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治尊皇极,天章达紫微。礼宜崇报祀,时则重瞻依。
吉日初蠲策,圜丘肆太祈。相君苍玉佩,卿士赤金围。
高管寒犹混,清鞭昼渐稀。合芗来北阙,敷队出南畿。
夜雪侁侁过,晨烟阵阵飞。难叨惟帝泽,独敬在天威。
礼乐宁无述?歌声何有归?从知尧德大,不外赞巍巍。
新稻翻匙羹芋魁,慇勤重客肯相陪。醉归已彻重城漏,睡起应寻十日杯。
欲得杜康连榼至,因令毛颖寄辞来。扶头往饷宜频釂,更喜输租罢与催。
泰山之阳,汶水西流;其阴,济水东流。阳谷皆入汶,阴谷皆入济。当其南北分者,古长城也。最高日观峰,在长城南十五里。
余以乾隆三十九年十二月,自京师乘风雪,历齐河、长清,穿泰山西北谷,越长城之限,至于泰安。是月丁未,与知府朱孝纯子颍由南麓登。四十五里,道皆砌石为磴,其级七千有余。泰山正南面有三谷。中谷绕泰安城下,郦道元所谓环水也。余始循以入,道少半,越中岭,复循西谷,遂至其巅。古时登山,循东谷入,道有天门。东谷者,古谓之天门溪水,余所不至也。今所经中岭及山巅崖限当道者,世皆谓之天门云。道中迷雾冰滑,磴几不可登。及既上,苍山负雪,明烛天南。望晚日照城郭,汶水、徂徕如画,而半山居雾若带然。
戊申晦,五鼓,与子颍坐日观亭,待日出。大风扬积雪击面。亭东自足下皆云漫。稍见云中白若摴蒱数十立者,山也。极天云一线异色,须臾成五采。日上,正赤如丹,下有红光动摇承之。或曰,此东海也。回视日观以西峰,或得日或否,绛皓驳色,而皆若偻。
亭西有岱祠,又有碧霞元君祠。皇帝行宫在碧霞元君祠东。是日观道中石刻,自唐显庆以来;其远古刻尽漫失。僻不当道者,皆不及往。
山多石,少土。石苍黑色,多平方,少圜。少杂树,多松,生石罅,皆平顶。冰雪,无瀑水,无鸟兽音迹。至日观数里内无树,而雪与人膝齐。
桐城姚鼐记。
猿臂将军臂黄鹘小队蒐,原笳鼓急驱丛迫。薄草木惊野雉冲,人马前突漆眸侧。
睇奋钩脱控拳捩翅筋力,遒雉欲逋飞胆先。落犀爪攫颅如就,缚看人喝采和千。
声将军厌鹘自摘,生刳心剔肝锦毛破,五色花袍腥血涴。
为复淹邦邑,旋仍寄海城。一看东泖月,几唤北江莺。
地湿身曾健,潮諠寐果惊。乌情唤急哺,骥子竟何成。
踽踽形将影,沧沧弟忆兄。累朝谁直笔,四海独苍生。
前汉留班史,云间挺陆衡。餐挥巨口鲙,卧听九皋鸣。
方朔元金马,长门足长卿。文章会琬琰,举动必铿鍧。
夜有青藜引,晨趋华盖行。数砖风禁切,视草药阶清。
夙昔鄱阳使,伊余拥幰征。云霾负嵎虎,风涌骇波鲸。
黯黩川原血,轰豗玉石倾。衣冠函窜突,戟剑戛摩争。
即幸缄书达,犹惭虚左迎。扶摇冀奋翼,騕袅忽垂缨。
混沌玄黄战,阴沉日月精。眉山亦按狱,谷口合归耕。
早见羞张挚,交谗似屈平。竟陈徒愤郁,高义秪拘儜。
茫渤任公钓,缑岑子晋笙。吾衰尚馀此,长啸舞霓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