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安监劝学诗

云安古汤谿,□□□□滨。
无室不盐烟,无民不樵薪。
士子独希少,锥刀事艰辛。
我因沿檄来,暇日聊咨询。
谿山秀且清,湛碧高嶙峋。
衣冠杳不报,敢问夫何因。
盛言汉廷尉,有语诒乡邻。
三牛对马岭,有井无贵人。
斯言既笃信,诗礼不复闻。
我闻为咨嗟,此语深非仁。
儒风一旦扫,有甚遭烧焚。
因言廷尉者,其生岂不神。
既禀神灵姿,宁非贤圣伦。
安得鄙俚语,千载愚斯民。
斯民有幸氏,贵岂无足尊。
唐皇上柱国,伪蜀掌丝纶。
遗诰尚可考,苗裔亦诜诜。
后生宜可畏,况逢尧舜辰。
如何三百年,自弃甘煨尘。
前贤不知慕,俚语常书绅。
不知非格言,野老相因循。
为言听我语,蜀氏初顽嚣。
文翁为益州,化蜀与维新。
英才出王马,继世扬子云。
词章霭当世,至今耀清芬。
自尔吾蜀士,文学多彬彬。
乃知汤谿上,未必无国珍。
琢磨始成器,匪即为荆榛。
我虽非文翁,志使风俗淳。
亦非好辩者,示劝聊谆谆。
公侯宁有种,自致唯斯文。
蜀学乃孤陋,师友须隆亲。
又当听我言,既学须能勤。
不勤如不学,勤学始成身。
窜兮世巨儒,达兮国名臣。
唯恐学不至,学必无沈沦。
如不学为名,不如复煎熏。
十室有忠信,见者希能遵。
会观集岁后,俊造来誾誾。
一成诗礼乡,举充观国宾。
王日翚,潼川(今四川三台)人。高宗绍兴二十九年(一一五九)曾因官事至云安。事见《全蜀艺文志》卷一○《云安监劝学诗序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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适自相遭各有时,莫悲团扇与秋辞。
班姬不死天无准,定悔当时作许悲。
晚家台山下,云水同一乡。
人事讲邻曲,鸡黍期相当。
秋风起木杪,凉气吹衣裳。
东家喜见招,社瓮开新尝。
雨过春山翠欲浮。影落寒溪碧玉流。片帆乘兴挂东风,夹岸花香拥去舟。
尊酒时追李郭游。醉卧烟波万事休。梦回风定斗杓寒,渔笛一声天地秋。

稻秧出水绿初齐,忆在田间把一犁。留滞天涯归未得,杜鹃何苦向人啼。

梨花枝外雨冥冥,宿酒朝来尚未醒。倚砌宜男偏婀娜,隔窗鹦鹉太丁宁。

紫鸾箫管和瑶瑟,金鸭香炉倚绣屏。青李来禽临已遍,定从白鹄授《黄庭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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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柳畏及秋,发白倏忽半。思君如寒蛩,长吟不能断。

四野尘氛起,城头鼓角喧。欃枪纷市井,荼火乱乡村。

糇橐头为戴,衣牵媪负孙。河山应不改,心迹向谁论。

煮茗防烟沸,入深畏鸟言。见几宜早蹈,知避远于樊。

就地分花入瓦盆,南风吹雨昼昏昏。几时帘幕秋香满,引看飞来野蹀魂。

梅边

雪冷松边路,月寒湖上村,缥缈梨花入梦云。巡,小檐芳树春。江梅信,翠禽啼向人。

天下奇才郑使君,清名不使世人闻。五车书笥独穷理,三峡词源迥出群。

未得开怀重话旧,常思抵足共论文。自从一识龙冈老,馀子纷纷不足云。

石梁过溪去,木末一孤亭。剩有阶苔碧,不知湖草青。

闻曾留玉辇,因共倒银瓶。酣醉寻归路,桃源付窅冥。

韦曲名园好,习池胜事繁。午风披蕙带,秋色上苔痕。

密树云成幄,疏篱水绕门。不烦除客径,吾欲藉兰荪。

何处闻清磬,春云度半塘。
茶香连小院,楼影带修廊。
不染莲花净,闲贪佛日长。
晚山如有意,飞翠满绳床。
驱马觉渐远,回头长路尘。高城已不见,况复城中人。
去意自未甘,居情谅犹辛。五原东北晋,千里西南秦。
一屦不出门,一车无停轮。流萍与系匏,早晚期相亲。
真个忆。花下雨声初息。猛记乌衣曾旧识。丁宁教去觅。
春半峭寒犹力。泪滴两襟成迹。独倚危阑清昼寂。草长流翠碧。

穹窒竞熏鼠,岁晚百务閒。踪迹远城市,陶然西畴间。

新酒可介寿,园蔬供夕餐。不惜三时勤,获此终岁安。

贫贱瘁筋力,貌苦心亦欢。衣食幸自周,苟免饥与寒。

居士作层楼,不爱风花雪。
待得野云收,只钓溪边月。

遗响诗三百,经时岁半千。乡邦文献集,耆旧姓名传。

风雅绵三代,精神聚一编。不辞搜辑瘁,斯道赖仔肩。

集云峰下四藤条,千载谁知恨未销。
去去全身担荷得,石龙依旧碧岧嶢。

  或有问于余曰:“诗何谓而作也?”余应之曰:“‘人生而静,天之性也;感于物而动,性之欲也。’夫既有欲矣,则不能无思;既有思矣,则不能无言;既有言矣,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,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,而不能已焉。此诗之所以作也。”

  曰:“然则其所以教者,何也?”曰:“诗者,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。心之所感有邪正,故言之所形有是非。惟圣人在上,则其所感者无不正,而其言皆足以为教。其或感之之杂,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,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,而因有以劝惩之,是亦所以为教也。昔周盛时,上自郊庙朝廷,而下达于乡党闾巷,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。圣人固已协之声律,而用之乡人,用之邦国,以化天下。至于列国之诗,则天子巡狩,亦必陈而观之,以行黜陟之典。降自昭、穆而后,寖以陵夷,至于东迁,而遂废不讲矣。孔子生于其时,既不得位,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,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,去其重复,正其纷乱;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,恶之不足以为戒者,则亦刊而去之;以从简约,示久远,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,善者师之,而恶者改焉。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,而其教实被于万世,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。”

  曰:“然则国风、雅、颂之体,其不同若是,何也?”曰:“吾闻之,凡诗之所闻风者,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。所谓男女相与咏歌,各言其情者也。虽《周南》《召南》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德,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,故其发于言者,乐而不过于淫,哀而不及于伤,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。自《邶》而下,则其国之治乱不同,人之贤否亦异,其所感而发者,有邪正是非之不齐,而所谓先王之风者,于此焉变矣。若夫雅颂之篇,则皆成周之世,朝廷郊庙乐歌之词:其语和而庄,其义宽而密;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,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。至于雅之变者,亦皆一时贤人君子,闵时病俗之所为,而圣人取之。其忠厚恻怛之心,陈善闭邪之意,犹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。此《诗》之为经,所以人事浃于下,天道备于上,而无一理之不具也。”

  曰:“然则其学之也,当奈何?”曰:“本之二《南》以求其端,参之列国以尽其变,正之于雅以大其规,和之于颂以要其止,此学诗之大旨也。于是乎章句以纲之,训诂以纪之,讽咏以昌之,涵濡以体之。察之情性隐约之间,审之言行枢机之始,则修身及家、平均天下之道,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。”

  问者唯唯而退。余时方集《诗传》,固悉次是语以冠其篇云。

  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戊子新安朱熹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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