缅维圣宋,昔在中叶。四方多虞,万里喋血。大臣持谋,兴师肆伐。
将臣持兵,日献戎捷。皇帝曰吁,黩武无烈。糜我赤子,膏我斧钺。
孰与休师,一戟不折。因垒而降,舞干而悦。闭我玉关,归师解甲。
犁我春田,销兵铸铁。使命交通,相望不绝。爱惜两朝,前师圣说。
昭陵之仁,嘉祐之业。念昔兴师,堂陛卼臲。发言盈庭,更訾元蔑。
佩剑彼此,孰予孰决。庙谋一定,群议沮折。袖手何言,瞠目卷舌。
草木苍苍,始有芽蘖。尽育恢胎,咸归坱圠。灞上棘门,环卫拱列。
罔敢擅师,始制君节。万夫属鞬,拜舞君阙。乃命叔孙,诹日绵蕝。
蒐讲阙遗,悉究悉设。皇帝孝思,上与天合。冀获一真,如响必答。
翠舆南旋,红鸾秉翣。长乐钟闻,皇情允惬。我歌思齐,舆情激越。
皇帝之祀,咸秩罔缺。合祭于郊,爰胾茧栗。苍璧前陈,大裘始挈。
我歌思文,以告丰洁。大庆御朝,王春正月。禹会涂山,万玉交戛。
汉朝诸侯,图籍是阅。兵戈澒洞,士气销詟。
俎豆不陈,军旅是急。大起廱泮,儒士鼓箧。韦带缟衣,骈冠累屧。
论秀蒸髦,尾尾岌岌。农流于兵,病不生活。茫茫千塍,蒿藜是没。
皇帝慨然,亲耕陇畷。耕根之车,飞檐䡾䡾。
宣和之轨,明道之辙。圣心恳到,三推未辍。父老曰嘻,归告我邑。
俾尔粳稌,屯云积雪。凡此大功,具载史牒。用告神明,以报夔契。
帝坐法宫,礼备乐阕。兽舞凤鸣,八音不夺。皇威所覃,雷动风发。
南面垂衣,大壮帝室。曰皋曰雉,鼛鼓弗及。苍龙之阙,上摩星日。
万目顾瞻,葱葱郁郁。澎澎海潮,吴会来集。天子万年,风翔喜溢。
孰磨苍崖,孰秉史笔。天子曰都,是任良弼。圣有至言,维德之一。
是用作歌,以告万国。
正爱月来云破。那更柳眠花卧。帘幕风微,鞦韆人静,酒尽春无那。
迢递高楼孤寂坐。缥缈笛声飞堕。恨烛短宵长,院深墙迥,凭仗风吹过。
华灯夜照柘枝舞,满地香云散花雨。豪竹哀丝送眉语,红氍毹捧宫妆古。
安知座有伤心人,东风吹律声不春。满堂花作可怜色,浩劫欲化无边身。
归倚客窗愁目遇,震魄惊魂吟大句。舍兵无法向人说,大九州方沉战气。
帘深毡拥入严霜,一夕怀人古月堂。散步长廊多落叶,挟书讲舍易斜阳。
园中水木长谁记,别后须髯应更长。
细数欢悰已陈迹,问君何寄慰萧凉。
履满思谦,居崇鉴替。于时念哉,诏尔苗裔。曰求彝训,曷以永世。
无或昏逾,祖考是继。
夜深风露恰知寒,风在絺衣月在盘。一樽浊酒对明月,千里佳人应共看。
驿马别一朝,阁上话三夜。最恨箬篷船,柔橹当艄架。
相思比日车,昼夜转无罅。岂谓经半载,过秋不待夏。
馅饼废堆盘,醇醪罢洗斝。年年为友朋,三江历九坝。
每云经此涂,如罪流不赦。母老令弟丧,今宁即离舍。
道路有高五,駏蛩昔倚藉。渠今复南上,君岂能北下。
念此令人痛,泪迸檐溜泻。又闻抱微疴,应坐愁不化。
人生老头甜,或同倒啖蔗。莫添红炉炭,肝肺怕薰炙。
饥冻过毒矢,日日当心射。家翁做不堪,痴聋术可谢。
藕丝风,吹渐老,芸筑枕晴沼。髣髴帘衣,凉压半蟾小。
添他井石玲珑,红泥亭外,飐一镜、晚秋疏蓼。
雨花扫。夜分吟榻移灯,频催耒边调。不似天涯,黑蝶赋情少。
