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十六少府摄伊阳,以诗及书见投,因酬三十韵

崔君初来时,相识颇未惯。但闻赤县尉,不比博士慢。
赁屋得连墙,往来忻莫间。我时亦新居,触事苦难办。
蔬飧要同吃,破袄请来绽。谓言安堵后,贷借更何患。
不知孤遗多,举族仰薄宦。有时未朝餐,得米日已晏。
隔墙闻讙呼,众口极鹅雁。前计顿乖张,居然见真赝。
娇儿好眉眼,袴脚冻两骭.捧书随诸兄,累累两角丱.
冬惟茹寒齑,秋始识瓜瓣。问之不言饥,饫若厌刍豢。
才名三十年,久合居给谏。白头趋走里,闭口绝谤讪。
府公旧同袍,拔擢宰山涧。寄诗杂诙俳,有类说鹏鷃.
上言酒味酸,冬衣竟未擐。下言人吏稀,惟足彪与虥。
又言致猪鹿,此语乃善幻。三年国子师,肠肚习藜苋。
况住洛之涯,鲂鳟可罩汕。肯效屠门嚼,久嫌弋者篡。
谋拙日焦拳,活计似锄刬.男寒涩诗书,妻瘦剩腰襻。
为官不事职,厥罪在欺谩。行当自劾去,渔钓老葭薍.
岁穷寒气骄,冰雪滑磴栈。音问难屡通,何由觌清盼。
韩愈
韩愈(768年-824年12月25日),字退之,河南河阳(今河南省孟州市)人,自称“祖籍昌黎郡”,世称“韩昌黎”、“昌黎先生”。唐代中期大臣,文学家、思想家、政治家,秘书郎韩仲卿之子。元和十二年(817年),出任宰相裴度行军司马,从平“淮西之乱”。直言谏迎佛骨,贬为潮州刺史。宦海沉浮,累迁吏部侍郎,人称“韩吏部”。长庆四年(824年),韩愈病逝,年五十七,追赠礼部尚书,谥号为“文”,故称“韩文公”。元丰元年(1078年),追封昌黎郡伯,并从祀孔庙。韩愈作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,名列“唐宋八大家”之首,有“文章巨公”和“百代文宗”之名。与柳宗元并称“韩柳”,与柳宗元、欧阳修和苏轼并称“千古文章四大家”。倡导“文道合一”、“气盛言宜”、“务去陈言”、“文从字顺”等写作理论,对后人具有指导意义。著有《韩昌黎集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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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风吹鼎方然薪,游鱼出没一世人。
随汤上下犹欣欣,不识河汉清凉津。
十年我已不出门,可怜尚寄生死滨。
老知不种功力新,开花结子当有辰。
寒暑一过聊嚬呻,至此有道非有神。
牛女相期七夕秋,相逢俱喜鹊横流。彤云缥缈回金辂,
明月婵娟挂玉钩。燕羽几曾添别恨,花容终不更含羞。
更残便是分襟处,晓箭东来射翠楼。
今日十分晴,好个重阳天气。又向银山高处,为黄花一醉。
泉江风物饱相谙,瞥眼过三岁。但得明年强健,任举杯何地。
风摇顶笠晓山隈,觅法心如未熟梅。
去路两肩担不起,会看撒手得空回。
荒郊多腐草,故苑近清秋。
棘密何胜数,囊轻莫尽收。
月高疑爝息,天远认星流。
紫桂风微急,红兰露遍浮。
已能穿永巷,更欲拂高楼。
灭烛方无寐,鸣蛩相荐愁。
我来颍川何所见,青青古柏古城傍。
知是荀陈手亲植,令人不觉泪行行。

