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公沧海客,大雅起滇云。未许乘槎去,蛟龙射斗文。
一览群芳稿。认当时、青绫幛里,班才薛貌。忍把无穷思亲苦,写出大家声调。
更莫问、瑶琴静好。纵有窗前京兆笔,料年年、只合和愁扫。
怎舒得,翠眉笑。
玉台人本工烦恼。也非关、兰因絮果,春风劫小。自古清才妨浓福,毕竟聪明误了。
岂忏向、空王不早。我试问天天语我,说仙娥、偶谪红尘道。
今悔过,太虚召。
洞庭为沅湘等九水之委,当其涸时,如匹练耳;及春夏间,九水发而后有湖。然九水发,巴江之水亦发,九水方奔腾皓淼,以趋浔阳;而巴江之水,卷雪轰雷,自天上来。竭此水方张之势,不足以当巴江旁溢之波。九水始若屏息敛衽,而不敢与之争。九水愈退,巴江愈进,向来之坎窦,隘不能受,始漫衍为青草,为赤沙,为云梦,澄鲜宇宙,摇荡乾坤者八九百里。而岳阳楼峙于江湖交会之间,朝朝暮暮,以穷其吞吐之变态,此其所以奇也。楼之前,为君山,如一雀尾垆,排当水面,林木可数。盖从君山酒香、朗吟亭上望,洞庭得水最多,故直以千里一壑,粘天沃日为奇。此楼得水稍诎,前见北岸,政须君山妖蒨,以文其陋。况江湖于此会,而无一山以屯蓄之,莽莽洪流,亦复何致。故楼之观,得水而壮,得山而妍也。
游之日,风日清和,湖平于熨,时有小舫往来,如蝇头细字,着鹅溪练上。取酒共酌,意致闲淡,亭午风渐劲,湖水汩汩有声。千帆结阵而来,亦甚雄快。日暮,炮车云生,猛风大起,湖浪奔腾,雪山汹涌,震撼城郭。予始四望惨淡,投箸而起,愀然以悲,泫然不能自已也。昔滕子京以庆帅左迁此地,郁郁不得志,增城楼为岳阳楼。既成,宾僚请大合乐落之,子京曰:“直须凭栏大哭一番乃快!”范公“先忧后乐”之语,盖亦有为而发。夫定州之役,子京增堞籍兵,慰死犒生,边垂以安,而文法吏以耗国议其后。朝廷用人如此,诚不能无慨于心。第以束发登朝,入为名谏议,出为名将帅,已稍稍展布其才;而又有范公为知已,不久报政最矣,有何可哭?至若予者,为毛锥子所窘,一往四十余年,不得备国家一亭一障之用。玄鬓已皤,壮心日灰。近来又遭知己骨肉之变,寒雁一影,飘零天末,是则真可哭也,真可哭也!
天竺精庐晻霭中,篮舆初歇袖初通。回时管胜来时节,屋角微微转相风。
人情胶漆道情乖。昧灵台。翳尘埃。不惧如山,贩骨走轮回。
见在宝躯今不悟,千万劫,朽仙材。
好收□住武都阶。药苗栽。结神胎。九转功成,方寸蕊珠开。
体混净光从隐显,随眼底,是蓬莱。
海外英才今见之,如君始可与言诗。志高元干空流辈,文愧昌黎敢说师。
大木定邀宗匠斲,小疵先把俗情医。岛中相赠无长物,聊解春裘作馈遗。
当时倾盖便忘年,别后春风五度迁。万里西行愁似海,千山东望远如天。
不闻旧信传梅岭,试道新诗怨雪轩。更上危楼一回首,朝云深处是燕然。
杨柳悲兮波练练,萸菊芳兮霜片片。暑往急宾鸿,秋来归社燕。
驱人形役困红尘,眼底光阴奔赤电。人生得丧恒有时,天道循环沧海变。
机心世态任如钩,鄙性吾生本如箭。君不见九衢遢邋何贤豪,倾夺经营互矜艳。
相逢浩饮但高歌,莫问荣华与衰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