待寻桃叶春帆,听歌曲子,对孙楚、酒楼斜照。
晋平公使叔誉于周,见太子晋而与之言。五称而三穷,逡巡而退,其言不遂。归告公曰:“太子晋行年十五,而臣弗能与言。君请归声就、复与田,若不反,及有天下,将以为诛。”平公将归之,师旷不可,曰:“请使瞑臣往,与之言,若能幪予,反而复之。”
师旷见太子,称曰:“吾闻王子之语,高于泰山,夜寝不寐,昼居不安,不远长道,而求一言。”
王子应之曰:“吾闻太师将来,甚喜而又惧。吾年甚少,见子而慑,尽忘吾度。”
师旷曰:“吾闻王子,古之君子,甚成不骄,自晋如周,行不知劳。”
王子应之曰:“古之君子,其行至慎,委积施关,道路无限,百姓悦之,相将而远,远人来欢,视道如咫。”
师旷告善。又称曰:“宣辨名命,异姓恶方。王侯君公,何以为尊,何以为上?”
王子应之曰:“人生而重丈夫,谓之胄子;胄子成人,能治上官,谓之士;士率众时作,谓之伯;伯能移善于众,与百姓同,谓之公;公能树名生物,与天道俱,谓之侯;侯能成群,谓之君;君有广德,分任诸侯而敦信,曰予一人;善至于四海,曰天子;达于四荒,曰天王。四荒至,莫有怨訾,乃登为帝。”
师旷罄然。又称曰:“温恭敦敏,方德不改,开物于初,下学以起,尚登帝臣,乃参天子,自古而谁?”
王子应之曰:“穆穆虞舜,明明赫赫,立义治律,万物皆作,分均天财,万物熙熙,非舜而谁能?”
师旷告善,又称曰:“古之君子,其行可则,由舜而下,其孰有广德?”
王子应之曰:“如舜者天,舜居其所,以利天下,奉翼远人,皆得己仁,此之谓天;如禹者圣,劳而不居,以利天下,好与不好取,必度其正,是谓之圣;如文王者,其大道仁,其小道惠,三分天下而有其二,敬人无方,服事于商,既有其众,而返失其身,此之谓仁;如武王者义,杀一人而以利天下,异姓同姓,各得其所,是之谓义。”
师旷束躅其足,曰:“善哉,善哉!”
王子曰:“太师何举足骤?”
师旷曰:“天寒足跔,是以数也。”
王子曰:“请入坐。”遂敷席注瑟。师旷歌《无射》,曰:“国诚宁矣,远人来观,修义经矣,好乐无荒。”乃注瑟于王子,王子歌《峤》曰:“何自南极,至于北极?绝境越国,弗愁道远?”
师旷蹶然起,曰:“瞑臣请归。”
王子赐之乘车四马,曰:“太师亦善御之?”
师旷对曰:“御,吾未之学也。”
王子曰:“汝不为夫《诗》?《诗》云:‘马之刚矣,辔之柔矣。马亦不刚,辔亦不柔。志气麃麃,取予不疑。’以是御之。”
师旷对曰:“瞑臣无见,为人辩也,唯耳之恃,而耳又寡闻而易穷。王子,汝将为天下宗乎?”
王子曰:“太师何汝戏我乎?自太昊以下,至于尧、舜、禹,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。吾闻汝知人年之长短,告吾。”
师旷对曰:“汝声清汗,汝色赤白,火色不寿。”
王子曰:“然。吾后三年,将上宾于帝所,汝慎无言,殃将及汝。”
师旷归,未及三年,告死者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