仪真馆中杂题五首 其三

花落深庭日正长,蜂何撩乱蝶何忙。匡床不下凝尘满,消尽年光一炷香。

(1223—1275)元泽州陵川人,字伯常。郝天挺孙。金亡,徙顺天,馆于守帅张柔、贾辅家,博览群书。应世祖忽必烈召入王府,条上经国安民之道数十事。及世祖即位,为翰林侍读学士。中统元年,使宋议和,被贾似道扣留,居真州十六年方归。旋卒,谥文忠。为学务有用。及被留,撰《续后汉书》、《易春秋外传》、《太极演》等书,另有《陵川文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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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场芸藿罢,东皋刈黍归。
相逢秋月满,更值夜萤飞。

芋火鹑衣对懒残,铜瓶泣雨又更阑。枕流洗耳真堪笑,映雪看书且耐寒。

共惜分襟能几日,直须把酒罄交欢。风流喜见佳公子,未信穷途白眼看。

悠悠洛阳梦,郁郁灞陵树。落日正西归,逢君又东去。

竹林二阮共襟期,晏岁京华怆别离。归到南州倚琼树,定因驿使寄相思。

十年知己一绨袍,万里南云望尔劳。待得明年好春日,牡丹花里候旌旄。

永州官满后,借屋静中居。
两岁不参部,一心惟读书。
孤经期榜首,行日离春初。
即有杏花宴,题诗众弗如。

苗裔元从庾岭分,两般标致一般春。淡妆西子呈娇态,黄面瞿昙现小身。

不羡腰金横玉贵,来寻嚼蜡饮冰人。只愁花谢香狼籍,桃李如何接后陈。

劳生何以慰酸哀,酒盏相逢笑口开。祇愧江郎才已尽,今朝枉自上吟台。

闰月何多雪,閒居每一谣。剩寒欺乍暖,暴积继前消。

任使山增势,休令竹折腰。花拘将艳蕊,柳抑半青条。

鸟食迷原野,人踪减市桥。玲珑疏树映,宛转小风摇。

冷过听莺日,晴思堕马朝。藉冰衣免污,伏枕梦犹飘。

清绝怜披氅,风流忆舞绡。却须暄节健,宜瑞不宜饶。

老树枯苔雪乍晴,饥乌飞集噤无声。
蒺藜沙上花开早,且让春风与燕莺。

秋初芰荷殿,宝帐芙蓉开。玉笛随弦上,金钿逐照回。

钗光摇玳瑁,柱色轻玫瑰。笑靥人前敛,衣香动处来。

非同七襄驾,讵隔一春梅。神仙定不及,宁用流霞杯。

  县人冉氏有狗而猛,遇行人辄搏噬之;往往为所伤。伤,则主人躬诣谢罪,出财救疗之。如是者数矣。冉氏以是颇患苦狗;然以其猛也,未忍杀,故置之。

  刘位东谓余曰:“余尝夜归,去家门里许,群狗狺狺吠,冉氏狗亦迎而吠焉。余以柳枝横扫之,群狗皆远立,独冉氏狗竟前欲相搏;几伤者数矣。余且斗且行,过冉氏门而东,且数十武,狗乃止。当是时身惫甚,幸狗渐远,憩道旁良久始去;狗犹望而吠也。既归,念此良狗也,藉令有仇盗夜往劫之,狗拒门而噬,虽数人能入咫尺地哉!闻冉氏颇患苦此狗,旦若遇之于市,必嘱之使勿杀;此狗累千金不可得也。

  “居数曰,冉氏之邻至。问其狗,曰:‘烹之矣!’惊而诘其故,曰:‘日者冉氏有盗,主人觉之,呼二子起操械,共逐之;盗惊而遁。主人疑狗之不吠也,呼之不应,遍索之无有也。将寝,闻卧床下若有微息者,烛之,则狗也,卷屈蹲伏,不敢少转侧,垂头闭目,若惟恐人之闻其声息者。主人曰:‘嘻,吾向之隐忍而不之杀者为其有仓卒一旦之用也,恶知其搏行人则勇而见盗则怯乎哉!’以是故,遂烹之也。”

  嗟乎,天下之勇于搏人而怯于见贼者,岂独此狗也哉!今夫市井无赖之徒,平居使气,暴横闾里间,或窜名县胥,或寄身营卒,侮文弱,凌良懦,行于市,人皆遥避之;怒则吸其群,持械圜斫之,一方莫敢谁何,若壮士然。一旦有小劫盗,使之持兵仗入府廨防守,不下百数十人,忽厩马夜惊,以为贼至,手颤颤,拔刀不能出鞘;幸而出,犹震震相击有声;发火器,再四皆不然;闻将出戍地,去贼尚数百里,距家仅一二舍,辄号泣别父母妻子,恐不复相见;其震惧如此,故曰:“勇于私斗而怯于公战。”又奚独怪于狗而烹之?嘻,过矣!

