酬卢郎中游寺见招不遇

偶出送山客,不知游梵宫。秋光古松下,谁伴一仙翁。

  裴夷直,唐诗人。字礼卿。吴(今苏州)人,郡望河东(今山西永济)。宪宗元和十年(815)登进士第,任右拾遗。

  猜你喜欢

锦绷方有托,粉面转相疑。渐露凌云节,微分弄月枝。

高僧开槛赏,野客带砧移。只恐成龙去,空来款此时。

去年家酿不须沽,秫米今年绝市无。
雪没前山薇蕨尽,谁怜无语独携锄。
逮下深恩浃后宫,斯蠡五月咏豳风。
麝香草斗宜男绿,安石榴簪多子红。

  叙曰:余读诗至杜子美,而知大小之有所总萃焉。始尧舜时,君臣以赓歌相和,是后,诗人继作,历夏、殷、周千馀年,仲尼缉合选练,取其干预教化之尤者三百,其馀无闻焉。骚人作而怨愤之态繁,然犹去风雅日近,尚相比拟。秦、汉已还,采诗之官既废,天下妖谣民讴、歌颂讽赋、曲度嬉戏之词,亦随时间作。逮至汉武帝赋《柏梁》,而七言之体具。苏子卿、李少卿之徒,尤工为五言。虽句读文律各异,雅郑之音亦杂,而词意简远,指事言情,自非有为而为,则文不妄作。建安之后,天下文士遭罹兵战。曹氏父子鞍马间为文,往往横槊赋诗,故其遒壮抑扬怨哀悲离之作,尤极于古。晋世风概稍存。宋、齐之间,教失根本,士以简慢歙习舒徐相尚,文章以风容色泽放旷精清为高。盖吟写性灵,流连光景之文也,意义格力无取焉。陵迟至于梁、陈,淫艳刻饰、佻巧小碎之词剧,又宋、齐之所不取也。

  唐兴,官学大振。历世之文,能者互出。而又沈、宋之流,研练精切,稳顺声势,谓之为律诗。由是而后,文变之体极焉。然而莫不好古者遗近,务华者去实;效齐、梁则不逮于魏、晋,工乐府则力屈于五言;律切则骨格不存,闲暇则纤浓莫备。至于子美,盖所谓上薄风骚,下该沈宋,古傍苏李,气夺曹刘,掩颜谢之孤高,杂徐庾之流丽,尽得古今之体势,而兼人人之所独专矣。使仲尼考锻其旨要,尚不知贵其多乎哉。苟以为能所不能,无可不可,则诗人以来,未有如子美者。

  时山东人李白,亦以奇文取称,时人谓之“李杜”。余观其壮浪纵恣,摆去拘束,模写物象,及乐府歌诗,诚亦差肩于子美矣。至若铺陈终始,排比声韵,大或千言,次犹数百,词气豪迈而风调清深,属对律切而脱弃凡近,则李尚不能历其藩翰,况堂奥乎!

  予尝欲条析其文,体别相附,与来者为之准,特病懒未就。适遇子美之孙嗣业启子美之柩,襄祔事于偃师。途次于荆,雅知余爱言其大父为文,拜余为志。辞不可绝,余因系其官阀而铭其卒葬云。

  系曰:昔当阳成侯姓杜氏,下十世而生依艺,令于巩。依艺生审言,审言善诗,官至膳部员外郎。审言生闲,闲生甫;闲为奉天令。甫字子美,天宝中献三大礼赋,明皇奇之,命宰相试文,文善,授右卫率府胄曹。属京师乱,步谒行在,拜左拾遗。岁馀,以直言失,出为华州司功,寻迁京兆事。旋又弃去。扁舟下荆、楚间,竟以寓卒,旅殡岳阳,享年五十九。夫人弘农杨氏女,父曰司农少卿怡,四十九年而终。嗣子曰宗武,病不克葬,殁,命其子嗣业。嗣业贫,无以给丧,收拾乞丐,焦劳昼夜,去子美殁后馀四十年,然后卒先人之志,亦足为难矣。