田父昔云壮,而今亦衰老。耕男荷锄行,语我莫起早。

独眠鸟声集,启户日杲杲。檐瓦浮轻烟,久霪今乍好。

红榴花下宜男草,色与人俱好。佳人重色爱新花,只恐东风渐急、夕阳斜。

岂知浮艳难长久,看见花枝瘦。琐窗晨启怨花空,不觉玉颜憔悴、减春红。

深院晚妆慵。鬓亸发松。忍寒和月下帘栊。掩却碧纱屏小小,不许灯红。

好梦忒惺松。去也匆匆。池塘春影又成空。一片吟魂无著处,随住东风。

我昔何所游,鼓柁祢衡鹦鹉洲。今日是何日,天涯飘泊沙棠舟。

举头日近长安远,浮日万里令人愁。天吴出没摇九首,连天白浪牛声吼。

南海庙前枫树青,帆飞失却扶胥口。早潮东下暮潮还,歌罢扣舷仍饮酒。

醉归越王城,北望越王台。越王昔日繁华地,只今零落生青苔。

贵亦不足羡,贱亦不足憎。乘桴者何人,而有万古名。

卢敖汗漫应相待,欲破长风海上行。

不见宓子贱,空登单父台。玉琴已绝响,鸿雁有余哀。

杼轴南人困,河渠东国灾。春风催解冻,处处尚蒿莱。

晚景真无一事娱,得邀閒健度桑榆。河山非昔交游少,朋辈无多笑语孤。

每欲倾杯愁量窄,偶思对局怕棋输。不如还把残书看,到老依然是故吾。

历历秋旻隐翠屏,高轩何处隔江城。山斋寂寞天涵影,谷口清泠涧有声。

听雨悬灯蛩自语,看云倚槛句还成。不嫌地僻回车马,肝鬲拚为信宿倾。

高原春霁荡妖氛,使驲重来路始分。虽远长安初见日,渐亲冀北已瞻云。

东风未破胡天冻,芳草应连紫陌薰。早晚旅魂还旧干,晨钟一到玉关闻。

白雾都收尽,青天无片云。
候船车衮衮,辞树月纷纷。
纱帽当垆妇,兜鍪出塞军。
不愁书寄少,鸿雁动成群。

万竹凝寒雪正深,炉煨榾柮昼沉沉。翠侵缃帙閒开卷,玉照朱弦静鼓琴。

短策莫嫌求仲造,扁舟只恐子猷寻。拥衾卧听平安报,谁识先生高尚心。

直言悟主表孤忠,白首为郎将略雄。每饭何须思钜鹿,忘教魏尚老云中。

电激雷奔,以毒攻毒。
撒土抛沙,拗直作曲。
个裹翻身控角弓,谁能背手抽金镞。

绣帖针慵,篆篝烟腻,春困瞢腾。恰踏青姊妹,归来斗茗,学书邻女,央与调笙。

并影生怜,偷闲觅会,总把风流各自矜。嬉游罢,更量鞋比髻,一样心情。

相携坐近红棂。把乳字和伊叫一声。笑梦中忙应,曾闻郎唤,帘前低说,生怕人听。

阿姊频催,小姑偏涩,吐向唇边已面赪。重相问,莫他时欢会,叫出还生。

  龙泉多大山,其西南一百馀里,诸山尤深,有四旁奋起而中窊下者,状类箕筐,人因号之为匡山。山多髯松,弥望入青云,新翠照人如濯。松上薜萝,纷纷披披,横敷数十寻,嫩绿可咽。松根茯苓,其大如斗,杂以黄精、前胡及牡鞠之苗,采之可茹。

  吾友章君三益乐之,新结庵庐其间。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,蛟龙潜于其中,云英英腾上,顷刻覆山谷,其色正白,若大海茫无津涯,大风东来辄飘去,君复为构“烟云万顷亭”。庵之东北又若干步,山益高,峰峦益峭刻,气势欲连霄汉,南望闽中数百里,嘉树帖帖地上如荠,君复为构“唯天在上亭”。庵之东南又若干步,林樾苍润空翠,沉沉扑人,阴飔一动,虽当烈火流金之候,使人翛翛有挟纩意,君复为构“清高亭”;庵之正南又若干步,地明迥爽洁,东西北诸峰,皆竞秀献状,令人爱玩忘倦,兼可琴、可奕,可挈尊罍而饮,无不宜者,君复为构“环中亭”。

  君诗书之暇,被鹤氅衣,支九节筇,历游四亭中,退坐庵庐,回睇髯松,如元夫巨人拱揖左右。君注视之久,精神凝合,物我两忘,恍若与古豪杰共语千载之上。君乐甚,起穿谢公屐,日歌吟万松间,屐声锵然合节,与歌声相答和。髯松似解君意,亦微微作笙箫音以相娱。君唶曰:“此予得看松之趣者也。”遂以名其庵庐云。

  龙泉之人士,闻而疑之曰:“章君负济世长才,当闽寇压境,尝树旗鼓,砺戈矛,帅众而捣退之,盖有意植勋业以自见者。今乃以‘看松’名庵,若隐居者之为,将鄙世之胶扰而不之狎耶,抑以斯人不足与而有取于松也?”金华宋濂窃不谓然。夫植物之中,禀贞刚之气者,唯松为独多。尝昧昧思之:一气方伸,根而蕴者, 荄而敛者,莫不振翘舒荣以逞妍于一时;及夫秋高气清,霜露既降,则皆黄陨而无余矣。其能凌岁寒而不易行改度者,非松也耶?是故昔之君子每托之以自厉,求君之志,盖亦若斯而已。君之处也,与松为伍,则嶷然有以自立;及其为时而出,刚贞自持,不为物议之所移夺,卒能立事功而泽生民,初亦未尝与松柏相悖也。或者不知,强谓君忘世,而致疑于出处间,可不可乎?

  濂家青萝山之阳,山西老松如戟,度与君所居无大相远。第兵燹之余,峦光水色,颇失故态,栖栖于道路中,未尝不慨然兴怀。君何时归,濂当持石鼎相随,采黄精、茯苓,烹之于洞云间,亦一乐也。不知君能余从否乎?虽然,匡山之灵其亦迟君久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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