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公元一一六二年前后在世字、里、生卒年均不详,约宋高宗绍兴末前后在世。绍兴中,尝上书乞召试贤良。著有梅词二卷,《花庵词选》行于世。
新春散寒冱,旭日明江浦。浦树净亭亭,犹含夜来雨。
远客促行迈,故人皆出祖。初来自西川,遄征溯南楚。
离别即须臾,晤言方几许。圣朝悯茕嫠,简贤需召杜。
恺悌终荐达,承流寄绥抚。澧水出涔阳,东连洞庭渚。
其俗本惇朴,其民素贫窭。竭力供县官,何尝厌勤苦。
兹晨望贤牧,蚤暮急延伫。行矣敷仁恩,殚心副当宁。
尝闻古人说:正直神不欺。忠义恒独守,坚贞每自持。
效官已十载,理剧犹未期。狱听除苛惨,刑章息滞疑。
岂得保世业,谅以答明时。顾无白玉玷,忽负苍蝇诗。
扃锢非所耻,幽冤谁为辞!楚囚应积□,秦系亦衔悲。
永夜振衣坐,故人不在兹。流灵自芜漫,芳草独葳蕤。
日月行无舍,平生志莫追。山林如道丧,州县岂心期?
助思纷何在,清神怅不怡。自怜暗成事,感叹兴此词。
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历中宦者,为足下道滇黔间事。余闻之,载笔往问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为我书其语来,去年冬乃得读之,稍稍识其大略。而吾乡方学士有《滇黔纪闻》一编,余六七年前尝见之。及是而余购得是书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证其同异。盖两人之言各有详有略,而亦不无大相悬殊者,传闻之间,必有讹焉。然而学士考据颇为确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记,二者将何取信哉?
昔者宋之亡也,区区海岛一隅,仅如弹丸黑子,不逾时而又已灭亡,而史犹得以备书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闽越,永历之帝西粤、帝滇黔,地方数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义,岂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渐以灭没。近日方宽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讳者万端,其或菰芦泽之间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谓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书未出,又无好事者为之掇拾流传,不久而已荡为清风,化为冷灰。至于老将退卒、故家旧臣、遗民父老,相继澌尽,而文献无征,凋残零落,使一时成败得失与夫孤忠效死、乱贼误国、流离播迁之情状,无以示于后世,岂不可叹也哉!
终明之末三百年无史,金匮石室之藏,恐终沦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诸书,缺略不祥,毁誉失实。嗟乎!世无子长、孟坚,不可聊且命笔。鄙人无状,窃有志焉,而书籍无从广购,又困于饥寒,衣食日不暇给,惧此事终已废弃。是则有明全盛之书且不得见其成,而又何况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区区之轶事乎?前日翰林院购遗书于各州郡,书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节事涉边疆者,民间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购者,其外颇更有潜德幽光,稗官碑志纪载出于史馆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则亦无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难也!
余员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辄好问当世事。而身所与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无有以此为念者,又足迹未尝至四方,以故见闻颇寡,然而此志未尝不时时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来与余面论其事,则不胜幸甚。
深沉院宇,看几茎叶展,空翠当户。密密疏疏,瑟瑟萧萧,寻到绿天深处。
心心心事愁重叠,有百结、丁香同苦。更瘦尖、添染红情,唤是美人知否。
听到砌蛩声和,灯寒酒冷候,一倍凄楚。最忆黄昏,赋了秋声,梦醒不关风雨。
流萤梭织圆阴里,又依约、扇罗兜住。怕临窗、更种梧桐,切切和伊低语。
乱云低泻,向晚路迷荒野。重阳期近,酿成一种,别样时光,满城难画。
渔蓑应未卸,让汝蕨肥鲈美,钓竿闲挂。傍孤舟、冷敲篷背,谁把菊樽同话。
阑干曾倚梧桐下。和萧萧残叶,暗逗鸳鸯瓦。冥漾今夜。
便梦魂来觅,难驱征马。料偎灯帘罅。听到那边庭院,五更初打。
怕隔窗蝉鬓,一声声里,湿将罗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