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修行,得深深幽密,玄玄微妙。枢机是兹,仗此便成关要。
惺惺了了。更做就、风流真俏。颜内少、元从亘昔,圆聚那般辉耀。
三光起初朗照。却于今认见,当本声调。清音洽浃响亮,转动七窍。
昆仑出去,为一个、青童来召。金线钓。灵明授取,天书紫诏。
志士变衣非变性,丈夫能勇亦能言。东郊不顾田二顷,爱子欢然弓两鞬。
黔水犀牛不解鸩,峡山猱子躁欺猿。蛮溪未足纡长策,会使天骄祭北门。
上上甘泉山,邂逅逢使君。邀与酌甘泉,意气香袭人。
云生浙水深,家住芝山南。君子秉明德,馨香发幽岑。
幽岑以韬光,明德在离方。氤氲塞宇宙,烨熠何皇皇。
一年昔三秀,五百昌期缪。阔哉何寥寥,绝无而仅有。
灵根入厚地,孤光映穹昊。藏心美灵根,疾徐应心手。
心手皆自然,忘助一无作。问何为灵根,此根何处讨。
三月金陵别,匆匆催夜发。无处不伤春,杨花半江雪。
海水忽成潮,奔流亦西回。行人度江去,何日金陵来。
可爱焦山孤,直对妙高台。天遣神鳌戴拳石,青莲一朵龙宫开。
雨足南风生五两,楚柁吴樯竞来往。海门雁阵入云飞,甓社鲎帆迎月上。
信宿过淮阴,不见淮阴祠。将军竟为儿女诈,空忆钓鱼城下时。
行行泗州近,岸有铁佛古。水妃泉下伏,犹疑作雷雨。
平生不出户,焉知天下奇。前瞻凤阳城,宫殿起参差。
两都未足论,天启万年基。四方此会同,车马填九逵。
苦酒能宽忧,酌酒日赋诗。远游颇快意,白发羞成丝。
怅望芳草绿,秪合归樵牧。明年上疏当乞身,葛洪井西镜湖曲。
太极始混沌,两仪正鸿濛。阴阳既无象,运化焉有穷。
元始授我气,大块铸我躬。究观万物理,廓然等虚空。
止水知色相,灵明悟厥宗。人胡滑其外,我独守其中。
阅历几千变,同归一榻风。俯仰劳形役,徒尔日憧憧。
冲然守真素,庶与道性融。
跋涉师怜我,连年更未休。风尘徒不肖,悲愤已堪羞。
独夜一回首,当春那得秋。嗟哉览玆宇,麟凤去悠悠。
鲈鱼味美同君赏,对奕联航入浙江。凫舄日边飞去翼,治蒲善政对天扬。
或有问于余曰:“诗何谓而作也?”余应之曰:“‘人生而静,天之性也;感于物而动,性之欲也。’夫既有欲矣,则不能无思;既有思矣,则不能无言;既有言矣,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,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,而不能已焉。此诗之所以作也。”
曰:“然则其所以教者,何也?”曰:“诗者,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。心之所感有邪正,故言之所形有是非。惟圣人在上,则其所感者无不正,而其言皆足以为教。其或感之之杂,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,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,而因有以劝惩之,是亦所以为教也。昔周盛时,上自郊庙朝廷,而下达于乡党闾巷,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。圣人固已协之声律,而用之乡人,用之邦国,以化天下。至于列国之诗,则天子巡狩,亦必陈而观之,以行黜陟之典。降自昭、穆而后,寖以陵夷,至于东迁,而遂废不讲矣。孔子生于其时,既不得位,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,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,去其重复,正其纷乱;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,恶之不足以为戒者,则亦刊而去之;以从简约,示久远,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,善者师之,而恶者改焉。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,而其教实被于万世,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。”
曰:“然则国风、雅、颂之体,其不同若是,何也?”曰:“吾闻之,凡诗之所闻风者,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。所谓男女相与咏歌,各言其情者也。虽《周南》《召南》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德,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,故其发于言者,乐而不过于淫,哀而不及于伤,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。自《邶》而下,则其国之治乱不同,人之贤否亦异,其所感而发者,有邪正是非之不齐,而所谓先王之风者,于此焉变矣。若夫雅颂之篇,则皆成周之世,朝廷郊庙乐歌之词:其语和而庄,其义宽而密;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,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。至于雅之变者,亦皆一时贤人君子,闵时病俗之所为,而圣人取之。其忠厚恻怛之心,陈善闭邪之意,犹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。此《诗》之为经,所以人事浃于下,天道备于上,而无一理之不具也。”
曰:“然则其学之也,当奈何?”曰:“本之二《南》以求其端,参之列国以尽其变,正之于雅以大其规,和之于颂以要其止,此学诗之大旨也。于是乎章句以纲之,训诂以纪之,讽咏以昌之,涵濡以体之。察之情性隐约之间,审之言行枢机之始,则修身及家、平均天下之道,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。”
问者唯唯而退。余时方集《诗传》,固悉次是语以冠其篇云。
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戊子新安朱熹书。
