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戌四月初二日,偕钱子宣大令自长沙起程旋里

十载羁湘两鬓华,轻装细雨出长沙。半帆红日催归客,一路青山送到家。

江上忍攀新种柳,篱边待看故园花。同舟琴鹤增行色,情话蓬窗兴倍赊。

字晴初,号澹盦,谔子。著有澹盦自娱草,邑志传耆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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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正当三十日,风光别我苦吟身。
共君今夜不须睡,未到晓钟犹是春。
□□下饰墨尤新,以史名官不治民。
后死漫为诸老殿,粗完深愧两翁贫。
譬牛山木全高寿,让马塍花斗早春。
兀坐空斋形对影,载醪裹饭更无人。
闲卧藜床对落晖,翛然便觉世情非。漠漠稻花资旅食,
青青荷叶制儒衣。山僧相访期中饭,渔父同游或夜归。
待学尚平婚嫁毕,渚烟溪月共忘机。
别有经行所,迥跨重峦侧。粤因求瘼馀,倏想寻真域。
放情恣披拂,杖策聊□□。□□□□□,□□□□色。
乱幡雾中见,雁塔云间识。薄烟幂远郊,遥峰没归翼。
仙桥危石架,幽洞乘□□。□□□□□,□□□易测。
二教无先后,一相平而直。冀兹捐俗心,永怀依妙力。

乱渚交交白,平芜漫漫青。卖薪沙店远,祈谷水祠灵。

密雨侵蓑重,微风过网腥。江边多酒伴,春去不曾醒。

九真山上接楼台,日月浮生紫气堆。北海下生金芍药,南溟宫产玉攻瑰。

三清门户三田奥,九转工夫九辙回。当此鍊成无价宝,从教人笑我痴騃。

频年不到此花中,喜见花枝压路通。近坐繁香如殢酒,当杯落瓣尚禁风。

朝光已逐轻阴变,晚气遥随积霭空。赢得閒身共欢赏,莫将开谢比飘蓬。

藏六自为巢,巢莲岁久交。支床犹耐辱,曳尾敢辞嘲。

山中积雪到檐端,独对篝灯坐夜阑。不是梅花心似铁,如何禁得许多寒。

小孤祠庙向江开,使节经由两度来。路出山腰盘曲磴,亭栖树杪见妆台。

银河水逆龙舟歇,碧落风生鹤驭回。我亦飘飘欲轻举,此身何异到蓬莱。

纵然□旷乐闲□,□迹还应拟□□。□□□□□勃辈,几人潇洒在田庐。

郎如陌上尘,妾似堤边絮。相见两悠扬,踪迹无寻处。
酒面扑春风,泪眼零秋雨。过了离别时,还解相思否?

长记去年中秋玩月出草堂,冰轮直可鉴毫芒。是时家酿又新熟,呼童开席罗清觞。

纤埃不起零露下,对此陶陶乐未央。自顾时逢尧舜世,上下清明无秽荒。

吁嗟今夕何不幸,正逢屏翳恣猖狂。浮云左右争拥蔽,爱而不见涕沾裳。

嫦娥无语缩头何处坐,胡不开口走诉上帝旁。立召飞廉举其职,驱除拥蔽扬清光。

莹然高照遥天外,免教万国如瞽空伥伥。

两山吞浪白如烟,忽见桥梁接岸边。
已是筑成堤上路,不须重唤渡头船。
千年野鹤归华表,百尺长虹驾巨川。
岁物已收人力暇,闾阎争颂使君贤。
九日登高庙阁阴,山间犬吠白云深。
清秋空谷寒侵夜,绕屋幽林翠满岑。
佳景随开陶令兴,雅怀犹负远公心。
年来名利都抛却,唯有游观到处寻。
玺书五道发甘泉,技俩兼收作控弦。
募府未摅平虏策,县官先办犒兵钱。

