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际东吴,正黄菊离披,紫螯郭索。作装底急,使我伤于哀乐。
西堂夜话,算曾经、几番晦朔。又来朝,河桥判袂,匆匆弟酬兄酢。
昔日扬乌项橐。须臾吾已老,凤飘鸾泊。乌衣门巷,变做豆花篱落。
半生牧豕,问何年,离蔬释屩。喜余季,来春花暖,休恨一官禄薄。
新秋檐鹊晓窗哗,宇守西风汉使槎。夏口浓云晴绕郭,南楼明月夜生华。
域中耆旧仍三楚,亭畔笙歌病中谵,弗作梦中呓。
至人有心镜,迎机在神契。探微及秒忽匑匑忽如畏。
贺兰千队驻征麾,山后山前毳幕移。列嶂厂天攒剑戟,重关画地守熊罴。
夏王暑殿馀荒址,汉将高台接古陴。一自三城收戍卒,胡奴无复泣燕支。
良辰赴幽期,名园散清步。黄菊未辞秋,霜鸿正横曙。
逍遥玩泉石,参差数药树。主人出卷轴,精力所凝注。
六法韵俱流,五字神或助。把玩愧不如,爱极翻成妒。
尝谓:文者,礼教治政云尔。其书诸策而传之人,大体归然而已。而曰“言之不文,行之不远”云者,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,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。
自孔子之死久,韩子作,望圣人于百千年中,卓然也。独子厚名与韩并,子厚非韩比也,然其文卒配韩以传,亦豪杰可畏者也。韩子尝语人文矣,曰云云,子厚亦曰云云。疑二子者,徒语人以其辞耳,作文之本意,不如是其已也。孟子曰:“君子欲其自得之也。自得之,则居安;居之安,则资之深;资之深,则取诸左右逢其原。”独谓孟子之云尔,非直施于文而已,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。
且所谓文者,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;所谓辞者,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。诚使巧且华,不必适用;诚使适用,亦不必巧且华。要之以适用为本,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。不适用,非所以为器也。不为之容,其亦若是乎?否也。然容亦未可已也,勿先之,其可也。
某学文久,数挟此说以自治。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,其试于事者,则有待矣。其为是非耶?未能自定也。执事正人也,不阿其所好者,书杂文十篇献左右,愿赐之教,使之是非有定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