呈陈总领五首

旄头欃枪锐冲击,杀气隆隆半天黑。
千家悲哀万家哭,唐邓征魂招不得。
北斗移杓向西指,八月风高塞尘起,
大军忠义赴襄阳,飞鸟潜鱼未知死。
黔称殷忧痛无策,愿得空中降韩白。
呜呼何代无奇才,世间未有黄金台。
刘过
  刘过(1154~1206)南宋文学家,字改之,号龙洲道人。吉州太和(今江西泰和县)人,长于庐陵(今江西吉安),去世于江苏昆山,今其墓尚在。四次应举不中,流落江湖间,布衣终身。曾为陆游、辛弃疾所赏,亦与陈亮、岳珂友善。词风与辛弃疾相近,抒发抗金抱负狂逸俊致,与刘克庄、刘辰翁享有“辛派三刘”之誉,又与刘仙伦合称为“庐陵二布衣”。有《龙洲集》、《龙洲词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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矫矫千年鹤,茫茫万里风。阑干三面看秋空。背插浮屠千尺、冷烟中。
林坞村村暗,溪流处处通。此间何似玉霄峰。遥望蓬莱依约、晚云东。

退之守潮阳,戚嗟见章表。贾生傅长沙,自广托鵩鸟。

拘达言虽殊,均为未能了。今我谪龙津,管库素所晓。

粗令职事办,便觉溪山好。燕坐一室间,妄念悉除扫。

岂复计穷通,端亦忘寿夭。回观古人心,颇叹二子小。

木落天寒山气沈,年华客意共萧森。
偶于佳处发深省,其实宦游非本心。
红日坐移钟阁影,白云闲度石楼阴。
还家莫话神仙事,老不宽人雪满簪。

长沙陈太守,逸气凌青松。英主赐五马,本是天池龙。

湘水回九曲,衡山望五峰。荣君按节去,不及远相从。

桃花春水满江头,独拥佳人翡翠楼。谁抱琵琶江口上,声声弹出小梁州。

空园过霜无馀绿,上有梧楸下兰菊。疏阴虽存不自蔽,残香已断谁更续。

忆昔繁华今九秋,天时人事略相侔。放怀未能惊物化,烂醉聊可为君谋。

鱼信还催花信开。花风得得为谁来。舒柳眼,落梅腮。浪暖桃花夜转雷。

举世鸥盟多反覆,我翁强健果投簪。三薰三沐荡尘虑,一咏一觞偿宿心。

柱下相君能漱石,颍滨遗老悟休阴。天公报寿岂无意,要识三槐种德深。

要行便行,要坐便坐。
自古自今,只是这个。

长年遇百艰,十步九逢滩。龙湫平渊蓄,灵山列岫寒。

庖厨朝饭薄,絺绤晚衣单。独抱高深意,知音谁为弹。

我有数行泪,不落十馀年。今日为君尽,并洒秋风前。

文孙亲上万年卮,姒妇严妆五翟衣。
不用都人须数跸,内庭跬步即重闱。

海味江荠漫策勋,污邪霜冷晚收云。酥螯破玉津先溢,膏腹开金酒自醺。

韭瓮久能酸措大,糕盘空自饱将军。从今甘附平南癖,郡柄何妨与判分。

汉家未得燕支山,征戍年年沙朔间。
塞下长驱汗血马,云中恒闭玉门关。
阴山瀚海千万里,此日桑河冻流水。
稽洛川边胡骑来,渔阳戍里烽烟起。
长途羽檄何相望,天子按剑思北方。
羽林练士拭金甲,将军校战出玉堂。
幽陵异域风烟改,亭障连连古今在。
夜闻鸿雁南渡河,晓望旌旗北临海。
塞沙飞淅沥,遥裔连穷碛。
玄漠云平初合阵,西山月出闻鸣镝。
城南百战多苦辛,路傍死卧黄沙人。
戎衣不脱随霜雪,汗马骖单长被铁。
杨叶楼中不寄书,莲花剑上空流血。
匈奴未灭不言家,驱逐行行边徼赊。
归心海外见明月,别思天边梦落花。
天边回望何悠悠,芳树无人渡陇头。
春云不变阳关雪,桑叶先知胡地秋。
田畴不卖卢龙策,窦宪思勒燕然石。
麾兵静北垂,此日交河湄。
欲令塞上无干戚,会待单于系颈时。
应为阳春信未传,固将青艳属残年。
东君欲待寻佳约,剩寄衣香与粉绵。
迎春雪艳飘零极,度夕蟾华掩映多。
欲托清香传远信,一枝无计奈愁何。
琵琵弦畔春风面。曾向尊前见。彩云初散燕空楼。萧寺相逢各认、两眉愁。旧时曲谱曾翻否。好在曹纲手。老来心绪怯么弦。出塞移船莫遣、到愁边。

硎谷知何处,灰堆尚有灰。六经终不灭,一炬竟先灾。

惨澹阴符出,苍茫赤帝来。至今原上草,秋烧满荒台。

亲得摇来始息狂,风动荷花满座香。
自从一得真归趣,无意凉人人自凉。
两轮举处烟尘起,电急星驰拟何止。
目前不碍往来机,正令全施无表里。
丈夫意气自冲天,我是我兮你是你。