  虽然,畜猫者欲其捕鼠也,畜狗者欲其防盗也,苟其职之不举,斯固无所用矣;况益之以噬人,庸可留乎!石勒欲杀石虎,其母曰:“快牛为犊多能破车,汝小忍之!”其后石氏之宗卒灭于虎。贪牛之快而不顾车之破尚不可,况徒破车而牛实不快乎!然而妇人之仁今古同然。由是言之,冉氏之智过人远矣。

  人之材,有所长则必有所短;惟君子则不然。钟毓与参佐射,魏舒常为画筹;后遇朋人不足,以舒满数,发无不中,举坐愕然。俞大猷与人言,恂恂若儒生;及提桴鼓立军门,勇气百倍,战无不克者。若此者固不可多得也。其次,醇谨而不足有为者。其次,跅弛而可以集事者。若但能害人而不足济事,则狗而已矣!

  虽然,吾又尝闻某氏有狗竟夜不吠,吠则主人知有盗至;是狗亦有过人者。然则搏噬行人而不御贼,虽在狗亦下焉者矣。

画舫、并仙舟远窥,黛眉新扫。芳容衬缟。佳人在、翠帘深窈。逡巡遽赠诗语,因询屏帏悄。道自有、蓝桥美质诚堪表。倩纤纤、捧芳醥。
琴剑度关,望玉京人,迢迢天样窎。下马叩靖宇,见仙女、云英小。算冠绝、人间好。饮刀圭、神丹同得道。感向日,夫人指示相垂照。寿齐天后老。
落日吟诗望戍楼,烟花空忆古扬州。
开明桥下千家市,但见朝朝挂髑髅。

鸳鸯好,打鸭莫教惊。词客芳心吟碧月,小鬟雅髻采红菱。

一样托深盟。

寻章摘句老雕虫,自叹还随鹢退风。

岂有文章惊海内,更无亲族在朝中。

共知名利同春梦,且复飘飖类转蓬。

惆怅人生不满百,前途一半已成空。

茂树有高枝,清弦无细响。素交见生平,曾不为标榜。

自我与夫子,幽巷通来往。散发坐茅亭,信宿得心赏。

清梵激松风,禅寺邻书幌。主客共藜羹,闵子过周党。

尺素隔层城,烟月劳梦想。嗟我倦游人,十年在草莽。

书剑局高天,壮躯空慨慷。何处豁尘心,溪流晒渔网。

打头矮屋自欹斜,容膝真堪处士家。藓径人稀来往屐,纸窗梅放两三花。

稻粱谋比衔芦雁,岁月忙如赴壑蛇。好听瓶笙啸清昼,炉烧柏子自煎茶。

枫老树流丹。芦花吹又残。系扁舟、同倚朱阑。还似少年歌舞地,听落叶、忆长安。

哀角起重关。霜深楚水寒。悲西风、归雁声酸。一片石头城上月,浑怕照、旧江山。

  署之东园,久茀不治。修至始辟之,粪瘠溉枯,为蔬圃十数畦,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。春阳既浮,萌者将动。园之守启曰:“园有樗焉,其根壮而叶大。根壮则梗地脉,耗阳气,而新植者不得滋;叶大则阴翳蒙碍,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。又其材拳曲臃肿,疏轻而不坚,不足养,是宜伐。”因尽薪之。明日,圃之守又曰:“圃之南有杏焉,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,其下之地最壤腴,以杏故,特不得蔬,是亦宜薪。”修曰:“噫!今杏方春且华,将待其实,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?”因勿伐。

  既而悟且叹曰:“吁!庄周之说曰:樗、栎以不材终其天年,桂、漆以有用而见伤夭。今樗诚不材矣,然一旦悉翦弃;杏之体最坚密,美泽可用,反见存。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?”

  他日,客有过修者,仆夫曳薪过堂下,因指而语客以所疑。客曰: “是何怪邪?夫以无用处无用,庄周之贵也。以无用而贼有用,乌能免哉!彼杏之有华实也,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,幸矣。若桂、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,盖有利之者在死,势不得以生也,与乎杏实异矣。今樗之臃肿不材,而以壮大害物,其见伐,诚宜尔,与夫才者死、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。凡物幸之与不幸,视其处之而已。”客既去,修善其言而记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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