打破多年赤肉团,大千俱现一毫端。纵横妙用无多子,妙用纵横总一般。

浩气腾腾毓在姑,千秋不愧此方壶。但知淟涊无生路,肯信波涛是死途。

虎口哮咆终属幻,龙宫晶皎逝还孚。深闺自可怜同调,各为其亲各为夫。

春风习习吹花木,千山万山一齐绿。日午诸村社鼓喧,田家小儿健如犊。

閒来徒步上前冈,累累古冢相攒簇。荷锄老叟向我言,元是前朝贵人族。

贵人在时势绝伦,后拥前遮来绣毂。并吞邻土孰敢嗔,回山转水开林麓。

相连冈干成一丘,斸断云根埋宝玉。大书功德纪丰碑,直向山前起华屋。

子孙拟作千年计,尽是老夫亲拭目。星移物换水东流,泉下知谁伴幽独。

翁仲双双卖与人,留得三竿两竿竹。寒食不见纸钱飞,只有啼鹃替人哭。

又说东家来卜地,役夫日夜喧山谷。天理苍茫不可知,后车须看前车覆。

  桑怿,开封雍丘人。其兄慥,本举进士有名,怿亦举进士,再不中,去游汝、颍间,得龙城废田数顷,退而力耕。岁凶,汝旁诸县多盗,怿白令: “愿为耆长,往来里中察奸民。”因召里中少年,戒曰:“盗不可为也!吾在此,不汝容也!”少年皆诺。里老父子死未敛,盗夜脱其衣; 里父老怯,无他子,不敢告县,臝其尸不能葬。怿闻而悲之,然疑少年王生者,夜人其家,探其箧,不使之知觉。明日遇之,问曰:“尔诺我不为盗矣,今又盗里父子尸者,非尔邪?”少年色动;即推仆地,缚之。诘共盗者,王生指某少年,怿呼壮丁守王生,又自驰取某少年者,送县, 皆伏法。

  又尝之郏城,遇尉方出捕盗,招怿饮酒,遂与俱行。至贼所藏,尉怯,阳为不知以过,怿曰:“贼在此,何之乎?”下马独格杀数人,因尽缚之。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,独提一剑以往,杀数人,缚其余。汝旁县为之无盗。京西转运使奏其事,授郏城尉。

  天圣中,河南诸县多盗,转运奏移渑池尉。崤,古险地,多深山,而青灰山尤阻险,为盗所恃。恶盗王伯者,藏此山,时出为近县害。当此时,王伯名闻朝廷,为巡检者,皆授名以捕之。既怿至,巡检者伪为宣头以示怿,将谋招出之。怿信之,不疑其伪也。因谍知伯所在,挺身人贼中招之,与伯同卧起十余日,乃出。巡检者反以兵邀于山口,怿几不自免。怿曰:“巡检授名,惧无功尔。”即以伯与巡检,使自为功,不复自言。巡检俘献京师,朝廷知其实,罪黜巡检。

  怿为尉岁余,改授右班殿直、永安县巡检。明道、景祐之交,天下旱蝗,盗贼稍稍起,其间有恶贼二十三人,不能捕,枢密院以传召怿至京,授二十三人名,使往捕。怿谋曰:“盗畏吾名,必已溃,溃则难得矣,宜先示之以怯。 ”至则闭栅,戒军吏无一人得辄出。居数日,军吏不知所为,数请出自效,辄不许。既而夜与数卒变为盗服以出, 迹盗所尝行处,入民家,民皆走,独有一媪留,为作饮食,馈之如盗。乃归,复避栅三日,又往,则携其具就媪馔,而以其余遗媪,媪待以为真盗矣。乃稍就媪,与语及群盗辈。媪曰:“彼闻桑怿来,始畏之,皆遁矣;又闻怿闭营不出,知其不足畏,今皆还也。某在某处,某在某所矣。”怿尽钩得之。复三日,又往,厚遗之,遂以实告曰:“我,桑怿也,烦媪为察其实而慎勿泄!后三日,我复来矣。”后又三日往,媪察其实审矣。明旦,部分军士,用甲若干人于某所取某盗,卒若干人于某处取某盗。其尤强者在某所,则自驰马以往,士卒不及从,惟四骑追之,遂与贼遇,手杀三人。凡二十三人者,一日皆获。二十八日,复命京师。

  枢密吏谓曰:“与我银,为君致阁职。”怿曰:“用赂得官,非我欲,况贫无银;有,固不可也。”吏怒,匿其阀,以免短使送三班。三班用例,与兵马监押。未行,会交趾獠叛,杀海上巡检,昭、化诸州皆警,往者数辈不能定。因命怿往,尽手杀之。还,乃授阁门祗候。怿曰:“是行也,非独吾功,位有居吾上者,吾乃其佐也,今彼留而我还,我赏厚而彼轻,得不疑我盖其功而自伐乎?受之徒惭吾心。”将让其赏归己上者,以奏稿示予。予谓曰:“让之,必不听,徒以好名与诈取讥也。”怿叹曰:“亦思之,然士顾其心何如尔,当自信其心以行,讥何累也?若欲避名,则善皆不可为也已。”余惭其言。卒让之,不听。怿虽举进士,而不甚知书,然其所为,皆合道理,多此类。

  始居雍丘,遭大水,有粟二廪,将以舟载之,见民走避溺者,遂弃其粟,以舟载之。见民荒岁,聚其里人饲之,粟尽乃止。怿善剑及铁简,力过数人,而有谋略。遇人常畏,若不自足。其为人不甚长大,亦自修为威仪,言语如不出其口,卒然遇人,不知其健且勇也。

  庐陵欧阳修曰:勇力人所有,而能知用其勇者,少矣。若怿可谓义勇之士,其学问不深而能者,盖天性也。余固喜传人事,尤爱司马迁善传,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,士喜读之,欲学其作,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!乃疑迁特雄文,善壮其说,而古人未必然也?及得桑怿事,乃知古之人有然焉,迁书不诬也,知今人固有而但不尽知也。怿所为壮矣,而不知予文能如迁书,使人读而喜否?姑次第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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