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心活动元无定,或出他乡入此乡。猛省不知谁是主,只因操舍有存亡。
宦辙南来万里身,二川西望入三秦。从知太守多名士,更喜监司是故人。
沧海夜惊鲸力破,碧霄晴指凤毛新。他年记取留诗别,庭雪初回柳未春。
乘鸾姑射下罗浮,鼓瑟湘妃出上游。邂逅江干新话曲,冷香幽翠不曾愁。
蛾眉有英雄,晚妆脂粉薄。短鬓白衣裳,窄袖锦缠缚。
背人紧湘裙,端捧莲花锷。请为当筵舞,佐此良宵乐。
取笔渍砚池,授客使分捉。舞急各蘸洒,客漫应曰诺。
小立寂无言,左右度展拓。微卓蛮靴尖,撒手忽然作。
初如双玉龙,盘空斗拿攫。渐如曳匹练,旋绕纷交错。
须臾不见人,一片寒光烁。直上惊猿腾,横来轻燕掠。
胆落迂儒愁,倾心壮士怍。羸童缩而遁,奸人战欲疟。
墨洒密雨丛,笔败砚池涸。罢舞视其身,点墨不能著。
嫣然泥人怀,腰肢瘦如削。
尝谓:文者,礼教治政云尔。其书诸策而传之人,大体归然而已。而曰“言之不文,行之不远”云者,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,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。
自孔子之死久,韩子作,望圣人于百千年中,卓然也。独子厚名与韩并,子厚非韩比也,然其文卒配韩以传,亦豪杰可畏者也。韩子尝语人文矣,曰云云,子厚亦曰云云。疑二子者,徒语人以其辞耳,作文之本意,不如是其已也。孟子曰:“君子欲其自得之也。自得之,则居安;居之安,则资之深;资之深,则取诸左右逢其原。”独谓孟子之云尔,非直施于文而已,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。
且所谓文者,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;所谓辞者,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。诚使巧且华,不必适用;诚使适用,亦不必巧且华。要之以适用为本,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。不适用,非所以为器也。不为之容,其亦若是乎?否也。然容亦未可已也,勿先之,其可也。
某学文久,数挟此说以自治。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,其试于事者,则有待矣。其为是非耶?未能自定也。执事正人也,不阿其所好者,书杂文十篇献左右,愿赐之教,使之是非有定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