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同祖,字与之,号花洲,金华(今属浙江)人,余嵘孙婿。幼年侍父宦游,弱冠入金陵幕府,时嘉熙二年。历朝散郎、大理寺主簿(刘克庄《龙学余尚书神道碑》),淳祐九年,通判建康府。十年,添差沿江制置司机宜文字。
赵太后新用事,秦急攻之。赵氏求救于齐,齐曰:“必以长安君为质,兵乃出。”太后不肯,大臣强谏。太后明谓左右:“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,老妇必唾其面。”
左师触龙言愿见太后。太后盛气而揖之。入而徐趋,至而自谢,曰:“老臣病足,曾不能疾走,不得见久矣。窃自恕,而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,故愿望见太后。”太后曰:“老妇恃辇而行。”曰:“日食饮得无衰乎?”曰:“恃粥耳。”曰:“老臣今者殊不欲食,乃自强步,日三四里,少益耆食,和于身。”太后曰:“老妇不能。”太后之色少解。
左师公曰:“老臣贱息舒祺,最少,不肖;而臣衰,窃爱怜之。愿令得补黑衣之数,以卫王宫。没死以闻。”太后曰:“敬诺。年几何矣?”对曰:“十五岁矣。虽少,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。”太后曰:“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?”对曰:“甚于妇人。”太后笑曰:“妇人异甚。”对曰:“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。”曰:“君过矣!不若长安君之甚。”左师公曰: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媪之送燕后也,持其踵,为之泣,念悲其远也,亦哀之矣。已行,非弗思也,祭祀必祝之,祝曰:‘必勿使反。’岂非计久长,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?”太后曰:“然。”
左师公曰:“今三世以前,至于赵之为赵,赵王之子孙侯者,其继有在者乎?”曰:“无有。”曰:“微独赵,诸侯有在者乎?”曰:“老妇不闻也。”“此其近者祸及身,远者及其子孙。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?位尊而无功,奉厚而无劳,而挟重器多也。今媪尊长安君之位,而封之以膏腴之地,多予之重器,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,—旦山陵崩,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?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,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。”太后曰:“诺,恣君之所使之。”
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,质于齐,齐兵乃出。
子义闻之曰:“人主之子也、骨肉之亲也,犹不能恃无功之尊、无劳之奉,而守金玉之重也,而况人臣乎。”
漫将得失论鸡虫,心醉三唐妙咏中。百衲琴弦清韵古,七襄云锦巧机同。
雄才直欲兼群美,奇句谁携问太空。我亦梁园旧宾客,披图仿佛坐春风。
先生原是山中客,仅能扬雄一区宅。穷冬十日不出门,群玉峰前看三白。
谁将名字落人间,丹陛入对天开颜。江城作牧多暇日,犹有馀力穷跻攀。
膏肓不除泉石念,胜处何如眼中见。四明风月岂无情,要是岁寒心不变。
晴檐初晃云母光,庭中已休雁鹜行。玲珑元不碍达观,下视万物俱清凉。
昔年曾刻《南塘集》,今朝喜得戚家刀。刀轻如纸光如水,两行款识秋芒豪。
上镌万历十年字,是时公居蓟镇地。登州戚氏岳家军,铸刀初成姓为记。
忆昔浙闽与三边,公所到处皆凌烟。虏酒朔风不成醉,精神炯炯三百年。
几经流传济南驿,徐侯得之若拱壁。银函未改明时装,鸊鹈血染苔花碧。
我今持节过莱阳,下马直上徐侯堂。徐侯宝刀举相赠,知余团练兼御防。
千金挂树生不疑,楚弓楚得千古奇。即今防边无二义,关东诸将何离披。
北洋舟师更无论,一掷二千六百万。遂令穷岛逞天骄,海夹虾夷任滋蔓。
朝廷命我治乡兵,徐侯与我同岁生。俯仰东南天半壁,酒酣斫地泪纵横。
此老冰襟似此君,共持寒操傲乾坤。飞尘不到王猷榻,烟色时封蒋诩门。
一径清风醒俗梦,千竿凉月洗诗魂。凤雏又喜青云远,白发无妨日对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