肃肃我祖,国自豕韦,黼衣朱绂,四牡龙旂。彤弓斯征,抚宁遐荒,总齐群邦,以翼大商,迭披大彭,勋绩惟光。至于有周,历世会同。王赧听谮,实绝我邦。我邦既绝,厥政斯逸,赏罚之行,非由王室。庶尹群后,靡扶靡卫,五服崩离,宗周以队。我祖斯微,迁于彭城,在予小子,勤诶厥生,厄此嫚秦,耒耜以耕。悠悠嫚秦,上天不宁,乃眷南顾,授汉于京。
于赫有汉,四方是征,靡适不怀,万国逌平。乃命厥弟,建侯于楚,俾我小臣,惟傅是辅。兢兢元王,恭俭净一,惠此黎民,纳彼辅弼。飨国渐世,垂烈于后,乃及夷王,克奉厥绪。咨命不永,唯王统祀,左右陪臣,此惟皇士。
如何我王,不思守保,不惟履冰,以继祖考!邦事是废,逸游是娱,犬马繇繇,是放是驱。务彼鸟兽,忽此稼苗,烝民以匮,我王以愉。所弘非德,所亲非悛,唯囿是恢,唯谀是信。睮々谄夫,咢咢黄发,如何我王,曾不是察!既藐下臣,追欲从逸,嫚彼显祖,轻兹削黜。
嗟嗟我王,汉之睦亲,曾不夙夜,以休令闻!穆穆天子,临尔下土,明明群司,执宪靡顾。正遐由近,殆其怙兹,嗟嗟我王,曷不此思!
非思非鉴,嗣其罔则,弥弥其失,岌岌其国。致冰匪霜,致队靡嫚,瞻惟我王,昔靡不练。兴国救颠,孰违悔过,追思黄发,秦缪以霸。岁月其徂,年其逮耇,于昔君子,庶显于后。我王如何,曾不斯觉!黄发不近,胡不时监!
浮图文瑛居大云庵,环水,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。亟求余作《沧浪亭记》,曰:“昔子美之记,记亭之胜也。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。”
余曰:昔吴越有国时,广陵王镇吴中,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;其外戚孙承祐,亦治园于其偏。迨淮海纳土,此园不废。苏子美始建沧浪亭,最后禅者居之: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。有庵以来二百年,文瑛寻古遗事,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: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。
夫古今之变,朝市改易。尝登姑苏之台,望五湖之渺茫,群山之苍翠,太伯、虞仲之所建,阖闾、夫差之所争,子胥、种、蠡之所经营,今皆无有矣。庵与亭何为者哉?虽然,钱镠因乱攘窃,保有吴越,国富兵强,垂及四世。诸子姻戚,乘时奢僭,宫馆苑囿,极一时之盛。而子美之亭,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。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,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,则有在矣。
文瑛读书喜诗,与吾徒游,呼之为沧浪僧云。
仓颉未生先有字,包羲才画已无书。瓜园共看如意帖,借问三?如不如。
一翁亭高半空住,老健身轻若平步。昔约隐者招不来,今日招魂返何处。
亭压峻岭出茂林,百里山水如镜聚。俯窥井邑在涧底,凤台狮子沈烟雾。
豁然气象心胸开,阴晴异景天际来。巧思难穷画工笔,冥搜不尽诗人才。
春归谷暖花卉乱,士女游嬉情烂漫。暑风清快秋思多,玉树琼楼雪中看。
时时独上凭危栏,为爱孤松不可攀。百年天畀作伴侣,偃蹇肯落尘凡间。
有时携琴坐松下,竹径虽扫门常关。风吹清韵月散影,家僮不至那知还。
有时为招三两客,对松置酒味松德。坏梁栋挠彼小材,大夫自是粗官职。
醉来摩松鳞触手,污松以官亦何有。许由洗耳常不嗔,伯夷饿死吾无取。
登亭自负只一翁,四海退者岂我同。多缘失志畏罪废,往往养誉要王公。
我由兰署出持节,按道适至亲庭中。亟遭大变仅存息,无复有意图勋庸。
遂沥丹诚叩天阙,乞得真馆栖玉隆。岁馀尚厌仕籍在,抽簪解组颜犹红。
是非荣辱自此杜,生事无忧付农圃。种蔬植果鸡鱼肥,日具宾庖式歌舞。
斯亭最后得景多,百年过半能几何。经营土木亦可止,尽取此生适而已。
直凭短策破嵚崟,万仞冈头一振襟。佛掌留云晴亦雨,石梁悬水昼长阴。
新荷绰约游鱼影,樛木差池倦鸟音。相对嗒然忘日夕,隔江灯火已更深。
机事都捐忆大庭,茅檐相对眼俱青。期君别后文章健,往吊沅湘屈子醒。
月□影散阎浮树,风送将开智慧花。□约清秋□□□,□□□□列毗阇。
今古滔滔一脉流,星移月换几经秋。拖蓝拽绿无穷趣,渔父西岩自白头。
东风吹得梨云老。苔茵几尺埋香草。胡蝶梦无踪。残妆不肯浓。
看他双燕子。怜惜还如此。衔得一星星。无非是好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