻,柳边依约莺声。水秋鲈熟正关情。
只愁宣室召,未许钓船轻。
庭草何由致此祥,云英今日嫁裴航。风流总是神仙骨,时世都随富贵妆。
百子帐开脂粉气,同心带绾郁金香。尔家翁婿如冰玉,庆拜花前举寿觞。
身势两无妨,閒情独未忘。相期移酒艇,同宿过僧房。
节物宁长好,园花已罢芳。乱山烟雨外,欲望失苍苍。
卿也行中独擅场,夜深一曲学霓裳。生憎忒杀憭人甚,入梦纤纤尚绕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