  铭曰:维元和之癸巳,粤某月某日之佳辰,合窆我杜子美于首阳之前山。呜呼!千载而下,曰此文先生之古坟。

尘缘挽我去渔矶,回首沧洲此愿违。偶寄一舟江上去,只无箬笠与蓑衣。

天家饶物采,华节有光辉。明月裁歌扇,轻霞剪舞衣。

朝上大堤头,暮上大堤头。大堤诸女儿,游冶不知愁。

芮君毗陵彦,发轫贤能科。十年凤凰池,近侍增光华。

简升春宫臣,司经侍讲席。朝绅五品贵,旦暮储皇侧。

鞠躬勤小心,言行恪有常。出入谨仪度,玉佩鸣玱玱。

再升亲藩辅,所寄诚独重。正道与直言,肯惭贾与董。

春秋登七十,从容告归休。拜稽辞贤王,归朝谢宸旒。

我昔官桂芳,于君实联署。况复紫垣南,廨宇相邻住。

相亲日相好,岁久交谊深。明月映澄潭,两照知己心。

暮龄乃乖分,关山隔南北。时诵停云诗,相望但相忆。

今来语未竟,遽复倒离尊。重晤知何时,黾勉频加餐。

绛帐迢迢结作云。东风吹皱石榴纹。芙蓉弄色调金粉,蛱蝶寻双认绣裙。

花羃历,思弄纭。游车归去日斜讯。不知唱得难忘曲,十二钗边若个闻。

晓寻山寺出重城,坏壁谁题兰草行。
照眼芳匪空玉友,并湖风物记金明。
新诗已见成敲钵,旧赏悬知又弃檠。
龙井海棠须靳惜,一樽留取听莺鸣。

一骑冲寒出灞陵,望中仙掌入云层。三秦豪杰乡评在,两叶勋华国史登。

龙起当年闻扈从,蝉联此日看云仍。琴边得趣追中散,画里传诗比右丞。

瘦骨独怜清似鹤,奇毛转觉鸷如鹰。名通丹陛交章荐,功在黄河满路称。

分手又从天外未,举头犹记日边曾。白云目断松楸远,紫电光寒浐渭澄。

郑驿梅缄春早寄,谢池草思梦还凭。大江潮上初生月,古渡澌流渐合冰。

归到旧京应忆我,石头风雨夜窗灯。

一别曾经十数年,相逢醉态尚依然。谈心频把眉翻上,论世还抛杖在前。

不料诗能每入细,最欣草亦可如烟。蒹葭秋水何人赋,恐到回中又陟巅。

大禘新元诏太平,万方承庆日神宁。寿觞别殿称山岳,治象端门灿日星。

放伏暂骑归舍马,束衣还就致斋厅。史官不用占风瑞,从此丰年纪汗青。

红叶漫随风舞,黄花不畏霜凋。诗人把酒竞招招。更欲移尊藉草。
醉里谪仙兴逸,夜深归骑声呶。孟公投辖未相饶。不放秋光便老。

首夏忽炎热,悠悠落日长。山林起蒸烟,四野散斜阳。

上有火云升,畏此如猖狂。愿为朔漠鸟,奋翮随冰霜。

岂知神物奇,握手交可常。披襟呼侍儿,薰风满衣裳。

居者憩林下,行者息路傍。持此团团月,习习生微凉。

未待梧桐飘,残暑已相忘。毋乃以使君,翩翩求炎方。

解愠阜民财,清风殊未央。莫作班姬弃,当为谢傅扬。

还如鸿鹄翼,从子以翱翔。

积雪满山寒不释,碧琅玕绕玉楼台。林梢清韵风吹到,檐底疏阴月送来。

灵源一閟几经年,石上重流岂偶然。
渐喜行春有幽事,人间初见第三泉。
塔影初收日色昏,隔墙人语近甘园。
南山游遍分归路,半入钱唐半暗门。
盈盈初发几枝寒,映户流苏百结团。
正恐东风先扬尽,不愁迟日易消残。
淡姿向晓迷蝴蝶,艳色争春笑牡丹。
惟有三郎儿戏甚,还疑蹋踘绕丛看。

  郑子玄者,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。文虽不如其父子,而质实有耻,不肯讲学,亦可喜,故喜之。盖彼全不曾亲见颜、曾、思、孟,又不曾亲见周、程、张、朱,但见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实实如是尔也,故耻而不肯讲。不讲虽是过,然使学者耻而不讲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卒如是而止,则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可诛也。彼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,志在巨富;既已得高官巨富矣,仍讲道德,说仁义自若也;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:“我欲厉俗而风世。”彼谓败俗伤世者,莫甚于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也,是以益不信。不信故不讲。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。

  黄生过此,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,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。至九江,遇一显者,乃舍旧从新,随转而北,冲风冒寒,不顾年老生死。既到麻城,见我言曰:“我欲游嵩少,彼显者亦欲游嵩少,拉我同行,是以至此。然显者俟我于城中,势不能一宿。回日当复道此,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,兹卒卒诚难割舍云。”其言如此,其情何如?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。然林汝宁向者三任,彼无一任不往,往必满载而归,兹尚未厌足,如饿狗思想隔日屎,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。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;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,复以舍不得李卓老,当再来访李卓老,以嗛林汝宁:名利两得,身行俱全。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;可不谓巧乎!今之道学,何以异此!

  由此观之,今之所谓圣人者,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,特有幸不幸之异耳。幸而能诗,则自称曰山人;不幸而不能诗,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。幸而能讲良知,则自称曰圣人;不幸而不能讲良知,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。展转反复,以欺世获利。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,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。夫名山人而心商贾,既已可鄙矣,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,谓人可得而欺焉,尤可鄙也!今之讲道德性命者,皆游嵩少者也;今之患得患失,志于高官重禄,好田宅,美风水,以为子孙荫者,皆其托名于林汝宁,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。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,信乎其不足怪矣。

 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?挟数万之赀,经风涛之险,受辱于关吏,忍诟于市易,辛勤万状,所挟者重,所得者末。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,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,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!今山人者,名之为商贾,则其实不持一文;称之为山人,则非公卿之门不履,故可贱耳。虽然,我宁无有是乎?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,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?有则幸为我加诛,我不护痛也。虽然,若其患得而又患失,买田宅,求风水等事,决知免矣。

  微信小程序
© Copyright 2021-2024 www.ayiya.cn 版权所有  蜀ICP备2021021491号-1邮件:fengxin1357@163.com
进入小程序
领美团红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