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□□□□,□□□□□。聊窥碧甃缺,寒草生历历。
时闻山鸟呼,未得全幽寂。
螺甲割昆崙耳,香材屑鹧鸪斑。欲雨鸣鸠日永,下帷睡鸭春閒。
分飞尔我忽三年,一度相思一黯然。猿多雁少书难寄,冻雪寒云情益牵。
有时思绝落日边,有时望断层峦巅。关河渺邈不可见,惟见树草萧萧水潺湲。
树草尚有凋,水流尚有竭。止此故人心,无时可消歇。
愁看闽山荔子丹,遥思吴地梅花发。床头有酒且酌之,酒醉横眠抱孤月。
月影将残,灯花欲落。神越千山,魂飞万壑。弟兄相对俨如昨,意气风流还自若。
尔起舞,我高歌,恍惊双鬓半婆娑,共叹风波可奈何。
谁谓天长与地阔,千古离愁一宵豁。北阙南山皆梦中,于此可以齐穷达。
乃知黄金结交不足论,管鲍相期只方寸。白首常如此夜亲,何须拟赋江淹恨。
清风贮深洞,四时长氤氲。飘然无遽发,散我山中云。
近奉违,亟辱问讯,具审起居佳胜,感慰深矣。某受性刚简,学迂材下,坐废累年,不敢复齿缙绅。自还海北,见平生亲旧,惘然如隔世人,况与左右无一日之雅,而敢求交乎?数赐见临,倾盖如故,幸甚过望,不可言也。
所示书教及诗赋杂文,观之熟矣。大略如行云流水,初无定质,但常行于所当行,常止于所不可不止,文理自然,姿态横生。孔子曰:“言之不文,行而不远。”又曰:“辞达而已矣。”夫言止于达意,即疑若不文,是大不然。求物之妙,如系风捕景,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,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。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?是之谓辞达。辞至于能达,则文不可胜用矣。扬雄好为艰深之辞,以文浅易之说,若正言之,则人人知之矣。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,其《太玄》、《法言》,皆是类也。而独悔于赋,何哉?终身雕篆,而独变其音节,便谓之经,可乎?屈原作《离骚经》,盖风雅之再变者,虽与日月争光可也。可以其似赋而谓之雕虫乎?使贾谊见孔子,升堂有余矣,而乃以赋鄙之,至与司马相如同科,雄之陋如此比者甚众,可与知者道,难与俗人言也;因论文偶及之耳。欧阳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,市有定价,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。纷纷多言,岂能有益于左右,愧悚不已!
所须惠力法雨堂两字,轼本不善作大字,强作终不佳;又舟中局迫难写,未能如教。然轼方过临江,当往游焉。或僧有所欲记录,当为作数句留院中,慰左右念亲之意。今日至峡山寺,少留即去。愈远,惟万万以时自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