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楚复至杭州旧居

自笑还乡又去乡,此生端合老钱塘。岂真田好如阳羡,未必鱼肥胜武昌。

梁燕去来非有意,海鸥游戏本无方。少陵晚岁心弥达,随处能安一草堂。

王景彝,字琳斋,江夏人。咸丰己未举人,官永康知县。有《宝善书屋诗稿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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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贱与心违,秋风生旅衣。久贫辞国远,多病在家稀。
山暝客初散,树凉人未归。西都万馀里,明旦别柴扉。
却思毫末栽松处,青翠才将众草分。
今日散材遮不得,看看气色欲凌云。

锦城虽好劣吾庐,作吏不如归读书。千羡万羡王隐居,有田可耕湖可渔。

花神得与换新妆,不著仙家金缕裳。
也学时人尚红粉,依前风味带黄香。
微醺有意随风舞,独立无言任雨荒。
唤作桃红元未称,桃花那解傲秋霜。
雁帖寒云次第飞,向南犹自怨归迟。谁能瘦马关山道,又到西风扑鬓时。
人杳杳,思依依,更无芳树有乌啼。凭将扫黛窗前月,持向今宵照别离。
风雨孤舟寄一僧,远烦相觅到金陵。
青衫愧逐尘中马,白拂看麾座上蝇。
事去南朝愧有恨,梦归北郭已无凭。
文章何用虚叨禄,只合从师问上乘。

南浦家庖亦烟火,何事胸中太潇洒。少提笔力老更坚,不信昏金徒巧瓦。

一官姑混录录中,三生岂是悠悠者。秋镫夜课阿戎读,高筑诗坛洁莲社。

人传绣口仍锦心,我诧琼杯并玉斝。阿戎官学两俱长,金固在镕非跃冶。

转庵忽传分韵作,咳唾珠玑来笔下。挽回巫峡使倒流,快注银河见高泻。

敢陪驿骑策疲驽,绝喜风樯追阵马。爱诗未足老犹贪,染指更尝犹靳舍。

祇惭狗尾聊续貂,安得曲终成奏雅。吟哦未了忽开予,拟约凭高共纾写。

封章上达已经旬,所乞原非为贱贫。
七秩自知非久客,一心只欲作闲人。
虽惭绿鬓朱颜改,却喜清泉白石亲。
荣辱是非都不问,尊前且乐自由身。

春日正迟迟,当窗理彩丝。鸳鸯慵不绣,祇绣女贞枝。

鸊鹈淬剑鹊调弓,猎罢阴山落日红。铁骑不嘶沙碛草,牙旗飞掣桔槔风。

景色当清和,小院绝尘俗。阶药飘残红,池荷展新绿。

手调绿绮琴,试鼓薰风曲。草色满虚庭,蔼然生意足。

绣衣公子李贤良,爱听秋声山水房。半夜天风林欲雨,一庭白月户明霜。

书看卷里蝇头字,灯吐窗间萤爝光。想惜流年慕勋业,宁无词赋似欧阳。

黑风高骑卷空山,怒吼岩林出锦斑。得意将军飞铁镞,忽惊一点草梢殷。

抚时回想百年前,杂剧犹多正始传。鞠部迁流人代改,遗闻谁与话开天。

气作河山久自盟,青鞋布袜俨如生。可怜箕尾骑天上,祇勒吉阳殁后旌。

疏水绕城郭,农利遍三山。使君重本,雅志初不在游观。化出玉壶境界,挥洒锦囊词翰,笔下涌波澜。天巧无馀蕴,意匠自舒闲。
拥鳌头,民间乐,颂声让。养花天气,云柔烟腻护朝寒。桃李满城阴合,杨柳绕堤绿暗,幽鸟语间关。似诉风光好,留与后人看。

荼蘼架上初香透,戏蝶惊花瘦。卷帘不觉日初西。

试问隔林好鸟为谁啼。

盈盈胜绿迷前浦,但见流莺过。知心同醉小窗前,只恐酒醒时候不成眠。

轧轧篮舆松径间,晚风吹雨逼人寒。
断崖蹲虎停云湿,一水飞蛟醉眼看。
空翠万重藏绝景,夜光千丈浴神丹。
青鞋布袜吾能办,未觉凡躯羽化难。

萧萧弓剑秋山行,老玉破碎前相迎。石蛇绕径入烟树,一天忽在青山层。

三岩鼎峙势欲坠,元气突兀彊拄撑。相君坐定从官列,游子乘兴穷其登。

穿云石磴上方远,忽入洞窟行幽冥。黑风吹衣出大隧,泉源湛彻光泚清。

翛然溅弄胸次豁,一匊流尽千年酲。凭高悠悠肆遐瞩,天宇旷阔秋毫明。

泰山西来忽中断,翳翳桑土西南平。须臾挝鼓震虚谷,尊酒坐啸还同倾。

醉歌扣碎一明月,欲入碧海骑长鲸。

  郑子玄者,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。文虽不如其父子,而质实有耻,不肯讲学,亦可喜,故喜之。盖彼全不曾亲见颜、曾、思、孟,又不曾亲见周、程、张、朱,但见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实实如是尔也,故耻而不肯讲。不讲虽是过,然使学者耻而不讲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卒如是而止,则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可诛也。彼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,志在巨富;既已得高官巨富矣,仍讲道德,说仁义自若也;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:“我欲厉俗而风世。”彼谓败俗伤世者,莫甚于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也,是以益不信。不信故不讲。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。

  黄生过此,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,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。至九江,遇一显者,乃舍旧从新,随转而北,冲风冒寒,不顾年老生死。既到麻城,见我言曰:“我欲游嵩少,彼显者亦欲游嵩少,拉我同行,是以至此。然显者俟我于城中,势不能一宿。回日当复道此,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,兹卒卒诚难割舍云。”其言如此,其情何如?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。然林汝宁向者三任,彼无一任不往,往必满载而归,兹尚未厌足,如饿狗思想隔日屎,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。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;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,复以舍不得李卓老,当再来访李卓老,以嗛林汝宁:名利两得,身行俱全。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;可不谓巧乎!今之道学,何以异此!

  由此观之,今之所谓圣人者,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,特有幸不幸之异耳。幸而能诗,则自称曰山人;不幸而不能诗,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。幸而能讲良知,则自称曰圣人;不幸而不能讲良知,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。展转反复,以欺世获利。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,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。夫名山人而心商贾,既已可鄙矣,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,谓人可得而欺焉,尤可鄙也!今之讲道德性命者,皆游嵩少者也;今之患得患失,志于高官重禄,好田宅,美风水,以为子孙荫者,皆其托名于林汝宁,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。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,信乎其不足怪矣。

 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?挟数万之赀,经风涛之险,受辱于关吏,忍诟于市易,辛勤万状,所挟者重,所得者末。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,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,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!今山人者,名之为商贾,则其实不持一文;称之为山人,则非公卿之门不履,故可贱耳。虽然,我宁无有是乎?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,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?有则幸为我加诛,我不护痛也。虽然,若其患得而又患失,买田宅,求风水等事,决知免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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