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宫鹫岭天下奇,韬光更上升云梯。苍穹仿佛欲摩顶,石气濛濛拂衣冷。
山僧邀我山中宿,乘兴扶筇踏岩谷。便因晞发卧峰头,俯听檐铃和风竹。
夜深月没静群籁,隔树明河似萦带。须臾微红乍起灭,曈昽正出扶桑外。
天浮海潏见俄顷,不觉此身驻西岭。谁持青镜写燕支,闪烁团圞无定影。
沧波一半吹紫涛,良久不见东方高。凌风欲去更惆怅,天水茫茫两摇漾。
绀殿红楼黯欲开,下方始听鸡三唱。
初,郑武公娶于申,曰武姜。生庄公及共叔段。庄公寤生,惊姜氏,故名曰“寤生”,遂恶之。爱共叔段,欲立之,亟请于武公,公弗许。及庄公即位,为之请制。公曰:“制,岩邑也,虢叔死焉,佗邑唯命。”请京,使居之,谓之“京城大叔”。
祭仲曰:“都,城过百雉,国之害也。先王之制:大都,不过参国之一;中,五之一;小,九之一。今京不度,非制也,君将不堪。”公曰:“姜氏欲之,焉辟害?”对曰:“姜氏何厌之有?不如早为之所,无使滋蔓。蔓,难图也。蔓草犹不可除,况君之宠弟乎?”公曰:“多行不义,必自毙,子姑待之。”
既而大叔命西鄙、北鄙贰于己。公子吕曰:“国不堪贰,君将若之何?欲与大叔,臣请事之;若弗与,则请除之,无生民心。”公曰:“无庸,将自及。”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,至于廪延。子封曰:“可矣。厚将得众。”公曰:“不义不昵,厚将崩。”
大叔完聚,缮甲兵,具卒乘,将袭郑。夫人将启之。公闻其期,曰:“可矣!”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。京叛大叔段。段入于鄢“。公伐诸鄢。五月辛丑,大叔出奔共。
遂置姜氏于城颍,而誓之曰:“不及黄泉,无相见也。”既而悔之。颍考叔为颍谷封人,闻之,有献于公。公赐之食。食舍肉。公问之,对曰:“小人有母,皆尝小人之食矣,未尝君之羹。请以遗之。”公曰:“尔有母遗,繄我独无!”颍考叔曰:“敢问何谓也?”公语之故,且告之悔。对曰:“君何患焉?若阙地及泉,隧而相见,其谁曰不然?”公从之。公入而赋:“大隧之中,其乐也融融!”姜出而赋:“大隧之外,其乐也洩洩!”遂为母子如初。
君子曰:“颍考叔,纯孝也。爱其母,施及庄公。《诗》曰:‘孝子不匮,永锡尔类。’其是之谓乎?”
半艇晴云,两岸疏花,渚禽唤风。正垣迤江郭,绕篱竹树,零星烟寺,映水帘栊。
棐几明窗,禅床茶磨,天许閒人片刻同。僧厨绿,是豆香乍摘,笋嫩才烘。
何须避世墙东。有无数前游似梦中。记当年漫兴,流连花鸟,平生豪气,傲睨云龙。
能几何时,一寒至此,对坐相看鹤发翁。桃源路,倘渔郎寻到,莫遣云封。
久住京华似故乡,迁居又复一番忙。此非子坐争悬榻,何以家为便出疆。
屋下已听湖水过,楼头不奈柳梢黄。今朝元巳佳天气,试拨忙来共一觞。
拨闷无过是醉乡。老来犹入少年场。烟雨濛濛春去也,莫思量。
杜宇声声啼不住,蝶无寻处野桥芳。依旧去来梁上燕,为谁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