 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: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,忠臣虑难以立权。是以有非常之人,然后有非常之事,有非常之事,然后立非常之功。夫非常者,故非常人所拟也。曩者强秦弱主,赵高执柄,专制朝权,威福由己,时人迫胁,莫敢正言,终有望夷之败,祖宗焚灭,污辱至今,永为世鉴。及臻吕后季年,产、禄专政,内兼二军,外统梁、赵,擅断万机,决事省禁,下凌上替,海内寒心。于是绛侯、朱虚兴兵奋怒,诛夷逆暴,尊立太宗,故能王道兴隆,光明显融,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。

 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,与左悺、徐璜并作妖孽,饕餮放横,伤化虐民。父嵩,乞丐携养,因赃假位,舆金辇璧,输货权门,窃盗鼎司,倾覆重器。操赘阉遗丑,本无懿德,僄狡锋协,好乱乐祸。幕府董统鹰扬,扫除凶逆。续遇董卓侵官暴国,于是提剑挥鼓,发命东夏。收罗英雄,弃瑕取用,故遂与操同谘合谋,授以裨师,谓其鹰犬之才,爪牙可任。至乃愚佻短略,轻进易退,伤夷折衄,数丧师徒。幕府辄复分兵命锐,修完补辑,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,被以虎文,奖蹙威柄,冀获秦师一克之报。而操遂承资拔扈,肆行凶忒,割剥元元,残贤害善。故九江太守边让,英才俊伟,天下知名,直言正色,论不阿谄,身首被枭悬之诛,妻孥受灰灭之咎。自是士林愤痛,民怨弥重,一夫奋臂,举州同声,故躬破于徐方,地夺于吕布,彷徨东裔,蹈据无所。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,且不登叛人之党,故复援旌擐甲,席卷起征,金鼓响振,布众奔沮,拯其死亡之患,复其方伯之位,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,而有大造于操也。后会鸾驾反旆,群虏寇攻。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,匪遑离局,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,使缮修郊庙,翊卫幼主。操便放志,专行胁迁,当御者禁,卑侮王室,败法乱纪,坐领三台,专制朝政,爵赏由心,刑戮在口,所爱光五宗,所恶灭三族,群谈者受显诛,腹议者蒙隐戮,百寮钳口,道路以目,尚书记朝会,公卿充员品而已。故太尉杨彪,典历二司,享国极位,操因缘眦睚,被以非罪,榜楚参并,五毒备至,触情任忒,不顾宪纲。又议郎赵彦,忠谏直言,议有可纳。是以圣朝含听,改容加饰,操欲迷夺时明,杜绝言路,檀收立杀,不俟报闻。又梁孝王,先帝母昆,坟陵尊显,桑梓松柏,犹宜肃恭,而操帅将吏士,亲临发掘,破棺裸尸,掠取金宝,至令圣朝流涕,士民伤怀。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、摸金校尉,所遇隳突,无骸不露。身处三公之位,而行桀虏之态,污国虐民,毒施人鬼。加其细政苛惨,科防互设,罾缴充蹊,坑阱塞路,举手挂网罗,动足触机陷,是以兖、豫有无聊之民,帝都有吁嗟之怨。历观载籍,无道之臣,贪残酷烈,于操为甚。

  幕府方诘外奸,未及整训,加绪含容,冀可弥缝。而操豺狼野心,潜包祸谋,乃欲摧挠栋梁,孤弱汉室,除灭忠正,专为枭雄。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,强寇桀逆,拒围一年。操因其未破,阴交书命,外助王师,内相掩袭,故引兵造河,方舟北济。会其行人发露,瓒亦枭夷,故使锋芒挫缩,厥图不果。尔乃大军过荡西山,屠各左校,皆束手奉质,争为前登,犬羊残丑,消沦山谷。于是操师震慑,晨夜逋遁,屯据敖仓,阻河为固,欲以螗螂之斧,御隆车之隧。幕府奉汉威灵,折冲宇宙,长戟百万,胡骑千群,奋中黄、育、获之士,骋良弓劲弩之势,并州越太行,青州涉济、漯,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,荆州下宛、叶而掎其后,雷霆虎步,并集虏庭,若举炎火以焫飞蓬,覆沧海以沃熛炭,有何不灭者哉?又操军吏士,其可战者,皆出自幽、冀,或故营部曲,咸怨旷思归,流涕北顾。其馀兖、豫之民,及吕布、张扬之遗众,覆亡迫胁,权时苟从,各被创痍,人为雠敌。若回旆方徂,登高罔而击鼓吹,扬素挥以启降路,必土崩瓦解,不俟血刃。方今汉室陵迟,纲维弛绝,圣朝无一介之辅,股肱无折冲之势,方畿之内,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,莫所凭恃,虽有忠义之佐,胁于暴虐之臣,焉能展其节?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,围守宫阙,外托宿卫,内实拘执,惧其篡逆之萌,因斯而作。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,烈士立功之会,可不勖哉!

  操又矫命称制,遣使发兵,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,强寇弱主违众旅叛,举以丧名,为天下笑,则明哲不敢也。即日幽、并、青、冀四州并进。书到,荆州勒见兵,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,州郡各整戎马,罗落境界,举师扬威,并匡社稷,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。其得操首者,封五行户侯,赏钱五千万。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,勿有所问。广宣恩信,班扬符赏,布告天下,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,如律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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