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人拙生事,三冬卧无帐。忍寒东窗底,坐待朝曦上。
徐徐晨光晞,稍稍气血畅。薰然四体和,恍若醉春酿。
此法秘勿传,不易车百两。君胡得此法,开轩亦东向。
苏公名大裘,意岂在万丈。但观名轩心,人人如挟纩。
登百丈山三里许,右俯绝壑,左控垂崖,垒石为磴,十余级乃得度。山之胜,盖自此始。
循磴而东,即得小涧。石梁跨于其上。皆苍藤古木,虽盛夏亭午无暑气。水皆清澈,自高淙下,其声溅溅然。度石梁,循两崖曲折而上,得山门。小屋三间,不能容十许人,然前瞰涧水,后临石池,风来两峡间,终日不绝。门内跨池又为石梁。度而北,蹑石梯,数级入庵。庵才老屋数间,卑庳迫隘,无足观。独其西阁为胜。水自西谷中循石罅奔射出阁下,南与东谷水并注池中。自池而出,乃为前所谓小涧者。阁据其上流,当水石峻激相搏处,最为可玩。乃壁其后,无所睹。独夜卧其上,则枕席之下,终夕潺潺。久而益悲,为可爱耳。
出山门而东十许步,得石台。下临峭岸,深昧险绝。于林薄间东南望,见瀑布自前岩穴瀵涌而出,投空下数十尺。其沫乃如散珠喷雾,目光烛之,璀璨夺目,不可正视。台当山西南缺,前揖芦山,一峰独秀出,而数百里间峰峦高下亦皆历历在眼。日薄西山,余光横照,紫翠重迭,不可殚数。旦起下视,白云满川,如海波起伏。而远近诸山出其中者,皆若飞浮来往。或涌或没,顷刻万变。台东径断,乡人凿石容磴以度,而作神祠于其东,水旱祷焉。畏险者或不敢度。然山之可观者,至是则亦穷矣。
余与刘充父、平父、吕叔敬、表弟徐周宾游之。既皆赋诗以纪其胜,余又叙次其详如此。而其最可观者,石磴、小涧、山门、石台、西阁、瀑布也。因各别为小诗以识其处,呈同游诸君。又以告夫欲往而未能者。
昔者先端恪,实作虞廷士。质对与神明,非邀矜恕美。
一端或自咎,中夜辄惩跽。当时网信疏,奸猾亦衰止。
先朝忠厚统,所垂良远矣。自是百年来,法家常继轨。
刑官岂易为,乃及末小子。顾念同形生,安可欲之死。
苟足禁暴虐,用威非得已。所虑稍刻深,轻重有失理。
文条岂无说,人情或不尔。不肖常浅识,仓卒署纸尾。
恐非平生心,终坐再三起。长揖向上官,秋风向田里。
肺病多年戴鹖冠,霜藤风竹倚门看。老增气岸逢迎少,贫减风流任侠难。
越酒试蒸鱼尾活,蜀姜聊解蟹螯寒。君家遥隔吾庐阔,肯慰行藏问钓竿。
茅檐閒杵臼,竹屋细筛簸。照人珠琲光,奋臂风雨过。
计功初不浅,饱食良自贺。西邻华屋儿,醉饱正高卧。
众生苦颠倒,孰肯解其缚。将军拯物心,欲使出沟壑。
老梅得成柯,寒不受雪虐。那知琴隐园,悲风顿衰索。
城郭人民非,翔舞归来鹤。幽香伴忠魂,苦恼乃极乐。
平生金石契,高僧共咏谑。遗墨佛护持,九霄气磅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